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心站在台上，脸上的伤痕早已褪去，眼底翻涌着压抑许久的雀跃。
他早想找莫明单挑，可从前每次邀约，莫明都以 "打架太麻烦" 为由推脱。如今对方竟主动应战，在他看来，无异于自寻死路。
莫明没看王天心那副得意模样，目光越过他，落在台下的嫙晨身上。
这场架，既要教训王天心，更要试探嫙晨与他的关系。
究竟是王天心被她操纵，还是自愿为她所用。
嫙晨立在台下，唇角的笑意纹丝不动，像被精心描画在瓷面上的纹样，眼底却空得没有半分温度，看得人脊背发寒。
"一点破绽都没有吗？" 莫明轻叹一声，反手抽出腰间长剑。王天心脸上的得意瞬间敛去，神情一凛，长剑应声出鞘。
他清楚，虽然时间本源对生死本源本就有着天然的压制，但毕竟是莫明，那个没有任何老师也是十八岁的金丹，自己必须小心对待
王天心身后，时间本源悄然显现，周遭的空气仿佛被黏稠的糖浆裹住，连光线都慢了半拍。
莫明也指尖微动，死气瞬间席卷整座比武台，黑沉沉的如同将落的夜幕。可那些能腐蚀金石的死气一触到王天心身周，却像被无形的墙挡住，僵在半空动弹不得。
王天心却缓缓迈步向前，身形如出鞘的利刃划开黄油，那些凝滞的死气竟被无声无息地剖成两半，向两侧退去。
下一瞬，王天心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近在莫明眼前，四面八方的剑影如骤雨般倾泻而下。
莫明举剑护住要害，可脸颊、手背、小腿还是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但下一秒，那些狰狞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肉翻卷着收拢，只余下淡淡的血痕。
"呵，果然，你们生死修士最是难缠。" 王天心看着伤口愈合的速度，眉头微蹙。他能免疫死气侵蚀，但要赢，就必须一击致命。
随即一脚蹬在莫明的剑脊上，借着反作用力身形疾退。他将长剑插入地面，低喝一声 "开"，一圈圈淡金色的时间光轮以剑身为中心漾开，如湖面的涟漪，缓缓扩散开来。
"领域・春秋！"
“此地时间，由我主宰！" 王天心剑指莫明，话音落下的瞬间，莫明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竟再度裂开，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流速比先前快了数倍，转眼间便染红了衣襟。
莫明满脸凝重看着王天心，他前世可记得王天心在金丹后期才领悟的领域。
是因为嫙晨吗？
“你还是赶紧放弃吧！” 王天心剑尖斜指地面，嘴角勾着嚣张的弧度，“免得待会儿躺台上太难看，平白给你师尊丢尽脸面。”
台下惊呼声像滚油锅里溅了水，瞬间炸开：
“我草！领域！不是说至少元婴期才能凝出领域吗？”
“未必，前阵子不就有个筑基修士凝出领域？可惜打完就跑没影了。”
“早知道押王圣子赢了，十比一的赔率呢！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曦夜站在人群前排，指节捏得发白，素色袖口被冷汗浸出深色的褶皱。她望着台上那片不断扩张的金色光域，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天守阁栏杆边，两位白袍老者凭栏而立。叶星捻着胡须，目光扫过王天心身周流转的时间光纹：“王圣子的领域已凝实至此，胜负怕是没悬念了。”
“唉，这般境地，也藏不住了。” 莫明唇边勾起一抹冷峭的笑。
前世为防有人用时间本源复活被他斩杀的曦夜，他曾耗一年光阴钻研对抗之法。归根结底就一句话，法则没有强弱之分。
时间本源在术法运用上或许更显精妙，但生死法则与之相较，从未有过高低之分。
“忘川，彼岸开。” 莫明长剑顿地，墨色死气漫过金砖地面，所过之处金色光纹寸寸碎裂。他身上被时间凝滞的伤口泛起淡绿微光，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愈合，连带着王天心领域的金光都在死气侵蚀下渐渐黯淡。
“你怎么可能也会领域！” 王天心瞳孔骤缩，像是见了鬼一样。自己的时间领域竟如烈日下的薄冰，正被对方的死气层层消融。
莫明感受着那股时间之力，意外的有些弱，哪怕是刚刚学会的领域，有着自己对本源的独特理解，也不应该这么弱才对。
想完，看向台下的嫙晨，一切都明了了。想必是入宗考试给她的压力太大了，为了进宗门找到了王天心，而作为交换，用系统所给的东西教会了王天心有关领域的心得。
“这便是蝴蝶效应么？” 莫明望着逐渐崩解的金色光域，不再迟疑。身形如鬼魅前冲，长剑裹挟着浓黑死气直斩而出。
“给我停下！” 王天心急催时间之力压向莫明头顶，试图拖慢他的动作。
“崩坏。” 莫明唇齿轻启，那层笼罩周身的时间之力竟如玻璃般碎裂瓦解。法则对抗从无克制之说，唯有强弱之分。
王天心借着时间加速猛地后仰，他已预见三秒后的景象。若不躲闪，定会被一剑挑飞台下。
然而异变陡生，后心突然传来剧痛，冰冷的剑刃已刺穿肩膀，死气如附骨之疽钻入经脉。他慌忙催动时光回溯，却发现那股死气纹丝不动，仿佛与他的血肉融为了一体。
“为什么……” 王天心满脸错愕，这招本该是死气的克星才对。
“二长老，去护一下王天心吧。” 台上另一位老者轻叹。莫明的战斗技巧远超王天心，方才劈出的是裹着黑气的剑鞘，真正的剑身早已被他悄无声息掷出，借着黑雾掩护，四秒后精准刺穿了王天心的肩膀。
这般临阵应变与战场布局，在新生代里实属顶尖。十八岁的金丹不算罕见，但若论实战经验，却像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
老者扪心自问，自己十八岁时绝无这般利落狠辣的手段。
“苏润这老鬼藏得够深。” 他望着台上收剑而立的莫明，眼中闪过赞许，“看来交换生的名额，有主了。”
而在远处的艾斯利帝国，在宫廷的训练场内，被誉为天才的帝国的皇女莉莉艾正跪在地板上，满脸不可思议。
“为什么，我的魔力在慢慢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