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江路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是被莫名其妙的热醒的，他感觉有一个小暖炉贴在他身上。
他掀开被子一看，原来是黄小七整个人趴在他胸口。
“小七？”
没有回答。
黄小七整个人蜷在他怀里，脸埋在他胸口，双臂环着他的腰，尾巴缠着他的小腿，她的呼吸急促，带着不正常的热度，呼出的气喷在江路胸口上。
“小七？”江路再次低声叫她，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感觉，黄小七更紧地往他怀里钻，鼻尖蹭着他皮肤，发出含糊的哼唧。
江路抬手摸她额头，好热，跟昨天晚上的热量不一样，是真正的发烧，隔着头发都能感觉到。他心跳猛地快了两拍，掀开被子坐起来，动作尽量轻，却还是惊动了怀里的人。
黄小七睁开眼，眼神却不像平时那样灵动，而是蒙着一层雾，呆呆的。
她看见江路坐起来，立刻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声音又软又哑：“……别走。”
“我不走。”江路握住她滚烫的手，“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温度计和退烧药。”
黄小七摇头，动作迟钝却固执，尾巴缠得更紧：“不要……一个人。”
江路叹了口气，把她连人带尾巴一起抱起来，像抱一只大号毛绒玩具，黄小七顺势把脸埋进他肩窝，鼻尖蹭着他颈侧，呼吸滚烫。
他抱着她走到客厅，单手拉开药箱，翻出电子体温计和退烧贴，动作一气呵成，生怕慢一点怀里的人就会碎掉似的。
体温计贴上额头，“滴”一声，三十八度九。江路皱眉，果然发烧了，他撕开退烧贴。
黄小七乖乖让他贴，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他，像怕他会突然消失。贴完额头，她又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吃药。”江路把药片兑了温水递到她嘴边。黄小七张嘴含住，舌头碰到他指尖，烫得吓人。
她咽下药，立刻又往他怀里缩，小声说：“苦。”
“谁让你发烧。”江路揉她头发，声音低下来，“昨晚是不是着凉了？”
黄小七摇头，鼻尖红红的，声音黏糊，“不知道……就是热。”
江路抱着她回卧室，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去浴室拧了湿毛巾。
回来时黄小七已经坐起来，抱着膝盖，尾巴无精打采地垂着，眼神还是雾蒙蒙的，像被水洗过的玻璃。
“给你买点粥喝。”江路耐心哄她，“发烧要吃东西。”
“不要。”黄小七摇头，执拗得像个小孩，“要你。”
江路拿她没办法，只好用热毛巾帮她把汗擦干净，自己也躺回去，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黄小七立刻像找到树干的树懒，手脚并用缠上来，脸贴着他胸口，火热的呼吸喷在他皮肤上。
“难受吗？”江路问她。
“头晕。”黄小七声音闷闷的，“像坐船。”
黄小七却睁着眼，眼神呆呆的，突然伸手去摸他的脸，指尖从眉骨滑到鼻梁，再到嘴唇，动作慢得像在确认什么。
江路任她摸，直到她指尖停在他唇上，轻轻按了按。
“江路。”她声音很小，“我昨天晚上做梦了。”
“梦见什么？”江路小心的问。
“梦见你不见了。”黄小七鼻子一酸，眼泪突然就掉下来，砸在他胸口，“我到处找，找不到你了，我害怕。”
江路心口一紧，抱紧她，“我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嗯。”黄小七小声抽泣着。
江路喉头发紧，手掌抚过她后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脊椎，像安抚受惊的小猫，眼泪把他睡衣前襟打湿一大片，哭声却压得很低，像怕怕吓跑江路似的。
“别怕，有我在呢！”
黄小七抽噎着点头，鼻尖蹭着他锁骨，留下一点湿意，哭累了，她安静下来，只是抱着他不撒手，尾巴缠着他脚踝。
江路等她呼吸平稳了，才轻轻起身，看着她。黄小七立刻睁眼，眼神还是雾蒙蒙的，呆呆的，他只好重新躺回去，把她抱进怀里。
“睡吧。”江路低头亲她额头，“我哪儿也不去。”
黄小七这才安心闭眼，呼吸渐渐平稳。
江路却睡不着，也不敢睡，一只手垫在她颈后，另一只手覆在她额头，感受那烫人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黄小七又开始小声哼唧，声音带着难受的鼻音。
江路睁眼，发现她脸颊更红了，额头贴着退烧贴，却没起作用，他伸手摸她脖子，烫得吓人，立刻坐起来，把被子掀开一点散热。
“小七？”江路叫她。
黄小七迷迷糊糊睁眼，声音软得几乎听不见，“……嗯。”
“我带你去医院。”江路声音果断，伸手去抱她。
黄小七却摇头，动作迟钝却固执，“不要……不要去医院……”
江路又给她测了个体温，“发烧三十九度多，不去医院会烧坏的。”江路耐心哄她，“听话。”
“不要。”黄小七手指揪着他衣摆，“我怕……”
“不怕，我跟你一起去。”
黄小七看着焦急的江路，脑袋清醒了一点，小声哼唧着回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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