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签证比想象中顺利，加急第四天就寄了回来。
江路把护照合上，往茶几上一扔，像押中了最后一注筹码。
“明早八点的飞机，法兰克福时间下午六点落地，你还有十个小时收拾自己的行李。”
黄小七正蹲在行李箱前，拿手机对着清单打钩，充电器，衣服，护照……
“对了，还有婚服！”
“已经取回来了。”江路冲阳台抬抬下巴。
黄小七“哦”了一声，心跳却莫名加快。
晚上九点，两人把箱子扣好，立在门口，像两名即将出征却毫无敌手的士兵。
“去那边语言怎么办？”黄小七发问。
江路笑着摸摸她的……“冰岛人英语比我还溜，再说不是还有翻译软件吗。”
“也是，那今天就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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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四点，整个城市还没睁眼。
江路把最后一卷充电线塞进背包，拉拉链的声音像给夜色划了道口子。
黄小七抱着背包坐在玄关，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昨天晚上又没睡好，江路那家伙非得来一次，虽然这次很克制，真的只来了一次，但是她自己莫名有点紧张，没有睡意。
“老婆，走了。”江路蹲下去，把她连人带包抱起来。
黄小七迷迷糊糊问：“到点了？”
“再晚就赶不上去机场的车了。”
她“嗯”了一声，把脸埋进他肩窝，自动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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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约车司机不是之前那位，夜班收工前的最后一单，听两人是去国际机场。
“准备出国吗？”司机从后视镜看两人。
“嗯。”江路代两人回答。
“第一次出国吗？”
“是第一次。”江路捏捏黄小七的手，“带着她，我们俩个一起去。”
“那感情好啊，祝你们玩的开心。”
黄小七没吭声，只在毯子底下伸出五指，比了个耶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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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4航站楼灯火通明，跟白天一样。
江路推两个行李箱，一个28寸的箱子，另一个也是28寸的箱子，黄小七她坐在箱子上面，戴着他给她套的粉色U型枕，可可爱爱的。
值机柜台前排队的人拐了三道弯。
江路把护照，机票，中英文报告，保险单，存款证明，行程单，手机上的酒店确认函按顺序整理，还把黄小七的那份单独分放好。
“别弄丢了。”
“丢了我把你抵押给机场。”黄小七打着哈欠回了一嘴。
工作员小姐姐看了两本护照，抬头冲他们笑，“去法兰克福？度蜜月吗？”
“算是吧，只是我们还没结婚。”江路指了指黄小七，“这次就是把她骗过去拍婚纱照。”
黄小七把下巴缩进围巾，耳根还是红了
托运完行李，剩两个随身背包。
江路带黄小七去安检预检口。
黄小七突然拽住他袖子，“我会不会嘀嘀响？”
“你又不是铁打的，有什么东西拿出来就可以了。”
“我是说，生物意义上。”她压低声音，“万一他们的高科技，看出我原型？”
江路笑出声，揉她发顶，“高科技只检查金属，不认识黄大仙，放心。”
“你确定？”
“确定，你现在是合法的人民，就算是被发现了，估计也没有什么事。”
黄小七虽然还是很紧张，但是也松了半口气。
安检通道比黄小七想象快。
黄小七学别人把平板，手机，充电宝，外套、围巾，靴子依次放进塑料筐。
全身扫描门滴滴两声。
她心脏跟着咯噔一下。
女安检员手持探测器从头扫到脚，在她上衣口袋停住“请问这里有什么？”
黄小七脑子空白，张了张嘴。
江路在旁边补位，“暖宝宝，六片。”
安检员摸出一看，果然。
挥手放行。
黄小七直到穿鞋才小声说，“我口袋什么时候有的？我真忘了。”
“我昨晚偷偷塞的，去欧洲那边，怕你冷。”江路拍拍她背，“走吧。”
过完安检，才六点四十。
登机口在A21，要坐小火车。
黄小七第一次搭机场轨道，双手扒在玻璃上，看隧道灯一盏盏后退，像个乡下进城的大姑娘。
“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江路故意逗她。
“我本来就没见过。”黄小七说的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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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机广播响起。
“乘坐LH720前往法兰克福的旅客请注意，现在开始登机，请由A21口依次排队。”
黄小七攥着登机牌，像攥一张彩票。
廊桥风大，空乘核对座位，指向右侧，“Economy，31A，31B，靠窗和中间。”
黄小七坐进靠窗，江路把她的安全带扣好，又调低遮光板。
“等起飞后再打开。”
舱门关闭，安全演示开始，黄小七跟着做动作，氧气面罩拉下又扣回。
飞机后推，发动机轰鸣，机身抖，黄小七手心全是汗，江路把食指塞进她掌心， “掐我，别掐自己。”
滑行加速，失重感骤然袭来，她胸口一空，耳朵嗡鸣。
离地那一刻，黄小七透过舷窗看见城市缩小成棋盘，路灯熄灭，天边泛起蟹壳青。
“我们起飞了。”她轻声说。
“嗯，接下来十小时，就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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