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风把街灯吹得晃悠,两个人的影子也跟着摇来摇去,像两条偷偷溜上岸的小鱼。
“老婆,饱了吗?”江路把她的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鼻尖。
“已经吃的顶到喉咙了。”黄小七装模作样的用手揉了揉小肚子,“龙虾汤比我想象中还好,还以为到了国外会吃不习惯呢。”
“好吃就行。”
江路微笑着,心情很不错,顺手把她的手握进自己口袋里,掌心里,黄小七的小手有点小冰,他悄悄挠了挠,被她反掐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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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个走上去咯吱咯吱响的木板。
黄小七好奇的在上面跳了两下,好吧,没有像她幻想中的那样断裂。
402 的门一关,世界瞬间安静,只剩窗外的风声,黄小七把羽绒服往椅背一甩,整个人扑进床里,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好舒服啊!”
江路把埋在床里的黄鼠狼一把扯出来,“别穿着这一身在床上滚,去洗澡,换衣服,不然脏脏的。”
“哼。”黄小七发出一声不满的哼,然后屁颠屁颠的去洗澡了。
水声哗啦啦响起,夹杂着小声抗议,江路靠在门外,听见她在里头哼走调的歌。
十分钟后,黄小七顶着一头湿漉漉的耳朵出来,睡衣领口歪到一边,尾巴卷着毛巾吸水。江路接过毛巾,动作熟练地替她揉搓,像在打理一只刚洗完澡的宠物。
黄小七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穿着睡衣,又滚回了床上。
她翻了个身,尾巴从睡袍边缘溜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床沿。
江路回头,就看见那条黄乎乎的尾巴正无聊地晃悠,像在说,来呀,快来撸我,不要怜惜我!
他走过去,指尖顺着尾尖一路往上,停在尾根那块最敏感的绒毛里。
“喂!”黄小七腰一软,声音瞬间拔高,“刚吃饱就耍流氓,你属狼的吗?”
“不,我是某只黄鼠狼专属饲养员。”
他低头亲了亲她后颈,那里有一小块没吹干的头发,凉丝丝的,带着黄小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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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雷克雅未克的风好像停了,世界像被按了静音键。
黄小七蜷在江路怀里,尾巴缠着他的手腕,鼻尖一抽一抽,嘴里好像在吃着什么。
江路还没有睡着,他看着黑暗中黄小七模糊的脸,把她抱的更紧了一点,感受着她的柔软与温热。
他忽然感觉这一切,这几个月就像是做梦一样,突然闯进自己生活的少女,给他的世界也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
生活美好的他都害怕是假的,所以他才在黄小七同意后,匆匆忙忙的去完成想和她一起去的事,但是现在怀里的温暖感受告诉他,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看着熟睡的黄小七,要不趁着她睡着,偷偷的……
这几次黄小七都限制他的次数,虽然每次在他的要求下,迷迷糊糊的黄小七什么都会答应,可是他现在真的又有感觉了。
看了一会,少女睡得实在是太香了,江路摇摇头,闭上眼睛。
睡觉吧,把她吵醒了又要咬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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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今天江路他预约了车,要出发去斯奈山半岛,车程两小时,听说那边可以看到极光。
“醒醒,小祖宗。”江路捏捏黄小七耳尖,“要起床了,再睡就把你打包托运了。”
黄小七把脸往他肩窝里埋得更深,尾巴“啪”地一下甩在他手上,像一条毛绒鞭子,“再吵……我就把你尾巴咬掉……”
“我又没尾巴。”江路笑着说,干脆把人翻过来,让她趴在自己胸口,手指顺着脊椎一节一节往下数,“倒数第七块骨头,是尾骨,越过尾巴,再往下……可就是……。”
黄小七本来就敏感,她一个激灵,睡意瞬间蒸发,耳尖炸成毛球,“江路!你要死啊!”
“我死了,我那可爱的小老婆怎么办啊!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黄小七被他闹得彻底清醒,拱着背坐起来,睡衣领口滑到肩膀,露出锁骨。
她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黏糊,“那今天要去哪里?”
“去斯奈山半岛,可能可以看到极光,把婚服也带上。”
“暖宝宝呢?”
“带来,早就准备好了。”江路像是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几张暖宝宝。
“其他的呢?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就某个懒虫了。”
“谁是懒虫!我早就要起床了!你一直抱着我!”
“好好,那快点起来吧,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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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了去岛的车。
“真的能看到极光吗?”黄小七问道。
“冰岛每年出现极光的次数多的去了,可能我们就待在雷克雅未克就可以看到,而且就算是今天没有出现极光,仙乐那家伙也会写有的,到时候给老婆你美美的拍可爱的照片。”
“所以今天去那边岛上主要是去玩,拍婚纱照。”
“哦,那就去好好的玩吧!”
两人在互相闲聊打闹中,感觉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斯奈山半岛的风像一把没长眼的梳子,把黄小七的刘海吹得横七竖八。
“再往前就是布迪尔黑教堂,”江路指了指前路。
“都说十点前光线最柔和,咱们先去拍照片,极光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嗯。”黄小七乖乖的回答了一个字,往前面望去。
远处有一小抹白影,是一只冰岛马,鬃毛被风吹得炸成蒲公英,正孤零零啃草。
“江路,你看那!”她回头,眼睛亮亮的,“我可以去摸一下吗?”
江路顺着她刚刚看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那匹马。
“这只估计不行,到时候看看哪里有马场,那里的马完全一点。”
“行吧,那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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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黑教堂门口。
沈师傅做的那套海水江崖马面裙被海风掀得呼呼作响,像一面小小的赤色帆,黄小七一手抱裙摆,一手拽江路袖口。
“那匹马好像在跟着我们啊,江路。”
江路找了找,果然,那匹白马离他们很近了,而且完全没有恶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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