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还是没有想好要看谁的记忆吗?】
“没有,我可不想那么快就决定。”
御影司进入了那间VIP病房,晴蓝悠扬还在躺着挂水,论食物中毒的危害。
“还没好吗?”御影司问。
“你要是那时候吃了一口,说不定挂水的时间比我还长。”晴蓝悠扬愤愤的说道。
“你当时直接吐出来不就好了。”御影司说的轻描淡写。
“她当时说我是不是不敢,换你,你能忍吗。”晴蓝悠扬直接把针头拔了,然后翻身下床。
“你这样不会出事吗?”御影司觉得自己当时真是看走眼了,她原本以为晴蓝悠扬至少是个富有心机的家伙,现在看来,当时纯属想多了。
“都挂那么多天水了,少打一天不会出事的。”晴蓝悠扬给御影司倒了杯水,然后给自己泡了杯茶。
“就不能帮我也泡一杯吗?”御影司喝了口水。
“那是算了吧,就没见你喝过茶。”晴蓝悠扬话虽如此,但真的给御影司泡了杯茶。
“说说吧,那两块奖牌都是同一个名字,有什么说法吗?”御影司接过晴蓝悠扬递给她的茶杯,疑惑的问。
这个问题御影司困惑很久了,为什么两块都会是晴蓝悠太的名字,如果照晴蓝悠扬所说的其中有一块是她的,那么她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吗?”晴蓝悠扬放下的茶杯,眼神有些闪躲。
“这很难不好奇,况且问你这么多次你都没有说,现在总能说了吧?”御影司扶了一下眼镜,直觉告诉她,如果晴蓝悠扬今天不说,以后也肯定不会说了。
“我可没说我要说,这种事情本来应该带到坟墓里去的。”晴蓝悠扬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襟,她实在想避开这个话题。
“统子,这两块奖牌很重要吗?”
【也许,但是看晴蓝悠扬这个态度好奇怪。】
“我也觉得。”
“坟墓?看来是秘密了。”御影司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她看着那剩下的五子棋的残局,原来还没走出来的人不只她一个。
晴蓝悠扬沉默着。
“还要摆着吗,御影序可是很讨厌矫情的人。”御影司看着晴蓝悠扬已经走了过来。
“矫情就矫情,她又不能来骂我。”晴蓝悠扬无所谓的看了眼御影序。
御影序伸手在棋盒上触碰一指,皱着眉看着手上的灰尘。
“御影序要是知道她走了之后,你这病房脏成这样,估计会讨厌你。”御影司毫不留情的说。
“既然讨厌我,就来梦里骂骂我也好,怎么就是不来呢。”晴蓝悠扬又想到了和御影序一起胡闹的日子,她发现自己真的好想御影序。
“你究竟在瞒着什么?”御影司拿出了自己口袋里的属于晴蓝悠太的奖牌。
“她的事情我希望我有资格知道。”御影司磁悬浮轮椅的金属齿轮在地面滚动发出响声。
“资格吗?可是我没资格说。”晴蓝悠扬的眼神幽深的看了一眼那个奖牌,是她害了晴蓝悠扬。
两人沉默了许久。
“下棋吗?”御影司问。
“下。”晴蓝悠扬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但已经答应了。
“这会儿倒是不矫情了。”御影司依旧嫌弃的看了一眼棋盒上的灰。
“我本来就不矫情,倒是你反倒矫情的很,这么多天,落点灰不是很正常吗。”
“你管这个叫正常?”御影司的食指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她的目光审视着晴蓝悠扬。
“我给你拿点纸巾不就行了。”
晴蓝悠扬在抽屉里翻到了一袋湿纸巾,那还是上次她和御影序一起去超市买的,她还信誓旦旦的和御影序说,这东西用不到的。
“你拿个纸巾居然也能走神,上次这样走神的还是九条凛打瞌睡的时候。”御影司看了一眼晴蓝悠扬,深觉此人不靠谱。
“那你的手还是继续脏着吧。”晴蓝悠扬又将湿纸巾扔回了抽屉。
“你就这么舍不得两包纸吗?”御影司觉得御影序大抵是瞎了眼,不然怎么会看上又没脑子,又不靠谱,还睚眦必报的晴蓝悠扬。
“算了,赏你一包。”湿纸巾在空中划了条弧线,然后落到了御影司腿上。
御影司擦干净手后,把棋盘、棋盒都通通擦干净了,然后就听到晴蓝悠扬问她。
“你是不是有洁癖?”
“我的眼里确实容不下脏东西。”然后御影序就盯着晴蓝悠扬看,晴蓝悠扬当即就反应过来了。
“要不是不能欺负残疾,我早就打你了。”晴蓝悠扬气呼呼的拿了颗棋子往棋盘上一放。
“会下围棋吗?”
“当然会,我会的多着呢。”晴蓝悠扬说完还以为御影司又要嘲讽她,结果就听到御影司说。
“那来下一盘。”御影司将茶一饮而尽。
两人对弈了很久,可始终分不出输赢,就这样一直下到天都黑了。
“如果是我赢了,你能告诉我那两块奖牌的故事吗?”
“你不会赢的。”晴蓝悠扬自信的说。
“那你这是同意了。”御影司确认道。
“你能专心下棋吗?”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是晴蓝悠扬对着御影司说这种话。
“好。”御影司不再多话。
等到了后半夜,这局棋终于结束了。
御影司胜了半子。
“愿赌服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御影司不急,一直等着晴蓝悠扬回话。
晴蓝悠扬也不急,又烧了壶水泡茶。
“你知道我之前是练体育的吗?”
“不知道。”
“那看来御影序没有和你说过关于我的事情。”
“确实没提过,不过我和她也不会刻意去聊这些。”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不可以对任何人提起。”晴蓝悠扬的表情变得严肃。
“我不会的。”御影司拿起开始泡茶,她熟练的洗茶,然后将第一壶水倒掉。
“那你知道我姐姐她以前身体不好吗?”
“我是在康复中心遇到的她,但是她没和我说过她以前的事。”
“其实故事很简单,简单到根本不该说。”
“我十六岁那年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冠军,伴随而来的是一场怪病。”
“上不了赛场人生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于是在这期间,我想散散心,就离家出走了。”
“但是我姐姐在这期间一直在找我,最后我被白羽千夏强行捆回了医院。”
“回到医院的那天,刚好是我的17岁生日,也是我姐姐的生日。”
晴蓝悠扬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画面,当她冷着脸想要把那个蛋糕砸烂的时候,晴蓝悠太抱着她在哭。
最后,两人一起在那个稀烂的蛋糕上插上了生日蜡烛,火光浅浅的摇晃着,映照着的是晴蓝悠太交织的泪痕。
“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我要送姐姐一个礼物。”
“如果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上不了赛场,你们在此期间,就由我为你守护你所有的荣耀。”
“我们交换名字吧,由我来当姐姐的姐姐。”晴蓝悠太几乎是哭着说出了这句话,她觉得晴蓝悠扬身上的怪病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嫉妒。
终于,晴蓝悠扬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生日礼物,她说服自己喜欢这礼物,这样她就可以尽情的缩在妹妹的壳子里软弱下去。
她烂死在晴蓝悠扬这个名字里,直到死去,而她姐姐将在晴蓝悠太这个名字里重获新生,带着她的那份荣光,让天才的名分从不陨落。
但晴蓝悠太这个名字从一开始就是属于她的荣光,而她姐姐只是为了一个承诺而死在了赛场。
所以晴蓝悠扬才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晴蓝悠太,两个人中只有她一个活了下来。
御影司听完了这个故事,觉得久久不能回神,一个奖牌是晴蓝悠扬还叫晴蓝悠太的时候拿到的,而另一个是就是现在的晴蓝悠太拿到的。
“那你……”御影司欲言又止。
“反正都是晴蓝悠太拿到的。”晴蓝悠扬叫着这个名字,一个是曾经的自己,一个是死去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