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
九条凛躺在白羽千夏的怀里,白羽千夏正给她揉肚子,两人还没抱着多久。
走廊处空旷的回音响起,是一阵脚步声,伴随而来还有金属齿轮在地面滚动的声音,白羽千夏淡然一笑,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好久不见。”御影司面无表情的打着开场白,她身后站着的晴蓝悠扬却是面色不善的看着白羽千夏。
“确实是好久不见。”白羽千夏冷着脸说,然后把准备起身的九条凛又按回到怀里。
“你们怎么会来?”九条凛好奇张望着,她能感觉到气氛的微妙,于是她问。
“序子怎么没来?”
“她死了。”晴蓝悠扬的眼神恶狠狠的看着白羽千夏,她想如果那封信真的是从这里寄出的,那白羽千夏肯定脱不了干系。
“怎么会?”九条凛听到这个消息还处于一种茫然之中,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她死前收到了一封信,然后就坠楼了。”御影司看着完全处于状况外的九条凛,只得继续补充道,但她刚准备开口,晴蓝悠扬就把她想说的说完了。
“信是从这里寄出的。”晴蓝悠扬刚刚一直在看白羽千夏的反应,此刻刚将视线转向九条凛,就感觉到了一阵死亡凝视,那目光阴毒、冰冷、无情,但即便如此晴蓝悠扬也没有移开视线,反而挑衅的多看了两眼。
可这一眼就看见九条凛脖颈处显眼的红痕,晴蓝悠扬内心的不满更甚,御影序尸骨未寒,这两人却能够软语温存。
“信?”白羽千夏缓慢一笑。
“我不知道有什么信。”白羽千夏捏了一下九条凛的耳垂,她也在暗中九条凛的反应,其实如果她不想让这两人进来,这两人根本进不来。
说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反正她只在乎九条凛。
白羽千夏想既然这么不知死活,那就用眼前两人试探一下九条凛的反应。
“信真是从这里寄出去的吗?”九条凛觉得自己脑子显然不太想运作,尤其是之前被关暗房的那段时间,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神经元受损的后遗症,现在的脑子也迟缓的不行。
“我找人查过,就是这里,没错。”御影司说的笃信。
“千夏,真的是你寄的吗?”九条凛求助一样的看了白羽千夏一眼,只要白羽千夏说不是,一切就能就此打住了。
“是。”白羽千夏毫不在意的脱口而出。
“那你为什么要胁迫她。“晴蓝悠扬此刻已经想杀了白羽千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冲动易怒,可能是御影序对她说的那句”一辈子,我要你陪我一辈子。“
每每想到这句话,晴蓝悠扬就不可能冷静。
“千夏,那你胁迫她了吗?”九条凛不动声色的身体向前倾,这点动作落在白羽千夏眼里,那双灰瞳带上了千年的寒冰,果然九条凛还是不信她。
“没有。”白羽千夏突然觉得没意思了,明明想试九条凛的是自己,在此刻即将得到的答案的时候,又开始自欺欺人了,她觉得自己真是药石无医了。
“她说了没有,肯定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九条凛看了一眼御影司,示意她说点什么安抚一下,现在随时会暴走的晴蓝悠扬。
“你信吗?”御影司问,她此刻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白羽千夏这个人在她这里信誉度为0。
“当然不信。”晴蓝悠扬嗤笑一声。
“我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坐标,至于你们,爱信不信,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白羽千夏看着九条凛眼神里闪过的犹疑,自嘲一笑,怎么每次有别人出现,小凛就会变得疏远于她,每次都是这样。
“确实是有坐标,不过那只是半张纸的内容,谁知道你前面还写了些什么。”晴蓝悠扬的耐心也快消失殆尽了。
“不过我们今天来不是找你的,是找九条凛。”御影司看了白羽千夏一眼。
白羽千夏周身的气压骤然变低,在开着暖气的室内都能感觉到阴冷,她眼神阴翳的看了一眼御影司,御影司扶了一下金丝框眼镜。
“我的魔方是你拿走了吧。”御影司这句话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而是盖棺论定的下了结论。
“那又如何。”白羽千夏抚摸着九条凛柔若无骨的手指,眼神丝毫没有定在御影司身上。
“不过看来你的计谋没成功。”御影司看了一眼眼神清澈的九条凛,不过也是,白羽千夏的心思正常人最多也就知道三分。
“什么计谋?”九条凛垂着眼睛问,她感觉这场对话的信息密度好大,自己好像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白羽千夏警告的看了一眼御影司,不过没用,御影司是那种越警告越来劲的人。
“当我回家发现家里被人翻过,但什么也没少,偏偏就是缺一个魔方的时候,我就猜到是你了。”
“不过只是一个魔方对你有什么用呢。”御影司看了一眼九条凛,继续说道。
“最开始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后面我想通了,你想用那段录音来离间九条凛和我们的关系,不过看样子......”
御影司没接着往下说,而是摆了摆手,而一旁九条凛听完觉得自己还是单纯太过,这群人心眼子还是太多了。
白羽千夏清晰的感觉到这么多天给九条凛输送的内容在逐渐瓦解,不过也是,本来就是强行植入的,看来下次得要强制植入了,干脆思考能力也摧毁掉好了。
“10月9日那天你在那艘轮渡吗?”御影司问九条凛。
“在,你想问什么?”
“那你知道苏白溪是怎么死的吗?”御影司能感觉到这个问题一问出口,九条凛就好像处于某种神游状态中,精神好像处于一种解离中。
突然,九条凛开始死死的啃咬自己手指,身体开始不受控的抽搐。
“不是我......“
“我没有......”
她的手指被撕咬的不成样子,鲜血从伤口渗出,白羽千夏拽不开她的手,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小凛,没事的,没事的。”
白羽千夏轻抚着九条凛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直到九条凛一点一点镇定了下来,她身上全是汗水,像一条脱水的鱼,然后白羽千夏把手腕递给她。
“咬吧。”
九条凛毫不犹豫咬了上去,苏白溪这个名字总是能激起她被白羽千夏关在暗室那段时间精神混乱的幻想,哪怕身处这个空间,她也觉得自己或许还在那个暗室里没出来,或许眼前的一切也只是她的想象而已。
“你们满意了吗。”白羽千夏淡淡的说,但这句话比之前的话更冷。
“对不起,我不知道。”御影司实在没有料想到九条凛会起这么大反应,也许线索在这里就中断,在见白羽千夏之前,她对这些事存在关联是很确信的,但现在她只有一种被幕后之人戏耍的感觉。
“以后不许咬手。”白羽千夏看着九条凛被咬的不成样子的手,正拿着酒精给她消毒上药。
“千夏,疼。”九条凛又要去躲,就听到白羽千夏幽幽的说。
“小凛要是躲,我以后都不管你。”白羽千夏说威胁的话,一惯是笑着说的,这次也是笑着,但九条凛却觉得白羽千夏现在生气,于是乖乖的一动不动,直到疼出眼泪。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一醒过来,就什么都结束了。”九条凛能感觉到白羽千夏给她吹手指的气在四处游散,她刚刚上药的地方有些发痒。
“那你呢,也什么都不知道吗?”御影司看着白羽千夏正给九条凛吹手指的样子,有种白羽千夏还是堕落了的感觉,说上来的奇怪,不过在她看来,这两人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我敢说,你敢信吗。”白羽千夏扫视了御影司一眼,如她所料,御影司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