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洛妮卡停下脚步。
等一下，她嗅到了深渊的气息，很淡，但是绝不可能认错。
在中城区？
她立刻看向气息传来的方向，虽然很淡，但她绝不会认错——那种腐烂般的恶臭，正从东南方向两个街区外飘来。由于城市是沿着山坡建造的，暂时无法判断相对高度。
对方显然察觉到了她的感知，正在有意识地拉开距离。在原地点稍作停顿后，它迅速转向工业区方向，试图甩开追踪。
有智慧的深渊造物？
先追一下试试。
“米哈伊尔，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米哈伊尔正抱着刚刚买来的面包，一副迷茫的表情，看样子完全没有注意到气氛的细微差别。
“卡琳，照顾好米沙。我感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暂时将米哈伊尔交给可靠的卡琳保管，她开始行动。
握紧自己的手枪，她向深渊出现的位置冲去，在中城区就不能随便用血魔法了——教会的巡警无处不在，据说审判庭的支援在5分钟内就能赶到。
至少他们是这样宣传的，薇洛妮卡目前还不敢一个人和教会正面对抗。
中城区的街道错杂，除了主干道以外的小巷根本不知道通向哪里。薇洛妮卡在巷口稍作停顿，没有选择在地面追击，抓住一侧还算牢固的水管，沿着建筑的外墙一路向上攀爬。
被雨水打湿的外墙上面还附着着青苔，薇洛妮卡不得不使用一点小魔法增加摩擦力（这魔法还挺物理的。）
凭借自己超强的身体素质，很快她就来到了二楼的外墙上。
突然脚下一空，踩着的阳台就塌了。
上面摆放的三个陶土花盆一起轰然坠落。黑色的泥土糊她一脸。连带着一些外墙的砖块和砂浆。弄得她很狼狈。
薇洛妮卡要向市政厅投诉这个豆腐渣工程，她以前玩某款潜行（划掉）无双模拟器的时候，建筑外墙的建模可从来不会塌掉！
趁着没人注意，她恢复过来连忙若无其事地逃离现场。（才不是她不想赔钱呢），魔法的光芒迅速拂过她的身体，净除她身上的污秽。
眼看四下无人，她悄然展开蝠翼，飞上屋顶。随后又收起显眼的血族特征，跨越屋顶的障碍，向感受到的方向奔去。
屋顶的风景很好，然而薇洛妮卡无暇欣赏。中城区错综复杂的建筑群在雨幕中像被晕染的水彩画，平坦的屋顶与工厂烟囱的剪影重叠在一起。
她眯起眼睛，锁定目标的位置。
一列魔导列车从脚下开过，她在屋顶之间快速转移，跳跃。
深渊的气息在越来越近，它的行动速度很快，还在不断急促地转变方向。显然是注意到了薇洛妮卡的靠近。
应该就在这个屋子的下面。
“抓到你了。”
薇洛妮卡拔出手枪，枪机内部的符文阵列亮起蓝光。她冲出的瞬间，枪口抬起，对着下面的巷道连开几枪。银色的光芒击穿了雨幕，在空旷的街道上熔出几个深坑，立刻被雨水浇灭。
预想中的追击目标不见踪影。
“可恶，不在这里。”
她刚才还感应到的。
枪声并没有引起骚动，附魔子弹被激发时几乎不会发出像火药那样的爆鸣声音。这对于她的行动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便利。
至于价格的问题，薇洛妮卡从来不用担心，她可是手握国库的公主殿下。
很好，下面正巧有一个干草堆，不知道哪户人家如此粗心，下雨也没有收回，应该是用作马匹的饲料，不然在这种天气下过几天就会发霉。
她更换弹匣，张开双臂，俯冲而下，还不忘在空中优雅地转了个身。
信仰之跃！
......
所以是谁在干草堆里插了一根干草叉的？
她差点就被扎成烤串了。
看着眼前折断成两截的干草叉，薇洛妮卡陷入了沉思。
今天她已经损坏了两件他人财物了。
深渊的气息也不见踪影，仿佛融化在了下水道里。只有雨水还点点滴滴地打在她的护盾上。某种粘稠的黑色液体在雨水中缓缓蠕动，但还没等她靠近，就失去了活性。
“看来气息很新鲜。”
薇洛妮卡瞥了一眼旁边的下水道口，决定还是不要钻进去。
以它的移动能力，在下水道那种地形里，除非完全解放血族的力量，否则根本追不上。
那样估计很快就要被审判庭敲门了。
她回想一下，顺着气息留下的痕迹向前回溯。利用血族的被动能力，这条痕迹立刻化为血红色的细线，仅对她一个人可见。
薇洛妮卡在墙脚下犹豫片刻，这次还是老老实实走地面吧。
......
“薇洛妮卡小姐？你的事务所经营的怎么样了？代我向米哈伊尔小姐问好。”
“谢谢关心，这是？”
声音从右侧传来，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检察官正友善地向她打招呼。
谢菲尔德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身边跟着几名警察局的下属。
然而，薇洛妮卡皱着眉头，完全没有看向他的脸，这让检察官有些尴尬。
“我...呃...我是来监督现场勘查的。刚刚接到报案，说是一起很恶劣的案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薇洛妮卡对他的刻意讨好毫无兴趣，她正专注于自己的思考。
深渊为什么要这样做？薇洛妮卡记得研究院报告深渊的污染没有体现出任何“理智”的行为。
前方的公寓拉起了一道警戒线，警探们表情紧张地站在周围，穿制服的人进进出出。不过，出来的人大多面色凝重，有些人甚至已经跑到路边的下水道旁呕吐。
看起来情况不妙。
“这户人家疑似遭到了血族的袭击，你看过报纸吧。那些蝙蝠为了吸血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们已经通知了3科，他们很快也会来现场。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警察局的人进行调查，毕竟涉及到血族的事件，人越多越好。”
她，追捕血族？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薇洛妮卡此刻尽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对着检察官点点头。
“我会尽力调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