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撇撇嘴，被店员那句“学生就要好好学习”的道德制裁噎得够呛，看着那原价标签，只觉得肉疼。
他凑近莉可身边，压低声音：“喂，莉可，走了走了。这店没戏了，咱去隔壁店，就说你是自己来买的，我是跟班，肯定能打折！”
他盘算着，只要莉可单独结账，学生八折不就到手了？
至于情侣睡衣……那玩意儿可以战略性放弃。
然而，莉可的目光却看向自己身上穿的米白色羊绒混纺针织衫。听到楚辞的提议，她眼皮都没抬，清冷的声音直接否决：“不要。”
这一件并不是楚辞让她试的，而是她自己主动要试的。
不仅价格有点贵，一件顶两件，所以当时楚辞直接给pass掉了，但莉可似乎很喜欢，又自己试穿了一下，发现很合适，到现在也没有脱下来。
“啊？”楚辞傻眼了，有点跟不上这位大小姐的脑回路，“这又不是买给你的，你说不要干嘛？”
“啊？”莉可小小的惊讶。
“你啊什么啊，在来的路上我不是说清楚了吗，是给我表妹买衣服的，不是给你买的。”他简直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就在这时，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动静的店员小姐走了过来。
她脸上那种“教导主任”式的严厉稍微收敛了一些，又挂上了职业性的询问表情：“两位同学，还有什么其他喜欢的衣服想要看看吗？我们店款式很多的。”
她的目光在莉可身上停留了一下，似乎也察觉到了莉可对那件针织衫的微妙关注。
楚辞正一肚子憋屈，没好气地直接说道：“衣服是挺好的，但是太贵了，不打算买了。”
他故意说得大声点，带着点“都是你乱搞规则害的”的控诉意味。
没想到，店员小姐一听“太贵”，眼睛立刻亮了亮，仿佛看到了挽回生意的希望。
她脸上迅速堆起热情的笑容，语气也变得亲切起来：“哎呀，同学，刚才忘了说清楚，如果是学生自己来买衣服的话，凭学生证是可以享受八折优惠的哦，很划算的！”
“嗯？”楚辞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指着店员，又指了指自己，“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学生加情侣就不给优惠吗？”
店员小姐的笑容没有丝毫破绽，非常自然地解释道：“是的呢，但是，如果那位漂亮的小姐是以她自己的名义购买这些衣服的话，那她作为学生，当然是可以享受八折优惠的呀！”
她特意加重了“她自己”三个字，眼神瞟向莉可，意思再明显不过：只要不承认你们是情侣，只认莉可的学生身份，折扣就能给！
懂了！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店员够灵活！
楚辞瞬间领悟了这“潜规则”，他脸上也露出了“我懂你”的笑容，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展示架上的情侣睡衣：“那……店员姐姐，你看，我们买了这么多，都快600了，那个满500送情侣睡衣的活动……如果以我的名义买，是不是就能送啦？其实我并不是学生。”
店员小姐看着楚辞那张写满真诚的年轻脸庞，再看看他身上那套校服，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在场还有谁比你更像学生的吗？
她心里吐槽，但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只能继续保持微笑：“抱歉哦同学，那个情侣满赠活动，必须是以两人名义共同购买才能享受的。单人名义购买再多也不行呢，这是活动规则。”她再次强调了规则。
“哦~这样啊……”楚辞拉长了调子，脸上露出了然又有点失望的表情。他故意叹了口气，拿起那件莉可看中的米白色针织衫，在莉可身上比划了一下，又看了看店员，然后一脸遗憾地把衣服放回架子上，作势要拎起已经打包好的那袋衣服：
“既然情侣活动不能参加，那就算了。八折我们也不要了，去别家看看吧，说不定有更便宜的呢。莉可，我们走。”
他转身就要走，动作干脆利落。
这一招“以退为进”把店员小姐整不会了。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她有点急了。
好不容易用“莉可单独买”稳住了八折，结果这小子又盯上赠品了。
而且他摆明了就是想要那两套睡衣。
“哎！同学，等等！”店员小姐连忙叫住他，规则是死的，但业绩是活的啊！
她脸上堆起更热情的笑容，快步走到楚辞面前，目光扫过那件被楚辞“不经意”拿起的米白色针织衫，又看了看莉可，笑容满面。
“同学你看这样好不好，”店员小姐语气带着一种“我为你破例”的亲近感，“既然这位小姐也看中了这件新款针织衫，质量真的非常好，特别适合她。你们不如一起把这件也买了，这样总价就更高了，虽然不能参加情侣满赠，但是……”
她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带着点“你懂的”暗示，“我可以灵活操作一下嘛！你们之前选的那几件，按这位小姐的学生身份打八折！然后这件新加的针织衫呢，就算在总价里……这样总价肯定超过500了，我就破例一次，把两套情侣睡衣送给你们，就当是感谢你们照顾生意了，你看怎么样？这可是最大的优惠力度了！”
“再多买一件？”楚辞眉头一皱，这样衣服价格直接破好多，那我还不如不要再打折优惠呢。
于是来到莉可身旁，那家伙还打算试其他的衣服呢，都说了今天不是给她买的啊。
楚辞凑到莉可耳边，刚吐露出一个字。
“咿呀~”
莉可忽然发出可爱声音，原本白皙的耳尖瞬间浮现一抹绯红，然后一路蔓延到脖颈。
精灵族的长耳很敏感，不准凑近说话，不准触摸，这是莉可给楚辞定下的规矩。
她轻咬贝齿，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楚辞。
楚辞一脸无辜，呵呵笑着：“那个，意外意外。”
最终看了看莉可，又看了看那件针织衫和展示架上的睡衣，无奈地点点头：“好吧……那……就这样吧。麻烦您了店员姐姐。”这下不得不买那件毛衣了。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店员小姐如释重负，笑容无比灿烂，立刻麻利地开始操作。
反正那两套情侣睡衣总归是要送出去，给谁不是一样？而且现在自己还能拿到提成，何乐而不为呢？
最终，楚辞以莉可的名义，用学生八折的价格买下了之前为艾莉娅挑选的几件衣服。同时，他额外为莉可购买那件价值不菲的米白色针织衫。而作为总价超过500元的“补偿”，他们成功拿到了那两套印着卡通猫爪、看起来就暖乎乎的情侣睡衣。
扫码付款时，楚辞看着手机上跳出的数字，虽然比最初的预算多花了一件针织衫的钱，但拿到了八折优惠和心心念念的情侣睡衣，总体算下来总感觉亏了...
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莉可，莉可此刻恢复原样，安静地站在一旁，只是耳尖依旧有些绯红。店员小姐将那件装在精致防尘袋里的米白色针织衫递给她，时不时又夸奖莉可长得漂亮。甚至还问有没有要当试衣模特的打算。
楚辞趁势也走了过去，刚想开口，莉可“哼”的一声扭过脑袋，然后起身走出店门，就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