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如此写到：“我当时相信有这样一根神奇的小绿棒，上面写着消灭人间一切的罪恶并且能给人们带来宏大幸福的方法，我现在同样相信这种真理是存在的。”
……
神原川希望自己已经把意思传达明白了，现在教授就是信誓旦旦地宣布他们之前看到的城市其实就是神所创造的伊甸园或者天堂，他也会试着接受其中那些他无法反驳的，被其证明真实可靠的那部分证据。
“不过这些我确实从来没有想过，看来你真的不是只会打猎消遣和喝酒取乐啊。”索菲亚向神原赞许地点了点头，也觉得他说得不错。
“我以为自称*启明会*的人都是一群自命不凡的启蒙主义者呢，保持开放，让自己的思想观念谦逊一些总是没错的，如果我当年没有被刻板观念束缚的话，现在也不会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洞里住着了……首席科学官特罗菲姆·邓尼索维奇同志，那听着多顺耳呀！”
无人机的那一头传来打火机点火的声音，沉默随后又持续了一会，窗外闲置着一台形似长颈鹿的工程机械，虽然没人见过真正的长颈鹿长什么样子。
“所以你的解答呢，教授先生？”索菲亚首先打破了寂静。
“哦！是这样的。”无人机那头的人这才想起来他该做什么：“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科学就是有着很多猜想，古代扶桑州的科学家就曾经提出过一个叫做*自我次元理论*的猜想。”
“果然是很东洋的取名……”神原川用废话回应教授这略显啰嗦的话。
“总之，心灵具象化虽然有着诸多限制，但是它作为一项技术在理论上是存在的，由你操纵的身体本身和那些与意识活动息息相关的纳米机器人不就是证据吗？而我要说的是，意识具象化也完全有可能作为一种现象而存在。”
“我是走神漏听了一段吗？怎么突然提到心灵具象化了……”神原川试图打断，但索菲亚打断了他的打断。
“好吧，我直接说结论。”教授在无人机那头叹了口气，不过就连叹气声也被无人机的传译器所捕捉，于是无人机用合成音又叹了一遍气。
“你们所见的城市我认为是一种心灵的投影，你们可以理解成一种集体共享的幻觉，不过也不是那么虚幻就是了，具象化肯定是要有物理意义才能算具象化，不过物理这又涉及到纬度的概念，你们再理解成高纬度的投影就行。”
教授一口气把话说完，却还意犹未尽地絮叨了几句。
“要是尤里在这里就好了，他可是心灵科技领域的专家，只可惜他几辈子前就叛逃了，真对不起他顶着的那张酷似列宁同志的脸！”
索菲亚和神原川对视了一会儿，他们真的听懂了其中的原理吗？如懂吧，然后她又再一次出声，叫住了几乎在自言自语中律动起来的无人机。
“你说有事情要拜托我们，我们毕竟接受了你的恩惠，所以还是请提出来吧！”
“那就感谢你们愿意配合了，明天我会带你们去最近的村落，正好在路上我们就去见识一下我所谓的*投影*吧。”
……
索菲亚很高兴，她没有明说，但喜悦溢于言表，能够一个人在干净柔软的房间里休息，而且还有热水可以沐浴，她可以换衣服，没有在夜里紧急转移，这样的生活已经可堪奢侈了。
不过她还是在天亮之前就清醒了过来，毕竟是习惯使然。
而在天亮之后，邓尼索维奇教授的无人机就带着二人坐上了一辆被拆下了武器的旧式步兵战车，车程不远，教授在路上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
邓尼索维奇住在地下的庞大地堡当中，一个人离群索居，藏身于沉重的掩体门之后，但又时刻留意着地面之上的一举一动。
这可能是因为他脱离社会的太过孤独寂寞的缘故，但仅仅是观察却很难做出影响这件事又反过来加剧了他疏离于社会的体验感。教授留意周边的神秘废墟已经很久了，这次好不容易有可堪一用的外人闯进来，他还是希望能借此机会调查探索一下周边。
自动驾驶的装甲车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在翻过一个山头后，那里一座靠着山而建造的工厂，被铅色的云和浑浊的雾气缭绕着，正门禁闭着，看起来是用坚硬的复合材料制成。
但比起远处的工厂，更靠近车辆的地方是一处刚刚熄灭篝火的营地，只是在营地里喧闹的，并非人类，而是一群只有半人高，身材瘦小，尖的鼻子和耳廓青面獠牙，它们的肤色或呈现出灰黑或者暗绿色，这是它们身上最显著的特征。
“那些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见过？”车子悄悄停在树林，两人远远地看着它们。
“这些就是地精（Goblin）了，只在泰西诸国的民间传说中有类似的记载，注意看，这些生物是没有影子的。”
顺着教授那无人机的指引看去，那些挥舞着破烂的工具或者武器争吵不休的地精的确没有在阳光下留下影子，这应该就是教授昨天所提及的“投影”了。
“如果光线会直接从他们身上穿过，那子弹也会吗？”神原川用枪上的瞄准镜观察着它们互相争夺食物，提出了疑问。
这些地精所分食的东西虽然已经不成样子，但依然能够辨认出来，那是曾是活人的胳膊。
“子弹会从他们身上穿过，轨迹稳定，不会受到一点干扰，但这些东西也会死，就像真的中枪了一样。”，教授抛出他此前的研究成果。
“所以我们能杀死它们，它们也能杀死我们吗？”看着地精们大快朵颐的样子，神原语气不善。
“没错，它们挥舞的武器同样不会受到影响，所以即便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破烂小刀，也能够划开最厚重的防刺服，要千万小心！”
“你观察这些地精多久了，对它们的社会程度，语言习俗都有了解吗？”索菲亚也提出了属于她的问题。
“这些东西不会说话，只有表达语气的叫嚷，我也从没见过它们从事任何的劳动或生产，仔细去找的话或许会有，但它们离开这块营地之后就无法再被我们观测到了。”
“所以需要我们做什么，过去抓几个活口来给你研究？”神原川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想那半只手，他已经准备好冲过去大干一场了。
“没必要，这些害虫能有什么价值？杀光就好了，我们的目标是后面的那座地下工厂，资料显示那里是一座军工厂，价值有多高自不必说。”
“那就全部歼灭吧，这些地精手中基本只有棍棒和一些不知哪里来的武器工具，杀光的话并不困难，不过我已经没有冲锋枪的子弹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索菲亚接下了教授派下的任务，已经开始思索讨伐计划了。
“那我的枪给你用，你的枪法应该是比我要好的，就用这杆枪来掩护我吧。”神原川把枪留在车上跳下了车，给手枪上膛，再抽出刀，“都准备好我就上咯？”
“别急……”教授听上去似乎在另一边鼓捣些什么，“我把西琳鸮派过去了，果然还是要用无人机轰炸，你们等一下打扫战场就好。”
话音落下之后便是一片寂静，大概在三到五秒之后，一发火箭弹就从天而降地精准落入了聒噪的地精群里。
“轰！”惊天动地的炸响之后自然是烟尘四溢，甚至一只地精被直直地炸到了半空中，看上去颇为滑稽。
不过二人都没有被这变故惊住，索菲亚在爆炸时同步开枪，几只远离爆点的地精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子弹夺去了性命。
剩下还活着的小鬼从未见过如此场面，还以为是营地里面出了什么岔子，反而围着往着弹处而去，自然迎来了第二发火箭弹呼啸而至，当场就把围观的地精炸得粉身碎骨。
这时神原川也已掩杀而至，身上，刀刃上都环绕群青色的电光，右手上的手枪不断开火，如此重复自然不必瞄准，可谓抬起来就能打，两只妖精愣在原地的地精当场身被数创倒下去。
随后利刃直奔第三只地精，果真如教授所言，这一刀挥出，没有一丝阻滞就斩下了第三只的头，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切。
这样一来，地精们基本死伤殆尽。神原持枪握刀，为剩下那些在爆炸中伤残却仍未断气者挨个结束痛苦，索菲亚也端着枪向他走来。
但其中一只狡猾的地精却突然向从地上爬了起来，两只手握着一把和它身高相差无几的长剑向他刺去。
虽然这剑已经卷刃崩口得厉害，脏兮兮又锈迹斑斑，但他还是如临大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直接腰斩，于是急忙翻滚躲过这一剑，右手握紧手枪柄，猛击那装死地精的鼻子。
神原有些好奇，自己这一下会不会把手砸进那只妖精的大脑里，不过那并没有发生，虽然在义体的加持下这一击力道十足，但在触感上也不过和他砸击其他人一样，仅仅是打断了它又大又丑的尖鼻子，一下打倒了它而已。
神原川不敢大意，他把靴子高高抬起，一脚跺碎了它的喉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