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的气息如同粘稠的蜜糖般扑面而来，带着昂贵的香水、雪茄烟雾和隐隐亢奋的味道，几乎要将两人溺毙其中。
与外面的破败外表不同，里面的装修极其精致，蜿蜒的通道和低缓的斜坡用黄金装饰，如血般的天鹅绒地毯，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奢侈的气息。
她们到的不算晚，还陆陆续续有客人从她们身边经过。昂首挺胸的所谓“新兴绅士”，胳膊上挽着装扮艳丽过度的女伴从她们身旁走过，一看就是暴发户，一点贵族的涵养都没有。
他们的身上都能看到针孔——不是卡琳那种工作需要的抑制剂和精神阻断剂的针孔，是长时间注射同一个位置留下的。
致幻剂的受害者。
“晚上好，尊贵的宾客。两位小姐请带上面具。”
口穿着笔挺黑马甲、戴着白手套的侍者微微躬身，端上一个盘子。两只蝴蝶面具静静的躺在里面。一只黑色，一只白色，镶嵌着对应颜色的宝石。
理论上是为了保护“客户”的隐私而存在的，实际上在这个有魔法的世界没什么用，纯粹起到一个氛围感而已。
薇洛妮卡根据自己的衣服颜色很自觉地选择了左边那个。
整个地下空间的核心是一个巨大的下沉式赌池，如古罗马斗兽场般呈碗状向下深陷。只是周围的“座位”并非石阶，而是软垫沙发和精致的赌博台。一个巨大的金色玻璃吊灯在大厅上方，照亮正中间蒙着红布的一堆货物。
看样子是等到宴会高潮时使用的神秘小道具了。薇洛妮卡都懒得猜里面是什么。
她拉着米哈伊尔绕场一周。
“米沙，你会这些...人类的金钱小游戏吗？”
刚说出口薇洛妮卡就知道自己又白问了。还不如问那教堂里供奉的神像会不会下来帮她砍人，至少这件事情传说还是有过的。
没准哪天神明大人一高兴，帮她这个血族公主去砍自己家的教会，重铸血灵帝国的辉煌呢。
至少可能性比下面这位的大的多。差不多是在地球上被雷劈和被阿斯塔特劈的差距。
作为温室花朵的圣女小姐可绝对不会碰这种“低级”“堕落”的游戏呢。
问题是自己也不会人类的这些游戏，她又没去过澳门新葡京进修过（线上的也没进过，薇洛妮卡是很纯洁的女孩子！）。
怕不是上桌三回合输完的那种。
幸好这里提供了旁观席位，正好偷听...不对，是光明正大地听他们的对话。
谈笑间下面一桌又重新洗牌一轮。
“‘铁钳男爵’，最近你的‘生意’运转得怎么样啊？听说老兄你又添了新货？”
被称为“铁钳男爵”的男人身材魁梧，脸上带着狰狞的恶狼面具。将酒杯狠狠砸在桌上。
“最近教会查的越来越严了，我的货物在港口被拦下了一半——我的人被绞死了可以再换，码头的‘耗子’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老子上个月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货物。那些可没办法从教会手里要回来，亮闪闪的钞票！就这样被那群疯子浇上油，一把火点了个精光！连渣都没给老子剩下！”
“那群****（不是那么优美的人类语言），尽坏我好事。”
薇洛妮卡安静地坐在一旁，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在面具下。面具内侧紧贴的皮肤感受着酒气和怒意带来的微热空气。
说实话她很讨厌这种味道，不过既然是为了侦查，多少也得忍受一点不情愿。
她打开自己的数据终端，开始记录对话的内容。反正其他人是看不见她手里的“家族圣遗物”的。
证据记录ing
距离和市政厅的卧底接头还有一会，可以尝试趁这个机会再收集一点信息。
见到两位帮派头目酒兴正酣，不再交流关键信息，薇洛妮卡拉着米沙的手带着她转移阵地。
“两位小姐有兴趣加入我们这里的游戏吗？”
突然一个男性的声音拦住了她，薇洛妮卡转头，看上去对方是一个年轻贵族。
果然，贵族也参与了。
“抱歉，暂时没有兴致。”她冷淡地回绝，在这种地方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邀请。
“没关系的，即使是新手，也能很快上手的。毕竟，来这里的人，多少都是有点目的的。在正事之前，先放松一下也不是坏事。”
“没兴趣。”
她最讨厌这种贵族腔调了。
“看来小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弯腰鞠了一躬。
看着青年的笑容，薇洛妮卡突然有点感到不安，感觉好像目的已经被对方看透了一般。
薇洛妮卡再次确定，她的手枪就藏在裙摆下，随时都可以打爆对她心怀不轨的人的狗头。
米沙的身上带着的是魔法卷轴，她的狙击枪带不进来。只能带着稍微轻便一点的装备。
没转几圈主持人就出现在赌池中央，宣布着宴会正式开始。
说好的卧底怎么还没露面。计划有变。薇洛妮卡开始规划自己的撤离路线。
她有把握快速放到门口的守卫，到外面卡琳会支援她们，再远一点就是检察官带领的小队。全副武装和任何一个帮派作战都不会居于下风。
“各位贵宾们，接下来就来到我们这次宴会的正题。”
主持人说完，突然拉开赌池中央的红布，一台机器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尽情享受吧，来自‘黑熊’的全新配方致幻剂。”
他们甚至专门建造一台机器来做这种事情，真是不可理喻。
这就是所谓的宴会吗。
薇洛妮卡不动声色地开启自己和米哈伊尔身上的护盾，作为接受过完整现代教育的她可不想碰这种东西。
机器开始缓缓启动，侧面的齿轮，活塞和连杆开始转动，装在侧面的液体被吸入汽缸，顷刻化为蓝色的烟雾，从排气口喷涌而出。
深渊的气息刺激着她的感官。
他们这是弄了个什么恐怖的东西出来啊。
薇洛妮卡顿时不淡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