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低头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热气很快在低温下变成白雾。
黄小七试探着往前半步,那匹马却像收到邀请似的,自己走到两人跟前,鬃毛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江路伸手挡在她前面,掌心向外,先让马闻了闻。
“江路,你觉不觉得它像西游记里的白龙马?”
“毛发确实挺干净的,但是没拴绳,应该是附近牧场散养的,脾气也不错。”
马唇蹭过江路的指尖,留下一点潮湿的温热。
黄小七学着他的样子,把手背递过去。
马睫毛很长,一眨一眨,刷过她虎口,痒得她缩了缩手手。
江路忽然想起什么,从风衣侧袋摸出半块早上没吃完的燕麦能量棒,剥开包装,递到她手里。
“喂它这个吃,比空手礼貌。”
马舌卷走燕麦,粗糙的触感在黄小七掌心擦过,像湿砂纸。
黄小七忍不住笑出声,这匹白马真好,她幻想着,可以骑就好了。
。。。。。。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来黑教堂的游客并不多,好在今天江路提前准备好了相机架拍照。
“先拍你吧,等会我们合照。”
黄小七站到教堂正门前,背对海,裙摆被风往后拉。
江路半蹲,对焦,连拍三张,他起身看了看屏幕,指了指右侧,“再往那边半步,背景干净。”
黄小七往右挪半步,江路半蹲重新对焦。
“可以了。”他按下快门,拍完后把相机递过去,“你看看。”
屏幕里,红裙被风拉直,背景是黑教堂的木门,干净简单。
黄小七点头,“好看!”
拍完单人,他把相机架在石碑旁,设好延时,跑回黄小七身边。
十秒后,快门咔嗒一声。
两人同时呼了口气。
“继续往里走?”江路收起脚架。
“走吧。”黄小七把裙摆撩高,避开青苔。
教堂里面比外面暖,长椅比较干净,地面铺着旧木板,踩上去轻微下陷。
黄小七走到第一排,坐下,“就在这里拍一张。”
江路把相机摆好,调整光圈,按下延时,坐她旁边。
快门响过,他起身查看,画面里两人肩并肩,光线从侧面窗洞打进来,轮廓清晰。
“行了,出去吧。”
“嗯。”
出了教堂,风比刚才更大。
江路看了眼表,十点十七。
“去下一站,礁石那边。”
“好。”
两人沿着碎石路往下走,白马已经不在原地。
十分钟后,到达海边。
黑色礁石高低错落,浪直接拍上来,溅起白色的浪花。
江路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把相机放下。
“先拍你站着的那块。”
黄小七踩上去,双手压住被风吹起的裙摆。
江路连拍几张,招手,“换我。”
两人交换位置,黄小七按快门,江路站在礁石上,背对海。
拍完合照,他把相机收进防潮袋。
拍完照,江路把相机收回包里,转身看黄小七,她好像在看着什么。
“在看什么呢?”
“在找那匹白马,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前面有个牧场,好像着可以骑马,要去吗?”江路问道。
“那就去。”黄小七把裙摆撩起,系了个结,露出脚踝,方便走路。
两人沿着碎石路往牧场方向走。
风还是大,吹得外套呼呼作响。
江路走在前面,挡住一部分风。黄小七跟在后面,手插进江路口袋,步子小但稳。
二十分钟后,看见一排白色围栏,里面几匹马低头吃草,尾巴偶尔甩一下。
黄小七一眼就看见了围栏外那匹白马。
“它也是这个马场的啊!”
白马站在围栏边,鬃毛被风吹得乱飞。
黄小七走过去,伸手摸它脖子,马没躲,低头继续啃草。
工作人员估计也是看到这匹马回来了,走了过来。
江路问围栏里的工作人员,“能骑吗?”
“可以,按小时算,先登记。”工作人员递来一张英文表格和一支笔。
江路填完,交钱,黄小七被带去戴头盔,穿护腿。
白马被牵了出来,鞍具已经装备好。
“它叫白S。”工作人员说,“脾气稳,适合新手,就是平时不喜欢在马场,我们偶尔会放它出去 。”
黄小七踩着马镫上去,坐稳。
江路掏出相机,站在侧面拍了一张。
“我陪你走一圈。”工作人员牵着缰绳,慢慢往前走。
江路站在原地,看黄小七坐在马上一步一步沿着围栏内侧走。
她背挺得直,手抓缰绳,紧张的没说话。
走完第一圈,工作人员问,“要不要自己试试?”
黄小七第一次骑马,感觉上面抖的要命,怪不得古人说舟车劳顿,她都有点害怕。
她紧张的摇摇头,看向一边的江路。
“要不我来牵马吧,您跟在一边看着?”江路用英语问工作人员。
“可以。”工作人员把缰绳交到江路手上。
江路接过缰绳,站在白马左侧。
“别怕,我牵着呢。”
黄小七“嗯”了一声,背又挺直几分。
工作人员退后两步,保持随时能接手的距离。
围栏里泥土被踩得结实,马蹄落下有“哒哒哒”的声音。
江路慢慢往前走,黄小七随着马步轻微晃动。
第二圈过半,江路低声问黄小七,“要不要停?”
“再走一圈。”
“好。”第三圈结束,黄小七松开缰绳,右手伸给江路。
他扶她下马,脚落地时她小腿轻微发抖。
“累吗?”
“有点,还可以走。”
黄小七又回头摸了摸白马,这匹马还是那么温顺,毫马!
工作人员把白马牵回,收了头盔和护腿。
江路道谢,付完小费,两人离开马场。
“时间不早了,先去吃点饭吧。”
“这边有家店叫Matarlist,挺不错的,去吗?”
“去,你说去哪都可以。”
。。。。。。
两人很快周车到Matarlist门口,招牌是黑色金属字,挂在木门旁。
江路带着黄小七推门进去,店里暖气足,灯光偏暗,长桌边坐了七八个本地人,低头吃饭,说话声不大。
服务员递来菜单,只有冰岛语和英语。黄小七指着一行字问:“这个是什么?”
“烟熏三文鱼。”
江路扫了一眼,“来一份烟熏三文鱼,一份海鲜汤,再加一份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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