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彻底通宵之前，楚辞与艾莉娅分别回到各自的房间睡觉。
然而对于下午已经睡了七八个小时，此刻精神堪比猫头鹰的楚辞来说，睡觉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他躺在床上也不玩手机，闭着眼强迫自己睡觉，但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艾莉娅打不开冰箱门的焦急模样、煮面时专注的侧脸、还有听到要带她去学校时那瞬间亮起的眼眸...
嗯，越想越精神。
还是修仙吧！
他认命地掏出手机，刷视频、看小说、打游戏……时间在指尖飞快流逝。
一直到凌晨四五点，那是最难熬的时刻，窗外的世界一片死寂，偶尔伴随着不知名鸟叫，身体的疲惫感也如同潮水般涌来。
楚辞知道他该眯一会，哪怕半小时也好，让身体恢复一下。
但他更清楚自己的德性，这一眯，绝对会直接睡死过去，不到中午甚至下午根本醒不来。到时候旷了课，后果不堪设想。
他强撑着玩手机，就这样硬生生熬到了早上七点。
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城市的喧嚣声隐隐传来。距离八点上课还有一个小时，楚辞也知道自己该“醒”了。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像往常一样机械地穿衣服、准备洗漱、然后去厨房弄点吃的。
然而这一次，厨房里似乎有些不一样。
“早！”一个清脆带着活力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楚辞循声望去，只见艾莉娅已经穿戴整齐，虽然还是那身运动服。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原本盯着黑屏电视的眼眸立刻看了过来，冰蓝色的眼眸弯起，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精神饱满的样子，和楚辞的萎靡不振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早。”楚辞嘴角也扯出一个笑容，但因为又熬了一夜的缘故，脸色很不好看。
艾莉娅看出他的面色有些不对劲，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笑容变成了担忧，仰着头仔细看着他：“楚辞，你……昨晚没休息好吗？脸色好差。”
楚辞心头一暖，但不想让她担心，更不想解释自己又修仙的事实，只是摆摆手，找了个现成的借口：“没事没事，只是因为学校提前开学了，有点难受罢了。”他试图转移话题，“你起这么早？”
“嗯！”艾莉娅用力点点头，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语气带着一丝小小的自豪，她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说道：“面条我已经煮好了，一直在锅里保温着，你现在要吃吗？”
楚辞有些惊讶，点点头：“好，辛苦你了。”
艾莉娅立刻转身走进厨房，楚辞跟着走进去，看到电磁炉上那个熟悉的小锅正用最低档保温着。
她小心翼翼地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了小餐桌上，原来她也一直没吃，在等他起床一起。
她将其中一碗推到楚辞面前，眼眸带着一点期待：“这一次我试着加了一点你昨天用的那种香香的油，但不知道会不会放多了……”
说实话，楚辞自己平时加香油也是全凭手感，根本没什么标准。他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吹了吹，送入口中。面条依旧是那个味道，清水挂面加鸡蛋青菜，不能说难吃，但吃久了也确实谈不上惊艳，更吃不出什么感情。
但看着艾莉娅那双充满期待等待评价的眼睛，楚辞咽下嘴里的面条，像他一样充满元气回道：“嗯，好吃！香油放得正好，很香。”他甚至还竖了个大拇指。
艾莉娅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脸上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
她开心地拿起自己的叉子，也开始小口小口地吃起面条，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怎么都吃不腻。
她一边吃，一边偷偷观察着楚辞熟练地用筷子夹起面条、卷动、送入口中的动作。再看看自己笨拙地用叉子卷面条，效率低还容易掉。
她很想让楚辞现在就教她用筷子，但目光落在他疲惫的面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行，他今天要去上学，已经很累了，不能再耽误他的时间。
等他走了，我自己偷偷练习。
这样想着，艾莉娅将楚辞握筷的手型和动作默默记在心里。
小小的餐桌上，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只有轻微的咀嚼声和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
没有多余的交流，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平淡而温馨的默契感，如同相伴多年的老夫老妻，日子简单得近乎乏味，却又透着安稳的暖意。
吃完早饭，楚辞背上书包准备出门，艾莉娅立刻跟到了门口。
看着他换鞋，艾莉娅站在门内，轻声说道：“路上小心。”像极了送丈夫出门的妻子。
楚辞回头，看着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笑了笑：“嗯，知道了。你在家也小心点，别碰危险的东西。”
他想起冰箱事件，又补充道，“中午我会点外卖，你想吃什么？别总吃面条了，换换口味？”说着拿出手机晃了晃。
艾莉娅却立刻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不用了，我吃面条就好。”
她已经从昨天楚辞的解释里模糊地理解了“外卖”需要额外花钱，也就是配送费和服务费，那比自己做饭贵多了，她不想再让楚辞为她多破费了。
见她拒绝得干脆，楚辞也不好再勉强。家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食材让艾莉娅去做，况且就算是有，让一个刚回煮面条的人去炒菜，那未免也有些太难了，还是先进阶到蒸米饭吧。
“那……我走了。”楚辞拉开房门。
“嗯！”艾莉娅站在门口，目送着他。
楚辞走出门，清晨微凉的空气让他混沌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丝。他回头，看到艾莉娅还站在门口，金色的发丝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着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学校走去。
身后的艾莉娅一直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轻轻关上了房门。
小小的公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走到沙发边，拿起那副对她来说依旧显得笨拙的筷子，眼神里却充满了斗志。
筷子特训，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