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扯了扯嘴角，“你在开玩笑吗？”
如果是小时候……那倒也没什么。
他和莉可以前可是邻居，两家关系很近。那时候莉可的父母工作忙，偶尔会把她寄放在楚辞家，反之亦然。楚辞现在住的这个房子，莉可确实来过很多次，甚至艾莉娅现在住的那个房间，以前就偶尔是莉可来时的临时闺房。
那时候两个小孩子，挤在一张床上看漫画、打游戏，或者各自睡一个房间，都有大人在家照看，纯粹得不能再纯粹。
可现在呢？！
现在他家里就他一个！
父母长期在外工作！虽然现在多了一个艾莉娅，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孤男寡女”，但孤男双女这组合听起来不是更危险、更诡异吗？！
“你说呢？”莉可眸子平静看着她，纤细的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滑动，云淡风轻地补充了一句：“对了，别忘了去把热水器打开，水温调高一点，我一会要洗澡。”
“这不合适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很离谱了，还要在他家洗澡？！虽然还有个艾莉娅，但此刻被他自动忽略了。
莉可连眼皮都没抬，声音透过手机屏幕传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有什么不合适的？”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点“你太大惊小怪”的意味，“以前又不是没留宿过，洗澡不也都在你家洗的。”
“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啊！现在我们长大了，影响不好啊！”
莉可目光深邃思索一番，反问道：“怎么影响不好，小时候的我跟现在的我有什么不同吗？”
这个问题太过哲学，一下子把楚辞问懵了。
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莉可那双包裹着纯净白丝的双腿原本安静地叠放着，此刻却忽然极其轻微地、有意无意地相互摩擦了一下，细腻的棉质面料摩擦，发出几不可闻的“沙沙”声。
“难不成你跟小时候有不同了？”
楚辞不由得移开目光，猛地吸了一口气，豁出去般伸出手，“不行就是不行，把手机给我，我这跟阿姨说，让她来接你回去。”
然而，莉可的反应更快。
“不给。”
几乎在楚辞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握着手机的手腕一翻，极其迅速地将手机塞到了自己侧躺着的腰腹之下，用身体牢牢压住。
然后她抬起头，迎上楚辞错愕的目光，清冷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近乎挑衅的神情。
她甚至还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手机被压得严严实实。
随即，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有本事，你来抢啊。”
楚辞：“！！！”
他看着莉可那副“我就躺在这里，你能奈我何”的姿态，看着她身下那只被紧紧压住的手机，再看看她那双带着挑衅和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眼睛……
楚辞感觉自己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抢？怎么抢？从她身子底下把手机抠出来？！
“你……你以为我不敢吗？！”
“呵呵。”
楚辞猛地就朝着沙发上的莉可扑了过去，莉可似乎也没料到楚辞真的敢动手，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
楚辞的手越过莉可蜷缩起的双腿，试图去够她腰侧下的手机。这个姿势极其暧昧，他几乎半趴在沙发边缘，身体不可避免地靠近了莉可。
莉可原本蜷缩着的双腿故不轻不重地蹬在了楚辞凑过来的肩膀上，阻止他进一步靠近。
白丝细腻的触感隔着薄薄的校服面料传来，带着莉可身体的微热，让楚辞像被电到一样猛地一颤，动作都僵了半秒。
“你……你把脚拿开！”
莉可非但不收回去，反而另一只脚也加入了战局，用穿着白袜的脚尖轻轻踢踏着楚辞的手臂和胸口，动作灵巧就是不让他碰到手机。她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啧，就这点能耐？”她甚至还抽空用清冷的声音补了一刀，语气里的嘲讽意味让楚辞更加火大。
“你别太过分！”楚辞彻底豁出去了，也顾不上什么部位了，双手齐出，抓住她乱动的脚踝。
两人在狭小的沙发区域里“扭打”成一团，沙发垫被弄得歪斜，抱枕也掉到了地上。
楚辞气喘吁吁，额角冒汗，校服都有些凌乱了。
莉可虽然依旧保持着大部分从容，但呼吸也微微急促了一些，白皙的脸颊透出淡淡的粉色，几缕发丝挣脱了束缚，垂落在额前，给她清冷的气质增添了几分罕见的妩媚。
而这一切，都被原本安静看电视的艾莉娅，完完整整地看在了眼里。
她早就没心思看什么宇宙奥秘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沙发上那“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吸引了。
在她的视角里：
楚辞正压在那个叫莉可的身上，两人靠得极近，身体几乎贴在一起，而他的手在抓着莉可的脚向上举起....
莉可的另一只脚，在踢着楚辞大人的胸口和手臂。
两人气喘吁吁，脸色泛红，莉可姐姐的头发都乱了……
而且……他们刚才还在争论“洗澡”、“留宿”、“一起睡”的问题……
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涩又憋闷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不明白这种情绪叫什么，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鼻子发酸，眼眶也热热的。
在她简单的认知里，这种近距离的、带有身体接触的“打闹”，是只有关系非常非常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就像她家乡村子里那些定了亲的年轻男女，才会在没人看见的小河边这样嬉戏打闹……
难道……楚辞和这个莉可……是那种关系？
那……那我呢？
楚辞大人捡到了我，给我买新衣服，对我那么好……难道不是……？
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委屈感和莫名的醋意，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艾莉娅。她看着楚辞还在和莉可“纠缠”，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快要哭出来的自己，心里的酸涩和难过达到了顶点。
她猛地从沙发另一角站了起来，怀里的卡通抱枕被她用力攥得变了形。
她瞪着沙发上“难分难解”的两人，眼睛里蓄满了水汽，小嘴瘪着，用带着哭腔和明显不满的声音，大声地、委屈巴巴地喊道：
“你……你们不要再打了！”
这一声带着哽咽的呼喊，如同按下了暂停键，瞬间打破了客厅里诡异又暧昧的“战局”。
楚辞的动作猛地僵住，愕然地转头看向艾莉娅。
莉可也停下了灵巧的防御，微微侧头，清冷的目光投向那个眼圈通红、像是被抢走了最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楚辞看到艾莉娅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猛地一咯噔，瞬间从刚才那股上头的冲动中清醒过来，巨大的懊悔和尴尬席卷了他。
完了，光顾着跟莉可较劲，完全忘了艾莉娅还在旁边！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慌忙从莉可身边弹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结结巴巴地想解释：“艾、艾莉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们只是在……在抢手机！”
莉可也慢条斯理地坐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领和发丝，脸上那丝罕见的生动迅速褪去，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她看了一眼慌乱的楚辞，又看了看委屈得快掉金豆豆的艾莉娅，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变得深邃起来。
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从身下拿出了那只被保护得好好的手机，屏幕解锁，似乎开始若无其事地浏览起来，仿佛刚才那场“大战”从未发生过。
只留下楚辞一个人，面对着泫然欲泣的艾莉娅，手忙脚乱，语无伦次，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夜晚……还能更糟糕一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