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恩语气稍作停顿,“魔王大人是想听真情实感的还是违心的?”
莱安视线在地图上第三个位置稍作停留,“看起来这段距离时间还很充足,我倒是想两种都听听。”
琼恩扭头对着莱安问道:“一般人们都喜欢先听让人舒心的违心话。不知道魔王大人也是这样吗?”
莱安转着手中的红玫瑰,“那你觉得要先说讨好我的话还是让我讨厌的话呢?”
莱安没有回答琼恩的问题,反而将像回旋镖的问题再一次抛回给琼恩。琼恩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这在她的预料之内。这种回旋镖对话在他们二人之间已经进行过无数次。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魔王城、魔王莱安产生一种极大的好奇心。
琼恩回过头目视前方的道路故作沉思的模样,“我只是觉得红玫瑰用最朴素的包装更能衬出它的独一无二。就像魔王大人无论穿什么怎么样装点,你永远都是魔王大人。你的身份不会变。”
莱安看似挑刺实则要琼恩将真正的看法重新复述,“你好像很喜欢拿我作为魔王来思考回答我啊。如果我不是魔王呢?”
琼恩微微低头,引入眼帘的是一簇簇颜色各异的花朵,“魔王大人就是魔王大人。即使魔王大人不是魔王、即使包装很普通,都是一眼都能被注意到的存在。当然这句话适用于所有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魔王大人也是、我也是。”
下一秒琼恩脸颊处感受到一瞬间的触碰。她下意识眨眼朝着身旁看去。莱安伸出去的手还没有收回。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那短暂的触碰并不是他发出的。
莱安缓缓放下自己的手指,他不慌不忙地开口:“你...怎么总喜欢讲一些道理?”
琼恩眨眼,“魔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莱安微微仰头看了一眼逐渐黑下去的天空,又扭过头看向琼恩,“我问你,你这句话是真心的还是违心的?”
琼恩不明白莱安此刻的问题,但还是一板一眼地开口:“真心的。”
莱安向琼恩提出问题,“那你违心要怎么说呢?”
违心...琼恩犹豫道:“因为我喜欢魔王大人,所以送红玫瑰给你?”要是连一个人都不了解,敷衍的喜欢就太过分了。
这句话说出口让已经准备好说辞准备开口的莱安愣了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自己笑着道:“原来这个是违心的啊?”
琼恩点头,发自内心地说道:“魔王大人似乎也知道我一开始的目的不纯,在这种基础上,无论是我还是魔王大人喜欢双方都有着一定的附加条件。我们一开始的目的都不纯粹,即使之后产生了喜欢的情愫,也会被目的所困扰。当然我十分清楚魔王大人并不喜欢我。我们现在被契约绑定着,所以你才会对我多加注意。”
她顿了顿,转过身对着莱安义正言辞道:“但我绝不否认对魔王大人产生的好奇,等到契约可以解除时,我如果依旧对魔王大人你感到好奇,我会保持着这份好奇去追你。”琼恩从小就一直被灌输该如何成为优秀的接班人,她对皇位是执着的,这是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但自从她知道她没有魔法要依附与人才能得到那个皇位时,她对那个皇位的看法早就彻底改变了。看似什么都拥有的位置实则什么都没有。
琼恩突然想到自己的妹妹,以前的她不理解她妹妹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参加冒险小队,但现在她似乎有些理解了。她和米娅都被困在那硕大的王国里,没有反抗就一定会像提线木偶一样成为国家中他们所爱戴的新王一样。
琼恩目光诚挚,言语极其自信道:“如果我喜欢魔王大人你,我不会拱手让人的。”
莱安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微微张口,“你似乎很自信?”莱安并未否认他一开始就了解琼恩的目的不纯。
“我从不否认我的自信。”琼恩道,“我想得到一定会势在必得。”无论是皇位还是面前的莱安,她只要想就一定会得到手。
莱安微微向后退,语气有些迟钝,“你...你难道还想搞绑架?!”
原本严肃的气氛在这一刻被莱安的这一句疯狂的话给彻底打破。琼恩有些困惑的眨眼,她下意识想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莱安顿时装作听不得琼恩话的意思,不满道:“你的话分明是想强制的意思!”
琼恩应对过那么多舞会和贵族也没有遇到过莱安这种反应的类型。“我...”还没等她说完,她的额头处感受到指尖的触碰。
她抬眸朝着手指的主人看去,莱安没有抽开他的手指,他嘴角勾着笑意:“你的眉毛都皱在一起了。”
琼恩下意识伸出手想摸自己的眉心,结果和莱安的指尖触碰到。一秒不到,她火速地将手抽离出来,原本皱在一起的眉毛因为瞬间的失神变换了形状。琼恩愤愤不满道:“请不要戏耍我,魔王大人。”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莱安没有任何迟疑。他依旧当着琼恩的面转了转手中的红玫瑰,“只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当面说跟表白大差不差的话。”
琼恩纠正道:“我只是认为这件事情要跟魔王大人讲清楚。我并没有表白。”
莱安点头提醒道:“对。没有表白。但我确实有些好奇如果一直保持好奇心,你该怎么追我了。但别忘了,我和你现在是因为契约绑定在一起,如果契约消失,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奇。可能在你做决定之前是我先做决定。那你那个时候应该想一下该怎么逃跑。”
琼恩听到莱安言语中的暗暗威胁丝毫不慌张,甚至还反向提醒莱安,“魔王大人,我相信不会有那个时候。而且,我不会任何准备都不做的。”
莱安收回抵在琼恩额头的指尖,“那看来我确实有些期待会发生什么了。但再次之前,我还是想问你。你当时买花的第一想法是什么?”
琼恩没想到莱安的话最后又绕回到那朵红玫瑰上。她说的那句话确实是真心话。但也确实不是买花的第一想法。
“如果我说出我的第一想法,魔王大人不会觉得很无趣吗?”琼恩说出口的话几乎都是在大脑里进行了一遍加工润色。
莱安摇头,“不会。只要你的第一想法。”
琼恩见状也没有继续拐弯抹角,实话实说道:“我买花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适合就买了。”想买只是一个念头,而在念头之后就是买花的举动。她买花的时候脑海中也只是蹦出这朵花很合适,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