一曲唱完，乐队换歌。
“分手后第几个冬季 今天是星期几”
是《嘉宾》。
秦奕豪震惊地看向蔡于权，小声问：“你真的点了这首歌！？”
“不是我啊！”蔡于权连忙摆手。
他们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是隔壁那桌点的。或许真是冥冥中注定，今晚这所有的歌，都在替我开口。
而我，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很多。
头有点晕，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破碎地飘了出来：
“我……是不是不够好啊？所以他才会离开我？”
我看着酒杯里残余的液体，像看见自己。
“明明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他最后不选我……？”
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我低下头，像是在对所有人说，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可以轻易开始新的生活，我却连睡个觉都会梦见他……”
蔡于权和秦奕豪都安静了。
片刻后，蔡于权轻轻地拍了拍我肩膀，声音低下来：“你没错。他只是……不是那个该陪你到最后的人。”
我闭上眼，把头埋进手臂里。
张远的声音在空间里飘荡：
“我流尽所有回忆 来庆祝你的婚礼 却始终不愿相信 这是命 说好的永远变成了曾经…”
我哭了，不想再忍了。
张远的歌声还没唱完，我已经醉得模糊不清。酒精像是催化剂，把那些我用力压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全都翻涌了上来。我抱着酒杯，整个人缩在沙发角落，像个被世界遗忘的孩子。
秦奕豪皱着眉看着我，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送她回家吧。”他的声音低低的，不带感情，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柔软。
蔡于权点头，“嗯嗯，我来开车。”
两人小心地把我从沙发上扶起来，我整个人几乎靠在秦奕豪身上。他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薄荷香味，像记忆里那些清醒理智的瞬间，可今晚，我却是完全失控的。
“我真的没有错……我也很努力……他为什么……”我含糊地嘟哝着，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
秦奕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扶着我往外走。蔡于权走在前面开门，车子很快发动，驶离了那家播放着悲伤情歌的酒吧。
车里很安静。
我靠在车窗边，闭着眼，却止不住地流泪。
秦奕豪坐在副驾，透过后视镜看着我，眼神复杂。
蔡于权轻声说：“她这样我真的心疼。那个男的到底做了什么啊？”
“她越是在意，越是受伤。”秦奕豪声音淡淡的，“但也只有自己才能走出来。”
“你会陪她走出来吗？”蔡于权问。
秦奕豪没有回答，只是偏头望向窗外，城市的霓虹从他脸上扫过，像一层掩饰情绪的光。
车停在我家楼下。
秦奕豪轻轻把我抱下车，我的头靠在他肩膀上，像找到了一个临时的避风港。
“钥匙……在包里。”我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
他从我包里翻出钥匙，打开门，把我安顿在沙发上，又拿了毛毯替我盖上。
蔡于权递过来一杯热水，秦奕豪接过，蹲下来想让我喝一口，我却轻轻地推开了。
“你别对我这么好……我会误会的。”我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
秦奕豪怔了一下，许久，才低声开口：“你要是真误会了……我是不是也该认真点回应你？”
我没有回答，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他看着我，轻轻帮我拂去一缕乱发，喃喃低语。
“或许我该早点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