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文的目光扫过那些明显不属于常规法律或历史范畴的书籍标题：《星界投影的初步原理》、《灵体生物分类图谱（第三纪元修订版）》、《符文构筑：从入门到入土》……
他心中了然，这地方果然不简单，随后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新奇和“果然如此”的了然微笑：“很有氛围的地方，福斯特先生。光是这些藏书，就让人感觉价值连城。”
他在福斯特律师的招呼下走到一张扶手椅前坐下，触感柔软而支撑有力，显然价值不菲。
嗯，看来无论哪个世界，追求神秘知识的组织都挺舍得在舒适度上花钱？或者说，研究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确实需要一张好椅子来支撑脆弱的腰背？他暗自吐槽了一句。
福斯特律师同样坐了下来，他看着亚文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原本带着些欣慰表情的脸颊变得郑重起来：“索伦莫尔先生，在真正带你推开那扇门，进入瞳术师的世界之前，有些基础的情况和规则，你需要先了解清楚，因为这关乎你未来的道路选择。”
他随即拉开了书桌的一个抽屉，取出一份装订整齐，封面还印着某些复杂徽记的档案，递给了亚文。
亚文接过那份分量不轻的档案夹，封面上是一个由相互嵌套的齿轮，星轨和一只半睁半闭的抽象眼睛组成的徽记，下方是一行优雅的烫金字体：威伦拜尔魔术学会-基础章程与历史沿革（摘要）。
“威伦拜尔魔术学会？”亚文念出这个名字，抬头看向福斯特律师，眼中带着询问。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个研究机构或者秘密结社。
“是的。”福斯特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亚文，展现出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这就是我和夏洛特，以及我们小队其他成员目前所属的组织。你可以叫它威伦拜尔魔术学会，也可以叫它威伦拜尔学院——怎么顺口怎么来。不过，需要明确一点的是。”
他顿了顿，语气更显强调，“它虽然叫做学会，但却不同于你我认知中的学校或者学院，我们这些瞳术师，严格来说，并非‘属于’威伦拜尔学会的‘学生’或‘雇员’。我们与学会之间，更像是一种……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关系。”
“合作？”亚文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没错。”福斯特点头，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亚文，就如同在审视一份重要的文件，“威伦拜尔魔术学会是一个极其古老、底蕴深厚、网络遍布各地的庞大机构。它的核心职能之一，就是收集、保存、研究以及……有选择地传授那些隐秘的关于这个世界真实面目的知识——神秘学知识。对于任何一位瞳术师而言，知识，尤其是系统性，经过验证的神秘学知识，永远是最重要、最核心、也最昂贵的‘货币’。没有它，我们在力量的道路上将寸步难行，甚至可能因为无知而遭遇致命的危险。”
“学会为我们这些瞳术师提供最宝贵的东西——知识。海量的、经过筛选和验证的关于符文、术法、仪式、恶魇、材料乃至世界本质的神秘学知识。还有获取特定资源的渠道。”他指了指周围的书架和那些卷宗，“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
“作为回报，”福斯特律师再次顿了一顿，“我们需要完成学会发布的一系列任务。这些任务通常与处理异常事件、清除危险的恶魇、调查神秘现象甚至怪谈、搜寻特定物品或知识有关。本质上，我们是在帮助学会维持某种意义上的‘神秘世界秩序’，同时为它获取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和资源。”
亚文微微颔首，指尖在羊皮纸粗糙的纹理上摩挲着。
这个模式并不复杂，甚至在他前世的世界也有类似的平台逻辑。
“所以，学会是平台和资源库，我们是执行任务的‘用户’或者说‘承包商’。我们完成任务，获得知识积分或者资源配额？然后用这些‘货币’去兑换我们需要的知识？”
他总结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分析报社的稿费结算机制。
“说的对，就类似于你说的那样。”亚文的总结让福斯特律师露出一个笑容，为了让亚文更直观地理解，他使用了一个更接地气些的比喻：
“你可以将它想象成一家大型报社。威伦拜尔学会就像是报社总部，拥有印刷机和发行渠道。我们这些瞳术师，就像是遍布城市各处的报童。学会将‘报纸’交给我们，我们去完成它，然后获得我们应得的报酬。”
“当然，我们的‘报纸’内容通常要刺激和危险得多。”他又补充道，带着点律师特有的严谨。
“明白了。”亚文点点头，这个比喻确实很形象，他随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么，福斯特先生，除了威伦拜尔魔术学会，是否还有其他类似的组织可供瞳术师选择？教会应该也算一个？”
“当然。”福斯特律师微微的颔首肯定道，“最庞大、影响力最广的，自然是七神教会。他们拥有深厚的信仰基础和遍布各地的教堂网络，培养的神官修士中不乏强大的瞳术师，教会的力量体系与信仰深度绑定，纪律性极强。而初教会之外，就是被称为‘四大魔术结社’的组织。”
“四大魔术结社？”亚文重复道，这是一个全新的名词。
“是的。”夏洛特小姐轻柔的声音适时响起，她用着温和地语气帮忙补充道，“除了威伦拜尔魔术学会，另外三家分别是：塞勒涅安星相院、卡托尼克教令院以及尼伯赛特评议会。”
当夏洛特小姐说完，福斯特律师也顺势接过话头：“这四大结社各有特点。比如塞勒涅安星相院，她们专注于星辰、命运与预言相关的秘术，并且……”他顿了一下，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们有一个非常独特的传统：只招收女性瞳术师。”
亚文忍不住笑了笑：“只收女性？这倒是很有特色。”
“至于卡托尼克教令院和尼伯赛特评议会，”福斯特律师继续介绍，“它们在运作模式上与威伦拜尔大同小异，都是以提供知识资源换取成员执行任务为核心。当然，它们在知识侧重、内部文化、行事风格上会有所不同。”
“除了教会和这四大结社，”亚文追问道，“还有别的选择吗？比如……官方的？”
“当然有。”福斯特律师点头，“像阿尔比恩联合王国、达拉帝国这样的大国，都建立有自己的官方瞳术师组织。阿尔比恩的官方组织被称为‘守夜人’。他们直接效忠于王室和政府，主要负责处理与国家安全相关的神秘事件，以及监控国内其他瞳术师团体的活动。”
“不过，”福斯特律师的语气带着一丝客观的评价，“这些国家层面的组织，在神秘学知识的深度、广度以及历史底蕴上，是远不及拥有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积累的教会和四大魔术结社的。所以他们的规模通常不大，愿意加入其中，受到严格官方约束的瞳术师也相对较少。”
“除了这些正规、成体系的大组织，剩下的就是一些规模更小、良莠不齐的地方性结社、私人团体，或者更糟糕的，那些崇拜邪神，追求禁忌力量的邪教组织了，当然，可能还有一些源自多个纪元以前的古老组织，但那些组织通常来说都极其隐秘，难以加入，而对于邪教组织，我必须郑重告诫你，索伦莫尔先生……”
“叫我亚文就好。”亚文适时的提醒道。
“好的，亚文，那些邪教组织，它们往往是疯狂与毁灭的温床，是我们需要警惕和对抗的目标，绝非明智的选择。”福斯特律师点了点头，他认真的提醒着亚文。
亚文点了点头，他又一次抓住一个关键点：“福斯特先生，你的意思是，瞳术师并非必须加入这些组织？那是否也可以选择独行？”
“理论上，是的。”
福斯特律师诚恳地回答，可他随即又带着提醒意味的对着亚文说道：“没有人能强迫一位瞳术师必须归属于某个势力。但是，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亚文，独行之路，在瞳术师的世界里，几乎是一条死胡同，或者说，是一条极其艰难、几乎不可能走远的绝路。”
他指了指那份威伦拜尔的档案：“如果你想问为什么？那我的回答是因为‘知识’。没有系统的传承，没有前辈的指引，没有海量的典籍和实验记录作为参考，你如何理解你的符文？如何构建有效的术法？如何进行安全的晋升仪式？如何识别和应对那些千奇百怪、危险致命的恶魇和神秘现象？靠运气和盲人摸象吗？”
“依附于威伦拜尔这样的组织，当然会存在一定的限制。你需要遵守学会的某些规则，需要完成分配的任务。但相比起这些限制，你能获得的知识、资源、庇护以及来自同僚的经验和支持，其价值是无可估量的！它们能让你在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走得更稳、更远、更安全。没有这些支持，一个瞳术师很快就会迷失在力量的迷雾中，或者因为无知而踏入致命的陷阱。”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静静聆听的夏洛特，又回到亚文身上，语气缓和了些许，“至于教会，他们的确拥有深厚的力量和庞大的资源网，但是教会对成员的约束远比我们严格。你需要遵守严苛的教条，你的力量发展方向可能会受到教义的限制，甚至你的个人生活和思想都可能需要接受某种程度的‘引导’。”
“相比之下，威伦拜尔对我们的要求简单得多：按时、保质完成学会认可的任务，不滥用力量危害秩序，不泄露核心机密。除此之外，你拥有极大的自由去研究你感兴趣的领域，发展你独特的力量体系。学会只看重结果和契约精神。”
“就像记者只需要交出好稿子，而不必每天去教堂做礼拜？”亚文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略带着点自嘲的幽默。
这句幽默的类比让福斯特律师一愣，连一旁娴静端坐的夏洛特·奥利薇娅小姐也忍不住掩唇轻笑，湛蓝的眼眸弯成了月牙。
“很绝妙的总结，亚文。”福斯特律师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更像是……嗯，‘神秘事件’领域的专业承包商或者调查记者，只需要对‘稿件’——也就是任务结果负责，信仰自由，行动相对自主。”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探究的看向亚文：“那么，亚文，关于威伦拜尔的基本运作模式，还有什么疑问吗？”
亚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份《威伦拜尔魔术学会-基础章程与历史沿革（摘要）》的羊皮纸封面，粗糙的触感带来一种奇异的真实感，他沉吟片刻，抬眼看向福斯特，眼神带着点审视的好奇：
“福斯特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威伦拜尔并非对社会秩序不利的组织，甚至可能与教会也有合作，”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福斯特和夏洛特，“那为何昨天您要那样避开教会的人？是否是威伦拜尔与教会的关系比较微妙？”
这个问题显然在福斯特的意料之中，他脸上露出一抹混合着无奈和自嘲的苦笑。
“微妙？不，亚文，倒不至于用这个词。”
福斯特叹了口气，身体向后靠进他那张宽大的高背椅中，手指习惯性地梳理着修剪完美的巴尔博胡须。
“教会与四大魔术结社之间，尤其是像威伦拜尔这样历史悠久，行事相对‘规矩’的，确实有着相当程度的合作基础。在很多涉及大规模神秘灾害或者需要联合力量才能解决的‘怪谈’事件上，我们甚至并肩作战过。”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但问题在于……威伦拜尔对成员的管理模式，嗯，比较‘宽松’。我们更像是独立承包商，而非纪律严明的军队。这就导致……怎么说呢，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福斯特摊了摊手，表情带着点无辜的困扰：“总有一些精力过于旺盛、好奇心过强、或者行事风格……比较‘独特’的成员，会搞出点不大不小的麻烦。比如未经报备私自研究某些边缘课题，或者在处理任务时动静弄得太大，扰乱了普通人的平静生活。虽然通常不会造成严重危害，但……”
“但在教会眼里，这些‘不稳定因素’就像是在他们精心维护的秩序围栏上蹦跶的野猫。”
夏洛特·奥利薇娅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理解和淡淡的无奈，她端起骨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他们视维护凡俗世界的‘帷幕’为己任，任何可能扰动这层帷幕的‘意外’，哪怕是无心的，都会让他们格外警惕。因此，我们这些相对‘自由散漫’的瞳术师，自然就成了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福斯特点头表示赞同：“没错，就是这样。教会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毕竟我们不是敌人。但这种‘关注’通常意味着，嗯，一定程度上的监视，以及遇到事情时更严格的盘问。这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限制。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比如昨天那种必须由他们善后的情况，我们更倾向于低调行事，避免在教会面前暴露身份，这是一种小小的生存智慧。”
亚文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了，低调是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很合理。”他端起自己那杯早已凉透的咖啡，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微微皱眉，随即放下杯子。
“那么，福斯特先生，您昨天提到，能在我的觉醒过程中遇到我，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一种幸运，这时什么意思？”
福斯特律师脸上的轻松神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诚恳与沉重感的郑重，他坐直身体，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笔直的注视着亚文。
“是的，亚文。对你而言，幸运在于，能够在你天赋觉醒的‘窗口期’内，遇到愿意并能够引导你走上这条道路的同行者。这个世界有太多潜在的天赋者，因为懵懂无知、缺乏指引最终错过了这份天赋，泯然众人。”
“而你，不仅拥有这份天赋，更难得的是拥有如此惊人的‘灵视’潜质，能在觉醒之初就清晰观测到恶魇实体乃至侍魂，这非常少见。能在此时此地遇到我们，让你有机会系统性地掌握这份力量，而不是在黑暗中独自摸索，甚至因无知而遭遇不测，这无疑是巨大的幸运。”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的那份沉重感更加明显：“而对我们……或者说，对我这个小队而言，你的出现同样是一种幸运，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急需的转机。”
福斯特的目光掠过亚文，落在夏洛特身上，后者也微微垂下了眼帘，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亚文，我们的小队…最近遭遇了一些挫折。”福斯特的声音低沉下来，“就在不久前，我们不小心被卷入一起评级为「畸变」的怪谈事件时，失去了一位队友。”
他顿了顿，似乎在平复情绪。
“威伦拜尔学会对于一个功能健全的瞳术师小队，通常要求是六人满编。这不仅是出于任务效率的考量，也是为了成员间能形成更稳固的配合与保护。”
“失去一位成员后，我们小队目前只有五人。”福斯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满员的状态，导致我们无法接取学会发布的大部分有价值的任务。而没有任务，就意味着没有报酬，这就像一家报社的记者，无法按时完成版面，自然也就拿不到稿费。”
这个熟悉的比喻让亚文心中微动，但他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听着，眼神专注而平静。
“这还不是最令人困扰的。”福斯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困惑，“事实上，亚文，这已经不是我们小队第一次损失新人了。”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亚文，带着一种近乎剖白的坦率：“大约一年前，我们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同伴。后来我们补充了新人，但……不知是命运的捉弄，还是我们运气实在太过糟糕，或者……隐藏着某些我们还未能察觉的原因，新加入的成员，总是在加入后不久，就因为各种意想不到的‘意外’离开了我们。”
“算上不久前在怪谈事件中牺牲的那位新人，我们小队……已经损失了三位新成员了。”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壁灯的火苗轻微摇曳，在深色书架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夏洛特轻轻放下茶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肩头那只穿着蓝色马甲的兔子侍魂，也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耷拉下了长长的耳朵。
福斯特摇了摇头，他只是那样平静又带着点遗憾的望着亚文：“亚文，我说这些，并非要吓唬你，或者博取同情。既然诚心邀请你加入，这些可能关乎你未来安全的因素，我必须毫无保留地告诉你。我们无法解释这种现象，也许是纯粹的厄运缠身，也许是某种我们尚未破解的诅咒……总之，情况就是如此。选择权在你。”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无比认真：“那么，亚文·索伦莫尔先生，在了解了威伦拜尔学会的运作模式、我们与教会的关系，以及我们小队目前面临的特殊困境之后，你是否愿意考虑加入我们，成为一名威伦拜尔的瞳术师？”
亚文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扫过福斯特律师坦诚而带着疲惫的脸，掠过夏洛特小姐平静下隐含忧虑的湛蓝眼眸，最后落回那份厚重的《基础章程》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壁灯的嘶嘶声，远处城市模糊的喧嚣，都成了背景音。
“福斯特先生，”亚文终于开口，他问到：“如果我选择拒绝加入，你们会怎么做？毕竟，我已经看到了不少‘不该看’的东西。”
福斯特律师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一种职业性的冷静取代，他坐直身体，语气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歉意：
“我们会感到非常遗憾，亚文。但威伦拜尔并非强迫性质的组织，我们尊重每个人的选择。不过，为了我们自身的安全，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措施。我们会使用一种特殊的秘术，温和地消除掉你这两天关于我们的相关记忆。你会回到之前的普通生活状态。请相信，这不会对你的健康造成任何损害，只是……让你回归‘正常’。”
他再次强调，“这是无奈之举，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亚文点了点头，表情依旧平静，“很合理的选择。那么……”
他再次沉默了片刻，目光在福斯特和夏洛特之间缓缓移动，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福斯特律师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夏洛特也抬起了眼，那双冰川湖泊般的蓝眸静静地注视着亚文，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许。
亚文微笑起来，那是一种仿佛尘埃落定，经过深思熟虑后豁然开朗的从容笑意。
“福斯特先生，奥利薇娅教授，”他站起身，声音清晰而沉稳，“我想，比起回到那浑浑噩噩、对世界的真相一无所知的‘正常’生活……”
他拿起了桌上那份《威伦拜尔魔术学会-基础章程与历史沿革（摘要）》。
“我更倾向于……去看看那扇门后的风景。哪怕，”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福斯特，带着点他特有的冷幽默，“哪怕门后面可能有个专门坑新人的‘诅咒’在排队等着。”
他伸出手，脸上带着那抹从容的微笑：“所以，我的答案是：是的，我愿意加入威伦拜尔魔术学会，以及你们这个看起来运气稍微有些糟糕的小队，毕竟我是个从来不相信运气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