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手下在门口的兴奋叫声,劳尔把那团“魔物”化成的奇怪光团放回桌子上。
他瞥了一眼自己被吊在房梁上的贵族少女,先前那副坚强的模样已然消失不见,现在的她就如之前他所打劫的那些贵族女人一样,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没错,他想要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
高贵且高尚?贵族?这些家伙和普通人到底有什么区别?只要是被他们所抓住不应该都是这副模样吗?
说到底这些幸运儿也只是投了个好胎罢了,凭什么瞧不起他?
他洋洋得意地来到门前,不过向来谨慎的他并没有立刻取下门栓,借着破旧木门上的缝隙和房间中油灯发出的微弱光亮,他看向木屋外面。
部下一脸兴奋地站在门前,一只手提着一个皮革箱子,而另一只手好像在牵着绳子。
看样子目标小鬼应该是跟在他的身后,因为他能从男人双腿间的缝隙看到黑色礼裙和其上闪闪发光的装饰。
他喜出望外,虽说他的命令是杀死那个金发小鬼就行,但能活捉的话最好不过。
先不说对方的所拥有的天量财富,即使是多一个能卖到奴隶市场的“上等货”也是好的。
“嘎吱”
老旧门轴发出诡异且刺耳的声响,他打开房门,刚想夸耀一番,“呼哧”一声,面前的男人倏地燃烧了起来。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宁静的深夜森林响彻,男人倒地不停地打着滚,渐渐地他滚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整个人就这么化成了一团焦黑。
劳尔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直到一股烧焦东西的味道混着浓重的骚味让他感到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这才缓过神来。
那个自燃的部下身后站着一只穿着有些暴露的金发萝莉,她的瞳孔中正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冰冷红光。
女孩手上抓着烧焦的半条绳子,火光映照出她波澜不惊的面庞,对方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而他却感觉自己面前好似有一只恐怖的冰龙。
“你......”
他想做些什么,可是四肢百骸仿佛注了铁水一般,动弹不了分毫,想要说的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但此时,就连傻子都能明白——他这回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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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来晚了。”
苏遥越过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径直来到木屋中,映入眼帘的是被从背部引出的绳子所吊在木屋里的皇女,和桌子上那团一闪一闪的“光团”。
听到她的声音后克萝尔抬起了头,哭声虽然止住了,但抽泣却依旧没有停下。
柔顺的栗色长发散乱着,其中几缕被汗水打湿,贴在她脸侧。
苏遥从仓库中取出武器,小跑着来到克萝尔身边迅速地将她身上的绳子割开。
失去绳子的拉拽,再也保持不住平衡的克萝尔瘫倒在她的身上,双手无力地耷拉着,冰凉且湿漉的衣服紧紧地贴着眼前少女的后背。
她完全不敢相信,仅仅只是过了不到半天时间,之前还带着三分“傲”七分“娇”地从自己身边离开的恋人居然被虐待成现在这副模样。
“你怎么这么傻呢?明明......”
苏遥颤抖的话语说到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看到木屋角落里那靠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四个女人时她就已经明白克萝尔为什么会被带走了。
可实话说,哪怕是这些人的性命都交给这群劫匪,她也不希望看到克萝尔和小弥娅出事......
也许这样的想法并不正确,但之前也说过,她是个自私的家伙。
不过事到如今,自己也不想对克萝尔的所作所为指责些什么,这位责任心很重的皇女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奇怪,她们彼此早就了解并接纳了对方的一切。
而且克萝尔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
要怪的话只能怪她自己,她明知道有些人不该留在这片领地上,却还是抱着心中那份“不想弄脏自己双手的懦弱”期待着对方会有所收敛。
想到这里她将牙齿咬地生疼,仿佛也只有借着刻骨铭心的疼痛才能将这教训深深地刻入自己心底。
“弥娅,快去看看小弥娅!”
克萝尔的语气里满是焦急与担忧,她挣扎着想从自己的怀抱中离开,可却始终没有用她的双手推开自己。
注意到异常的苏遥扶着她坐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在检查她的手臂时,看到那无力的双手和明显不该出现在小臂上的弯折后她目眦欲裂。
虽然她不知道生命药水能不能治疗骨折,但她清楚在治疗前一定要先把骨折的地方给摆正才行。
“很疼吧?我这就带你回去找人治疗,小弥娅不用担心,她变成那个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
实话说她并不知道解除“变身”的妹妹目前是什么情况,但她不想让克萝尔继续担心。
恋人温柔地点了点头,而她则是伸手想要去拿起桌子上的那团“光球”。
这团光球就是地下城核心的本体,虽然在她的记忆里这团光应该要更亮上一些才对,但只要它还维持着形状,弥娅就还有恢复的可能......
苏遥原本是这么想的。
可谁知道在她的手指接触到这团“光”的一瞬间,它化成了某种粒子然后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克萝尔呆愣着看着眼前的一幕,而苏遥则是有些慌张了起来。
地下城核心的力量的确有着相似之处,可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事的,弥娅她只是休息一会儿,等回去后就好了!”
面板上的数值发生了些许变化,“绑定卡”的效果消失了,不过只要还有“复活”这个选项,她或许就能将小弥娅重新带回来。
克萝尔似乎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她依旧呆坐着,喃喃地说道,“你......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被她提醒后苏遥才发觉从刚才起胸口就一直有一种紧绷的感觉,而且视线也奇怪地高出了一截......
她在心中默念“水镜”。
随着一道透明的薄薄的水墙出现身旁后,苏遥这才看清如今自己的模样。
黑色礼裙紧紧地裹在她的身上,原先能遮住膝盖的裙摆如今只能勉强挡住大腿根,曾经的金发萝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
难道说......不安的种子在这一刻生根发芽,她脑海中不禁浮现的是某种最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