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对这个词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平静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苏湛不由看了安晚一眼，叹气，“灵魂伴侣间常常伴随类似通感的反应，这就是我的情绪能影响到你的原因。”
安晚皱眉，“那为什么我影响不到你？”
苏湛望着安晚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微妙，说：“灵魂伴侣可以发生在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之间，但和一位深渊生物的……还从未有过。我说的也只是一个猜想。”
安晚点点头，随即盯着苏湛，“你以后别给我胡思乱想。”
苏湛叹气，“我尽量。”
车队大概行驶了半小时才停下来，米波起身打开车门，对苏湛说：“苏哥，到基地了，我们去下面见王博士。”
苏湛点头，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狐九，敲了下她脑壳。
“哎呦！你干嘛？”狐九捂着脑袋。
“下车。”苏湛淡淡说，起身下车，车子停在一栋五层的白色大楼旁边，大楼正面是一排蓝色的柱子，柱子上悬浮着星光。
星光？
苏湛眯眼，细细看那柱子，发现上面有着正在流动的细密纹路，似乎每时每刻都与上面的星光发生着某种交换。
米波走了过来，说：“这是启星柱，苏哥你要注意，有它和没它的启星岛是两个世界，这里终究是异域，人类并不是原住民。”
苏湛默默点头，启星岛与现世的联系十分紧密，只需要物理移动就能进来，当看到启星岛的时候就代表已经到异域内了。
不过启星岛进来容易，出去却很麻烦，需要借助专业的传送装置离开，这座岛上除了负责人王明，没有谁拥有这个权限。
米波带着苏湛和狐九进楼，却不是上去而是往下走。
米波一边走一边解释，“苏哥，上面是行政人员办公的大楼，底下才是我们这些人平时活动的地方。”
整个启星岛的地底几乎被挖空，靠着人工打下的合金柱支撑地面结构。
启星岛虽然是异域，却是深兰基金会规模最大的收容基地之一。
这里存放着超过五百件收容物，其中不乏极度危险的，这个密度很极限，一旦收容失控，产生的连锁后果不堪设想，也就启星岛是异域，才敢这么大着胆子收容。
长达十分钟的电梯，苏湛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地下多少深度，千米总是有的，他跟着米波来到电梯之外。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笔直的白色走廊，似乎没有尽头。
苏湛和米波再走了大概百米，右边忽然出现了一条走廊，苏湛十分确定这条走廊之前是不存在的。
苏湛疑惑，“这座基地，是活的？”
米波挠头，“大概是机魂的作用吧，我们起初也没想到，一个收容基地竟然会产生机魂这种东西。”
苏湛无言。
机魂？
这东西出现在现实世界正常吗？
什么？
这是是启星岛，不是现实世界，那没事了。
苏湛好不容易让自己接受了一个收容基地竟然会产生机魂的离谱事。
狐九忽然尖叫起来。
“啊，有鬼！”
狐九握住苏湛衣角，躲在他身后。
“你一个电磁炮狐娘，你怕鬼？”苏湛捏住狐九的脑袋，将她拉了出来，同时看向前方，只见一个幽蓝色的女子漂浮在过道。
第一眼看上去，她还真的像是鬼。
苏湛感觉狐九是太胆小了。
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出现一个鬼，这也不像啊。
米波神情略显尴尬，“狐九小姐说的没错，它的确是鬼，电子幽灵。”
苏湛缓缓转过脑袋，“电子幽灵是什么鬼？”
米波没说话，看了电子幽灵片刻，等它消失才开口，“电子幽灵是贝塔级收容物，它在现实世界没有实体，本质是一串成精的电信号，不仅能融入网络世界，还能复制实现网络上的内容，当初收容它时可是闹出了不少麻烦。”
成精的电信号？
苏湛涩声，“那它现在的模样……”
米波摊手，“如你所见，它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喜欢穿墙的女鬼设定，于是我们将计就计，设计了一个无限回廊给它，当然，偶尔它会在基地里产生投影，无视它即可。”
苏湛点头，没想到刚进基地，就见识了两个在他想象力之外的东西。
忽然，苏湛发现身边的安晚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前面，正好站在电子幽灵离去的地方。
安晚瞥了苏湛一眼，继续看墙壁，这面墙在她的眼中是透明的，电子幽灵并没有离去，而是就趴着墙壁，脸皮紧贴墙面，五官扭曲，无神的眼睛注视前方。
如果有人从这里经过，恰好就在电子幽灵的视线范围内。
电子幽灵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那无神的眼珠转动了一圈，起身离开墙面，但仍未走开。
安晚皱眉，“滚！”
霎时间，电子幽灵眼中出现了浓重的阴影，它尖叫一声，转身逃离。
安晚则眯了眯眼，“这东西……”
苏湛和米波走到这里，苏湛看了看墙面，见毫无异状，疑惑问：“你刚才在看什么？”
“没什么大事。”安晚淡笑，“只是刚才那只幽灵在这埋伏你们而已。”
苏湛面容由平静瞬间变得惊悚，对安晚的话他是相信的。看了看米波，他问：“米波，电子幽灵最近出现过什么异常情况吗？”
米波摇头，“没有，只要它不连接网络，就无法更新认知，自然也就不可能脱离现在的穿墙思维。”
他有些疑惑，“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苏湛犹豫了一下，刚欲开口，视角余光忽然瞥到前方走廊出现一抹蓝色，他止住话音，“没什么，继续走吧。”
“行，明白了。”
米波点头，两人来到一扇舱门前，他转动外面的转盘，舱门打开，露出里面的玻璃密室，米波率先走了进去，苏湛跟上，却在即将进去的时候忽然回头。
走廊空无一物，苏湛凝眉，进入舱室，舱门自动关闭。
而就在舱门闭上之后，一个蓝色的脑袋忽然从上方探了下来，它用指甲刮擦舱门，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许久，它从墙面爬下来，慢慢离开。
……
舱室内，苏湛和米波对视一眼，纷纷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惊骇。
舱门在里面看是透明的，刚才电子幽灵的一切举动都映入眼底。
狐九抱着双膝，缩在角落，“鬼啊……”
米波苦笑，“苏哥，幸好你及时提醒了我。”
苏湛则是摇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安晚。
“苏调查员，你终于来了。”王明从舱室内部走出来，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他叹息一声，“不过刚到，你就给我带来了一份惊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