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芸汐惊讶的时候，林见川几乎是一种诡异的速度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快得近乎违背常理，也不过就那眨眼间的功夫，他就已稳稳立在她面前，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上。
反应过来的叶芸汐，连忙试着再次汇聚灵力，准备继续发动第二次攻击。
然而林见川却丝毫没给她机会。
只见他左手突然之间按上她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压制力，让她刚凝聚而成的灵力猛地四散开来。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右手继续落下，还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直接精准地拍在她臀部上那支尚未拔除的箭支旁边。
“唔！”叶芸汐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痛苦的叫了出来。
那支箭本来就够疼得了，他这一巴掌下来，顿时就把疼痛扩得四散开来。
甚至在这剧痛之下，她身上的灵力如潮水般退去，顿时又变回了那个弱女子。
“你个登徒子！”羞愤交加的叶芸汐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骂了出来。
她此时可谓是又痛又气，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都带着哭腔。
“你！亲了我那里还不够，居然还……还打我的屁股！”
然而，这时候的林见川却跟之前时候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气质都变得有些不同了。
他眼神沉静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连说话的语调都染上了几分温文尔雅的绅士风度，与他方才的举动形成诡异的反差：
“我可爱的小公主，何必动这么大的气？若不是你刚刚对我拔剑相向，我又怎么会不得已出手呢？”
“你！”
叶芸汐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指着他的怒气冲冲的继续说道。
“你这登徒子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分明就是你占了我便宜还在卖乖！别以为耍帅换了副腔调，我就会饶过你！”
听着叶芸汐的话，林见川虽然表面上很是淡定，但其实心里却已经在飞速的思考着了。
因为这就是他所藏着没告诉凌雪的那个秘密。
他确实没有魂力。
可突然有一天，他体内悄然滋生出一种怪异的力量，让他能变得不输于魂士那般的强大。
只不过这力量的源头却荒诞得让他自己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那是因为，每当他与女子有过多的接触，尤其是那涩涩所产生的兴奋感，才会让他那股潜藏的力量便会被唤醒，随着他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一同疯长，最终将他推入这种超常状态。
进入这种状态后，他对剑会生出一种近乎本能的熟悉感。
不是后天习得的招式套路，而是仿佛与生俱来的亲近，握剑时指尖传来的震颤，挥剑时空气划过刃口的阻力，甚至连对手下一剑的轨迹都能隐约预判。
有时他握着剑，都会恍惚觉得，自己怕不是天生就是个用剑高手。
这力量是在他参加魂力觉醒仪式后才出现的。
那天，当所有人都在为觉醒的魂力等级欢呼或失落时，他的测魂石始终黯淡无光，被断定为无魂力者，成了整个街区的笑柄。
可没人知道，仪式结束的那个夜晚，他躺在床上，第一次通过凌雪的安慰让他感受并进入了这种莫名的兴奋状态之中。
只是这种力量提升战力的方式也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哪怕是他找人问过，也都未曾听闻过这种不同于魂力觉醒的特殊能力，为了不暴露这种力量，他就一直试图隐藏着。
毕竟在这个魂力至上的国度，未知的力量往往比强大的敌人更可怕，尤其是对他这样一个“无魂力者”而言。
一旦别人知道他一个无魂力者，拥有着能打败魂士的力量，那将是一种很恐怖的事。毕竟这是违背常理的存在，他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他不敢赌，只能拼命将这秘密藏好，像守护易碎的琉璃般，小心翼翼地不让任何人窥见分毫。
可他又忍不住想知道这力量的上限。于是，当得知那场仅限女子参加的剑舞祭大赛时，他动了心思。
一方面，他想借着这次的测试看看自己与凌雪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毕竟凌雪可是他们这里百年难遇的天才魂士，觉醒之初便有满魂力。
而他却连魂力的边都摸不到，另一方面，大赛冠军能得到传说中神明的祝福，他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盼着那祝福能让他生出魂力，这样或许他就能和凌雪一起进入苍穹学校，不用再看着她独自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为了在比赛中持续刺激自己维持那种状态，他做了一件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事。他偷偷买了一件很漂亮又方便战斗的裙子，对着镜仔细打扮，将自己扮成了一个身姿绰约的少女，并化名“顾莲汐”。
裙摆扫过脚踝的触感，长剑倒映出的陌生容颜，还有周遭女子投来的好奇目光，都成了刺激他力量觉醒的引子。
靠着这份荒诞的坚持，他竟一路过关斩将，很轻松的就杀入了决赛。
决赛的对手，正是凌雪。
他永远忘不了凌雪站在擂台上的样子，她白衣胜雪，长剑斜指地面，周身萦绕的淡淡的魂力波动。
但她显然没认出自己，只是将“顾莲汐”当成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劲敌，眼神里满是战意。
本以为会是一场苦战，可身体却先于意识动了。那些剑招仿佛刻在骨子里，随着心跳的节奏自然涌出。
凌雪的反应极快，长剑出鞘带起一串清脆的嗡鸣，两道剑光在擂台上碰撞出细碎的火花。
明明他体内没有丝毫灵力，可剑尖上传来的力道却稳压凌雪一筹。
不过几招，凌雪便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最后一剑更是借着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轻巧地挑飞了她的长剑。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被寄予厚望的天才魂士凌雪，居然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突然杀进决赛圈的神秘少女顾莲汐，给几乎秒杀的方式结束了比赛。
自那以后，凌雪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的她，虽然有着天才之名，却总把更多心思放在照顾他的起居上。
清晨会端着温热的米粥站在他院门口，傍晚他归来时，桌上总有热腾腾的饭菜。
他不止一次说过，她是魂士，不必围着他这个普通人转，可她总是笑着摇头，并安慰他说：
“见川哥，等你也觉醒了魂力，我们就一起去苍穹学校。”
可那场比赛后，她不再按时给他做饭，院子里的石桌上常常摆着冷掉的饭菜。
她几乎是把所有时间都投入了修炼，天不亮就去后山练剑，直到月上中天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她看他的眼神里，少了从前的模样，多了几分他读不懂的执拗。
林见川站在院子里，看着她一遍遍重复着被顾莲汐击败的那一招，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十分难受，但又说不出来。
他是不是做错了？那场比赛，是不是在她心里种下了什么不好的心魔？
他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没有那场比赛，凌雪是不是还会像从前那样，每天笑着给他端来饭菜？
是不是就算她成了万众瞩目的魂士，也愿意陪在他这个普通人身边，不管世人如何议论？他们是不是还有机会，像寻常夫妻那样，守着一个小院，看日出日落，直到白头偕老。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压了下去。
他是无魂力者，寿命不过百年。而凌雪是天才魂士，随着等级提升，活过两三百年都并非难事。
他不敢再去想，若自己先一步老去、死去，留下凌雪一个人该怎么办？更不敢想，当他垂垂老矣，而凌雪依旧风华正茂时，她身边会不会出现其他年轻的魂士……
不，绝不能这样。
他必须得到魂力，必须变强，必须找到能与她匹配的寿命。哪怕这条路再荒诞，再艰难，他也必须走下去。
他无法忍受在凌雪的生命里，有任何一个男人取代他的位置，无论现在，还是遥远的未来。
直到此刻，叶芸汐的出现，突然让他仿佛看到了不一样的情况或者说希望。
这个突然闯入他世界的女子，周身同样没有丝毫魂力波动，却能使出不输于魂士的力量。
她的存在，让他第一次对自己那股怪异的力量有了新的认知。
或许，这世上并非只有他一个异类？
林见川望着眼前依旧气鼓鼓的叶芸汐，手上的余温仿佛还停留在她衣料的柔软上，但思想里，却有种莫名的想法开始冒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