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二十,整座城市还在睡觉,江路已经睁眼。
把所有要准备的东西提前准备好,检查完毕,他才去浴室。
爽快的洗了一把脸,从今天开始,他又从男朋友这个身份升级到了老公这个身份,也多了更多的责任。
与此同时,江恬家的灯也亮了。
黄小七早早的就被江恬和洛兰合力从被窝里挖出来,昨天晚上因为紧张所以她也没有睡好,现在魂魄还没有出被窝,人已经坐在梳妆台前。
化妆师是江恬的高中同学,外号“阿霜”,出了名的技术一流。
她先把黄小七的刘海全部夹起,再用喷雾“呲”地一顿喷,水珠顺着额头滚进发际线,冰得黄小七瞬间清醒。
“闭眼,别动。”
阿霜左手化妆棉,右手遮瑕膏,动作快得像在给墙补腻子。
黄小七本来就好看,反而给了阿霜不小的压力,因为要让她看起来比平时惊艳。
江恬抱着手臂在旁边看,忽然出声:“霜,别给她化太浓,她这个样的小美女,修饰一下就可以了。”
阿霜“嗯”了一声,手上的刷子却丝毫没慢。
五点整,狐染端着热豆浆进门,身后跟着阿白。
她把一只一次性纸袋往桌上一放,“早餐,一人一份,吃完再开工。”
袋子里是六个热乎乎的肉包子,皮薄得能看见粉红的肉馅。
阿白则是好奇的跑到黄小七面前左看右看,被江恬以捣乱的名头拉走了。
黄小七也想伸手,被阿霜用刷子柄轻轻敲了一下手背,“等会再吃,别添乱。”
她只好又把手缩回去,乖乖让阿霜继续打底。
很快底妆完成,阿霜才允许她进食。
黄小七一手捏包子,一手拿镜子,小口小口地咬,生怕蹭花边缘。
阿霜换了一支最细的唇线笔,沿着黄小七原本的唇峰重新描边,再填色。
颜色是江恬昨晚就定好的“赤茶”,比正红暗一度,比豆沙亮一度,灯光下带着一点橘调,衬得肤色更暖。
六点十分,发型师进场。
发型师是个短发女生,姓高,话少,工具箱一打开,一排排夹板,卷发棒,定型喷雾码得比手术器械还整齐。
他先用尖尾梳在黄小七头顶分出一道“Z”字中缝,再把两侧头发依次内扣,发尾只卷半圈,让线条看起来轻盈。
后区的头发被拧成低马尾,再倒梳打毛,垫一小片假发片,发包立刻鼓起来,却看不出任何痕迹。
最后他把马尾分成三股,每股再反向旋转,用隐形夹固定在发包底部,形成一个看似松散、实则牢不可破的“低髻”。
额前留了两缕碎发,长度刚好到下巴,被夹板拉成自然弧度,风一吹就能飘起来,却不会影响正脸。
六点四十五,第一套婚服上身。
阿霜帮她把内层束腰系紧,黄小七配合着,江恬在旁边数数:“一、二、三——吸!”
拉链“呲啦”一声合拢。。
狐染蹲下去整理裙摆,十二片马面依次展开,每片下摆都绣着暗金浪纹,灯光一照,像湖面起风。
七点,江路那边的伴娘团也在楼下便利店完成了集合。
洛阳,杨程,还有两个作者朋友,四个人统一穿黑色西装,领口别着同一款银色领夹。
江路最后一个下车,手里提着一只红色布袋,里面是今天要用到的红包。
他们把所有红包全部整理了一遍,“一共四十个,小额度十个,中额度二十个,大额十个,全部都在,到时候别搞错顺序。”
江路点头,把红包按厚度重新排好。
江路接亲特别简单,超级长的车程被省略了,只需要把婚车在楼下停好,象征性的演示一下,因为黄小七就在隔壁江恬家里坐着等他,好好收拾一下。
而且今天在场的不是他和黄小七共同的朋友,就是他自己的人,接到新娘那不是手拿把掐吗。
七点二十五,黄小七听到楼下汽车喇叭。
她“嗖”地站起来,又被阿霜按回去,“坐下,还有红头纱没戴。”
头纱是两层,第一层长及手肘,第二层垂到腰窝,边缘手工缝了极细的银线,走动时才会闪。
阿霜用四根隐形发卡把纱冠固定在发包上,再喷一层定型雾,确保怎么蹦都不会歪,等会只需要江路来把红头纱全部掀到后面就可以了。
七点二十八,江路进单元门。
电梯里,他对着不锈钢面板最后整理一次领带,确认花球还在左手腕上,还有手捧花,那是一束直径不到二十厘米的迷你手捧,由九朵香槟玫瑰与一小把白色满天星组成,用酒红缎带缠柄。
电梯“叮”一声停下,门一开,他就看见狐染和阿白两个小家伙抱着手臂堵在走廊口。
是第一关,妖精守门。
狐染伸出一只手,“红包。”
阿白也有样学样的伸手,“红包!”
江路从内侧口袋摸出两个给伴娘准备的红包递给两个小家伙。
狐染掂了掂,侧过身,打开门,“快去接新娘吧,要不是小七特别嘱咐过,才不让你过呢。”
阿白则没什么说的,因为今天所有人都告诉她,让她乖乖的站着就可以了,事后给她单独一个红包,虽然不理解,但是有红包就好
所以守门妖精组合被红包收买了。
妖精小队败。
下一个关登场。
洛兰抬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递给江路一只透明鞋盒,“找鞋,限时六十秒。”
江路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客厅。
屋里好几个人,却静得只剩钟表秒针。
黄小七坐在卧室正中,裙摆铺成一个完整的圆,手里握着一束备用玫瑰,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
她抬眼,看见江路站在门框里,光从他头顶打落下来,轮廓被镀上一层毛边。
那一刻,她只听得到心跳在耳膜里“咚,咚,咚”地敲。
江路没敢多看她,先低头找鞋。
鞋盒里混着六只一模一样的红色缎面高跟鞋,其中只有一双是黄小七的码数,其余五双分别大一号、小一号、大两号、小两号、以及一只左脚一只右脚故意调包。
这种东西他随便就分辨好了,毕竟天天晚上都要摸的,尺寸他早就把握住了。
他抽出一双,起身,走到黄小七面前,单膝蹲下,把鞋轻轻套进她右脚,再套左脚,鞋跟“咔哒”一声落底,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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