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可洗的很慢,像是将热水器里的水用完,她才会出来一样,
等到浴室里的水声停止后,接着是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在擦拭身体,又像是在摆弄什么。
楚辞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手里玩着手机,眼睛却不受控制地频频瞟向浴室紧闭的门。艾莉娅的心思也不在电视上的科教频道了。
终于,“咔哒”一声轻响,浴室的门锁被从里面打开。
门缓缓推开一条缝,氤氲的热气率先涌出,带着沐浴露淡淡的、清甜的香气。
紧接着,一只白皙玲珑的玉足探了出来,脚踝纤细,皮肤因为刚被热水浸润过,透着健康的粉晕。
然后,门被完全推开。
莉可的身影出现在朦胧的水汽中。
只一眼,楚辞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彻底僵在了沙发上,手机掉在沙发缝里都浑然不觉。
她果然换上了那套男款猫爪睡衣。
珊瑚绒的材质本身就有一定的吸水性,而显然,她因为没有拿浴巾,只是用手大概擦了一下身体,导致睡衣在穿上身的瞬间,就被身上残留的水珠和湿气紧紧地贴在了皮肤上。
那件原本宽松可爱的蓝色猫爪睡衣,此刻几乎完全变成了第二层皮肤,紧密地贴合着她身体的每一处曲线。
湿透的布料变得有些半透明,清晰地勾勒出她胸前傲人而饱满的弧度,布料紧贴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然后顺着腰线向下,勾勒出挺翘臀部的完美形状和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的轮廓。
湿漉漉的金色发丝有几缕黏在她光滑的脖颈和脸颊旁,发梢还在滴着水珠。水珠顺着她优美的颈部线条滑落,滚过精致的锁骨,最后没入被湿睡衣紧紧包裹深邃沟壑之中。
在光线的勾勒下,甚至能隐隐约约透过那层粉色的珊瑚绒,看到她底下粉嫩健康的肌肤颜色,那种欲拒还迎的朦胧感,比直接的裸露更具冲击力,充满了极致的诱惑和致命的吸引力。
她似乎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表情,只是被热水熏得肌肤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比平时多了几分鲜活和生气。
她一边用手随意地拢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赤着玉足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朝着客厅走来。每走一步,湿透的睡衣都更加紧密地贴合着身体,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起伏和曲线。
楚辞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轰地一下全部涌上了头顶,脸颊、耳朵、甚至脖子都变得滚烫。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呼吸也变得无比困难。视线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根本无法从莉可身上移开,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几乎要烙在他的视网膜上。
莉可走到客厅中央,似乎才注意到楚辞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她停下脚步,微微歪头,湿发上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啪嗒”声。
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紧贴的睡衣,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自顾自地走到客厅,拿起之前放在茶几上的自己那部手机。淡淡地问了一句:
“看什么?”
“没、没什么!”楚辞猛地回过神,慌忙移开视线,心跳如擂鼓。
而一旁的艾莉娅,也睁大了眼睛,当她看到莉可身上那套蓝色猫爪睡衣时,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那个购物袋,里面装着她那套同款不同色的粉色猫爪睡衣。
小嘴又不自觉地瘪了起来,眼神里再次流露出那种“为什么她也有”的委屈和醋意。
莉可却仿佛完全没有接收到任何异常信号。她拿着手机,非常自然地径直朝着楚辞的卧室走去。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向还僵在客厅的楚辞,用那种吩咐自家人的语气说道:
“我睡这里。”
“至于你,”她的目光在楚辞和沙发之间扫了一个来回,意思再明显不过,“自己想办法。”
说完,她毫不客气地推开楚辞的卧室门,走了进去,然后——
“咔哒。”
她又一次,从里面把门反锁了。
楚辞:“……”
他听着那清脆的反锁声,看着那扇紧闭的、属于自己的卧室门,再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旁边沙发上那套孤零零的、同样印着蠢萌猫爪的男款睡衣……
一股无比悲凉和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的家……他的床……就这么易主了?
而他这个主人,即将穿着滑稽的情侣睡衣,沦落到睡沙发?!
“楚辞……”艾莉娅软糯的声音带着不安响起,“你……你晚上睡哪里?”
楚辞回过头,看着艾莉娅那担忧又依赖的眼神,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指了指沙发:“我……我睡这里就好。没事的,沙发也挺舒服的。”
“哦……”艾莉娅看了看那张并不宽敞的沙发,小脸上满是担忧,但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艾莉娅,你也快去洗漱睡觉吧,很晚了。”他催促着艾莉娅,自己也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消化这崩溃的一切。
等到艾莉娅去洗漱时,强占了他卧室的莉可突然站在门口,开口道:
“楚辞。”
楚辞坐在沙发上回头,“怎么了?”
莉可微微偏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还在滴水的长发,语气平淡无波:
“我头发还是湿的,去把吹风机拿过来。”
“就在洗漱台柜子里,自己拿。”
“不行,拿到我房间里来。”
“干嘛非要拿过去啊,而且那是我房间,不是你房间!”
“快点!”莉可说完,不知是热水蒸的,还是因为其他,脸上那抹红晕越来越深,“我要你帮我吹头发!”
帮……帮她吹头发?!
楚辞感觉自己的听觉系统出了故障。
让一个男生帮刚洗完澡的女生吹头发?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留宿级别了吧?!
这亲密程度简直超标了!
“不是…”楚辞舌头都快打结了,脸颊再次不受控制地升温,“你自己不能吹吗?或者用毛巾擦擦也行啊……”
“头发太长,自己吹很麻烦...”
“而且,”她目光扫过楚辞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嘴角似乎勾了一下,“是你害我流汗不得不洗澡的,负责善后,不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