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找茬是吗?你要不要吧!”吉拉罗脸色不悦道。
黑袍青年笑了笑:“你这只精灵就算是纯血的,也不是成年精灵,又干不了活,还得给她饭吃,两千块买回去供着?”
“一千八……”
“八百。”
“老子TMD把她运过来花的钱也不少,你别得寸进尺!一千六!”
“呵,那你看看谁会来买你这只所谓的纯血精灵,有人吗?如果不是我女儿看到的话你连钱都拿不到。”
“一千四……”
“九百。”
“一千三百五,真的不能再低了。”
“九百五,就当交个朋友。”
“老子还特么需要你交朋友?滚!老子不卖了!”吉拉罗脸一横。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精灵反正你也没多少粮食喂她,到时候如果饿死了或者被你给打死了你不仅连钱都没有,还得把运过来的钱也给亏进去。反正话我放这里了,一千块,你爱卖不卖!卡莲,我们走。”黑袍青年拉起了蹲在地上的银发小女孩就要离开。
“欸?爸爸,可是……”银发小女孩被黑袍青年拉走有些着急。而七号的眼里刚燃起的光似乎又暗淡了下去,视野渐渐模糊,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吉拉罗看向黑袍青年离去的背影,似乎是有些不甘,内心不断做着斗争,终于他趁着黑袍青年没走远,咬牙喊道:“一千块就一千块,这个牲口你带走!”
黑袍青年折返回来,将一张盖着章的票据丢了过去:“去财政中心里面去换,这个精灵我们带走了。”说完他将已经晕倒的七号背起,牵着银发小女孩转身就走。
还是熟悉的小路,熟悉的月光下,卡莲一直盯着卡洛背上昏迷的精灵女孩:“爸爸,我可以认她做我的妹妹吗?”
“卡莲,首先得纠正你一点,她的年龄应该是比你大的,你应该喊她姐姐而不是妹妹,其次,你得问过她的意见,她如果从小和亲人失散了,你应该帮助她和亲人团聚。最后,如果妈妈也没意见的话,那我也没意见。”卡洛耐心地和身旁的女儿解释着。
“可是可是,爸爸你比妈妈的年龄差了不是一点,为什么你还要让妈妈喊你‘爸爸’呢?”
“什么!你从哪里听到的!?”
“以前有一次晚上我经过你们寝宫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爸爸强迫妈妈喊你‘爸爸’……”
卡洛一脸猪肝色,这特么也能听见?寝宫的门以后必须得换个隔音好一点的了。这也太尴尬了,而且现在该怎么和卡莲解释呢。
“卡莲,你应该是在做梦,那些都是梦里发生的,不是真实的。”
“做梦吗?可是感觉很真实啊……”
“没错,就是做梦,因为你梦到了最熟悉的家里,所以感受不出来是在做梦很正常。”
卡洛好不容易将她搪塞了过去,恰好这时也回到了家。
七号偷偷睁开了一丝眼缝,没有高铁栅栏,也没有看守的凶犬。月光下,是一座掩映在葱郁古树和藤蔓花墙中的古老城堡,精巧的月光石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照亮了潺潺流淌的清澈小溪和盛放着月昙花花的苗圃。空气里弥漫着泥土、花草和某种安神的淡淡熏香。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她心慌。
“所以她叫什么名字?”比安娜身体倚靠在露台前,打量着面前这个套着卡莲外套的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呀。”卡莲歪头想直视她的蓝宝石似的双眼。
她的双眼有些慌乱地躲闪着,怯生生地吐出了几个字:“七……七号……”
“那你的原名呢?你不知道吗?”比安娜皱眉。
七号点了点头,有些不安的低着头。
“既然这样,那先让她暂时在这里住下吧,顺便看看能不能问出有关她的身世或是家人那方面的事情。”她打了个响指,“伊芙琳,带她去安顿一下,我们城堡别的不多,就空房间多。卡洛你怎么想?”
“我没意见。”卡洛耸了耸肩,“要想让她开口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先顺其自然吧……”
另一边,伊芙琳带着七号来到了一扇雕花木门前,她轻轻推开门:“这是您的房间。”
看到里面的景象,七号愣住了。
房间宽敞明亮,巨大的拱形窗户敞开着,夜风拂动着窗帘的轻纱。月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进来,洒在铺着羊绒地毯的地板上。房间中央是一个宽大柔软的床,铺着浅绿色的裘皮毛绒布料,窗边有一张铺着软垫的躺椅,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盆散发着莹莹微光的月昙花。
伊芙琳将一套折叠整齐的丝绒睡袍放在靠近门口的矮柜上,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但又带着温柔:“里面左边那个门通往阳台,右边那个门是浴室,热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门外不会有人打扰,有任何需要您可以拉动床边的银铃绳,我会进来帮助你。仓促为您整理了房间和这件睡袍还请您谅解。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您,请您安心沐浴。”说完她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带上。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七号,她缓缓来到了伊芙琳所说的浴室,一个由光滑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冒着氤氲热气的浴缸!清澈的水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这里是……奴隶的房间吗?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但是却一点也不害怕。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有多久没听到过安全这个词了?身体深处积累的疲惫和寒冷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将她淹没。
她一步一步挪到了浴缸旁边,手指微微发抖触碰到了温热的水。温暖的感觉让她瞬间瑟缩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划入水中,任凭温暖的水流包裹住她的全身,金色的长发如同水草般散开,冲刷着她身上的污垢,以及经年累月那深入骨髓的寒意。泪水无声地混入温水中,到了这里后她似乎又会哭了,锁骨下那个丑陋的烙印,那个“07”,在温水中灼痛着,似乎是提醒她的过往,但是在温暖水流的冲刷下也不再冰冷刺骨。
不知过了多久,她浮出水面,靠在光滑的浴缸壁上,大口呼吸着湿润温暖的空气。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一双蓝宝石般的清澈眸子,一张苍白瘦削、却依稀可见昔日精致轮廓的脸。
她换上那件丝绒睡袍。衣料柔软得像第二层皮肤,带着月光的味道。她赤着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每一步都悄无声息,如同踩在云端。她走到床边,迟疑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坐下。床垫的柔软让她几乎陷进去,从未有过的舒适感让她浑身僵硬,不敢放松。
她似乎是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一般,带着沉重的身体缓缓地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