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另一边,终于方便完的卡洛从厕所里出来,舒展了一下身体,但是望着一条条四通八达的通道,脑子有些发懵,“我……从哪里来的来着?”
“应该是这边吧……”卡洛不太确定地选择了左手边的通道,步履不再像之前那样故作漂浮,而是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前方道路的尽头,一扇虚掩着的拱门缝隙中,透出了一丝清冷尔明亮的光线。
“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会是路痴呢……”卡洛走上前轻轻推开了那扇门,“就算是第一次来我也……”
门后并非他想象中的宴会厅,而是一个宽敞的露天平台。凛冽而清新的寒风瞬间扑面而来,驱散了他身上最后一丝酒意。平台由巨大的黑色石材砌成,边缘是雕刻着魔界异兽图案的栏杆。
最后还是走错了……
他信步走到栏杆旁,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
这里是中央城堡某座高塔的延伸部分,视野极其开阔。脚下是无垠的,被苍白冰雪覆盖的荒原。而抬头望去,天空中并非一片漆黑,几轮大小不一又颜色各异的月亮悬挂在天幕上,洒下朦胧而诡异的光辉,将云层和远方的冰川轮廓勾勒得如同鬼魅。
“北魔界……竟然有这么多月亮吗?”他自言自语道,倚在栏杆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让他精神为之一振。宴会厅内的觥筹交错和暗流涌动,仿佛都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正当他望着远处的奇异天象出神时,一个带着几分好奇,又隐含锋利的女声自身后响起:“玻瑞亚的白昼比夜晚要短,几乎只占了一天的四分之一,天上的三个月亮也正好对应了夜晚时间的长度……”
卡洛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随即迅速放松,脸上挂回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转过身来。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量高挑的黑发女子,她一身黑色的贴身皮甲勾勒出火辣劲爆的曲线,肩头披着不知名野兽的毛皮,皮毛泛着银灰色的光泽。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一双拉长的桃花眼正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卡洛,眼尾微挑,天然含情。
最独特的是她头顶那对螺旋状的长角,角身并不光滑,覆盖着极其细微的天然魔纹,如同冰原上扭曲的枯枝,带着北魔界特有的残酷美学。
“魅魔?”卡洛心里惊疑了一下,没想到能在北魔界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里遇见魅魔,魅魔不应该是最讨厌寒冷的地方吗?
“宴会厅在那里,你怎么会跑到露台这里来?”黑发的女子微笑着指了指身后。
“哦,我只是……出来透透气,里面太闷热了。”卡洛随便扯了一个谎。
“闷热?”黑发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在玻瑞亚这个地方说热,你可真会说笑哦先生。”
“呃……谢谢夸奖,那这位美丽的女士,又是为什么来露台呢?总不可能告诉我是来赏月的吧。”卡洛显得有些窘迫,反问道。
黑发女子并没回答他,反而走近几步,几乎要贴到卡洛身前,她的身上带着一种冰雪与烈焰混合的奇特气息。她微微歪头,妖异的眸子紧紧盯着卡洛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那层玩世不恭的伪装,直抵灵魂深处。
“这位……女士?我已经结婚了,连孩子都五岁了……请您自重……”卡洛偏过头去,微微后退了几步保持距离。
也并不是说卡洛对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要是平时走在大街上有这么一个大美女过来投怀送抱他也不介意和她聊一会天,但是现在在北魔界这个酷寒的环境下,要是还让比安娜发现他勾三搭四的那他指不定会被插进冰原里被冻成冰棍。
“哦?结婚?”她嗤笑一声,涂着暗红色蔻丹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红唇上,“真遗憾呐,我还以为能和这位先生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呢……这位先生看起来这么青涩,是不是也没尝过魅魔的滋味怎么样啊?”
我倒是想啊,家里有头吓人的母老虎还天天把你子弹卸光了你还有精力出去?
“这位……女士,也是北魔界的居民吗?还是受邀来参加宴会的?”卡洛赶忙将话题引向别处。
黑发女子红唇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算是这的居民吧,我住在北魔界也有些年头了。倒是你,第一次来北魔界吧,可不可以告诉我先生的名讳呢?”
“卡洛。”青年不动声色地又后退了半步,后背几乎抵在了冰冷的石制栏杆上,“只是一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半魔人……”
对面传来了一串低沉而磁性的笑声,像是冰层碎裂。“一个半魔人,还结婚了,倒是个有趣的家伙。”她向前一步,几乎与卡洛脚尖相抵,平视着他,气息如兰,带着冰雪的凛冽,“我很好奇,比安娜·蕾塔·维奥德拉丝,那个眼高于顶,实力强得恐怖的女人,为什么会选择一个看起来如此……‘孱弱’的伴侣,还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你不会也是魅魔吧?”
“噗!男魅魔吗?你也很幽默啊。”卡洛差点没憋住,他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向远处那几轮诡异的月亮,语气变得有些悠远,“感情这种事,谁说得准呢?我只是运气比较好,得到了那位大人的垂青而已。”
“运气好?你这运气,未免也好得太过离谱了。而且……和勇者同名的你……卡洛。”她玩味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力,“我倒是很好奇,在成为‘东魔王的丈夫’之前……你,究竟是谁?”
她的问题尖锐而直接,毫不掩饰其中的探究欲。
卡洛能感觉到对方话语中蕴含的魔力,一种试图引诱人吐露真言的魅惑之力。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甚至带着点被冒犯的无奈。但在心里却警惕了起来,这个女人所散发出来的魔力,绝对不是普通的魅魔!
“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和你说过!你如果敢靠近他,我一定会把你和你的北魔界掀个天翻地覆!”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从露台入口处传来,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比安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叶妮薇儿。她鲜红的眸子淡淡扫过露台上的两人,尤其是在薇琳丝身上停留了一瞬,眸光冰冷如刀。
“薇琳丝,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