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江酒推开门,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头,在灯光看报纸,听到动静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两个单人间,一晚。”
老头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江酒和他怀里的云轻彩,不知为何,江酒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唔…哥哥,要不一个单人间吧,不要破费了。”云轻彩似乎刚刚醒来,有些迷糊的抬头看他。
“轻彩,这不好吧…”江酒撇开眼睛,毕竟他是男…他心里一梗,有些失落。“就听我妹妹的吧。”
“通用身份证件,电子的也行”
他跑得匆忙,哪来的通用身份证件?好在系统刚刚给了800块,于是从钱包里摸出四张,放在柜台上。
“老爷爷,我们…出门急,证件忘带了。您看,通融一下?我们就住一晚。”
老头看着江酒略显紧张但还算镇定的脸,以及云轻彩那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哼了一声,慢吞吞地收起钞票,从抽屉里摸出房卡。
“三楼最里面,312。规矩懂吧?晚上十点后别吵吵,别惹事。”老头说完,又低下头看他的报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江酒道了声谢,抱着云轻彩走上楼,312房间在走廊尽头。房间倒也干净整洁,就是整体较小,只有一些基础家具,。
“轻彩,先去洗个澡吧。”江酒语气很轻,把云轻彩放进浴室里。自己则走到窗边,看着夜晚的都市,不知道想些什么。
“系统…你说…唉,算了。”江酒揉了揉眼睛,准备坐下休息一会,就感觉有人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哥哥,一直以来都很辛苦吧。”云轻彩的小脑袋轻轻蹭着江酒的后背。“哥哥先去洗澡,好好休息一下吧。”
江酒浑身一抖,差点崩掉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他又揉了揉眼睛,带着颤音说道。
“没事的,轻彩你先去洗吧。”
谁料云轻彩抓着江酒的身子,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歪着脑袋。
“可是哥哥…我没有别的衣服了。”她低下了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嗯…你先去洗,我去找找看看。”江酒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多的衣服。于是找到老头说明了来意,老头似乎被他的话噎住,思索几秒后,从杂物间掏出两套衬衫裙子。
“我这只有这些剩的,也不要钱,送你了。”老头摆摆手。
“诶?这…这不好吧…该多少钱是多少钱。”
老头却不耐烦了。“你个大小伙子婆婆妈妈的,赶紧拿着滚。”
江酒只好抱着衣裙匆匆离开,老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和柜台上缓缓显现的一张100的新币,摇摇头。
“倒是有点意思。”
“哥哥?”听到开门的声音,卫生间的门被拉开一条缝,氤氲的热气飘了出来。云轻彩探出湿漉漉的小脑袋,脸上带着担忧。“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来衣服在这。”江酒拿着衣服递过去,玻璃门后少女青涩的身形模糊可见,一阵脸红,撇过头心里默念着她是妹妹。
不一会,云轻彩穿着白衬衫和裙子走了出来。湿漉漉的白色长发贴在脸颊和颈边,发梢还在滴水。
洗去了污垢,她的皮肤透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但那双红瞳在热气熏蒸下,恢复了几分生气,显得格外清澈。
江酒自然的递过吹风机。“吹完床给你睡,我洗完澡打地铺就行。”他走进浴室,看着自己精壮的身材捏了捏。
“完全看不出是假的…”这具身体真的是伪装么?他到底男的女的?一魂双体?不知为何,江酒感觉这具身子更…像真的?
他脑袋空空,匆匆洗完,看着手中的裙子,决定不换裤子。推开浴室门,云轻彩已经吹干头发,正乖巧地坐在床边。
“睡觉吧。”江酒拿着一旁的毯子铺好,准备打地铺。
“哥哥,”云轻彩却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坚持,“地上凉…而且床…够大的。”
江酒身体一僵,少女的手很凉,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传递着一种脆弱的不安。他对上那双盛满依赖和恳求的红眸,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好吧。”他妥协了,小心翼翼地贴着床边*躺下,云轻彩却往江酒身边靠了靠,汲取着那份久违的安全感。
而江酒不抱着夹着东西很难睡着,鱼雷抱枕又在家里,只好用点小手段,副作用就是隐约做了个梦。
梦里他变成了码字机,待在阴暗的出租屋里没日没夜的码字赚稿费,最后身体一栽,倒在电脑前。
他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和身边的云轻彩,喃喃自语。
“原来是梦啊…”
江酒看了眼时钟,8.31。于是坐起身,不惊动还在熟睡的云轻彩,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
各个路口被哨卡封死,几个穿着黑色制服,佩戴统一臂章的人影站在那里,臂章上似乎是个麦穗与利剑的图案。其中一人正拿着一个扩音喇叭喊话,声音经过扩音后有些失真:
“……所有居民注意!比安城南区实行临时交通管制!非必要不出南区!配合调查!重复,比安城南区实行临时交通管制……”
江酒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封锁了?还是整个南区?猎诡部的手笔?为了什么?昨天那个诡异事件?
不,那种程度的诡异,还不至于封锁整个南区。难道是为了搜捕他?白晓柒?不对,自己没那么重要,白晓柒也没那么大权力…吧?
说起来,江酒还不知道白晓柒的背景,只知道她好像是被送到明知山来修炼的。
“系统,外面什么情况?”
[系统能力有限,不过整个南区各个路口确实封锁了。]
“那白晓柒的位置呢?”江酒最担心的还是这个疯婆子,他不敢赌是不是白晓柒干的。
[查找中…查找失败,目标似乎动用修为隐匿。]
…
算了,江酒也没指望这个系统有什么用,他看向门口。“看来,得去麻烦一下楼下的老爷爷了。”
柜台后面,老头依旧在看报纸,仿佛外面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那冒着热气的搪瓷杯子放在台上。
“老爷爷,早。”
老头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放下报纸。“被吵醒了?习惯就好,每年都得来这么几回。”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老爷爷,外面这是…?”江酒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