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整间美术室内部都是玻璃制成的，菱形的顶灯将蓝色的光打下来，屋内像是结了一层冰。
白羽千夏打开一个金属方盒将里面药丸往嘴里倒，漫不经心的咀嚼了两下就咽下去了。
她金色的发丝自然的垂落两肩，灰色的眼眸缓慢的扫视着。
窗外风声呼啸，白羽千夏勾唇一笑，月光镀在面容上像一层金粉。
“你来了。”
门外的脚步停顿了一瞬，就直接进来了。
“千夏，叫我来有什么事吗？”九条凛正对白羽千夏晚上约她来美术室一头雾水。
“今天，白天我很不爽。”
“所以，晚上约小凛来做些我会觉得开心的事。”
“小凛，可以猜猜什么会让我开心。”
虽然九条凛才刚出来十分钟不到，但她此刻已经困麻了，只想回家睡觉。
“我猜不到。”九条凛用略带敷衍的语气说道，心下想的却是怎样能安抚好白羽千夏，以最快的速度回去睡觉。
九条凛此刻心生一计，她以最快的速度贴近白羽千夏的脸颊。
白羽千夏只感到脸上有一种温软的触感，她灰色的瞳孔急速扩张，耳朵起了薄红。
转瞬即逝，九条凛贴近和撤离的速度都很快，那是一个很轻柔的贴面吻。
如果不是那一瞬间愣神，白羽千夏几乎都觉得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小凛，凭什么觉得只是一个吻就能让我高兴。”白羽千夏轻抿了一下嘴唇，她打量着对面九条凛的嘴唇，淡粉色，看起来很软。
“什么吻，不过是嘴不小心碰到你的脸。”九条凛信口开河，死不承认。
【宿主，天塌下来都有你的嘴顶着。】
“统子，那你别管。”
白羽千夏那双灰色的眼睛越靠越近，她弯腰，把九条凛抵在美术室的门背上。
“小凛也会对小影这样不小心吗？”白羽千夏的嘴唇在九条凛的耳廓上擦过去。
九条凛只觉得耳边的空气变得潮湿热燥，完全无法预判白羽千夏的下一步。
“对，御影司也很喜欢这样。”九条凛只想脱离眼下的处境，先发制人的说道。
【宿主，你疯了，为什么非要作死。】
“我很清醒，不会比此刻更清醒。凭什么主动权一直在她手里，到底谁攻略谁，姐才是攻略者好吧。”
白羽千夏的手背即刻冒出青筋，她对着九条凛绽放那个温柔的笑容，那是她想杀人的前兆。
九条凛的心脏跳得很快，她清楚的知道白羽千夏的危险是无声无息扩张的。
白羽千夏阴影下的那半张脸，眉眼上扬，嘴角淡淡的弧度。
“小凛，今天也不听话。”
“不过我会教导好小凛的。”白羽千夏的手骨用力的遏制自己不快，指甲把手心掐出了血印，血一滴一滴垂落地面，她对着九条凛还是那副完美笑容一样的面具。
“看来小凛，不想猜怎样会让我高兴。”
“统子，我都这样了还想咋。”九条凛控诉道。
【都叫你不要作死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作死她就会放过我了，天真。”
白羽千夏仰起头看着窗外斑驳的树影，“小凛，想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吗？”
“不想。”九条凛破罐子破摔的硬气说道。
“我教小凛杀人，他们很快就到了。”白羽千夏走到储物柜里拿出了一盒碳素笔。
“他们是谁？”九条凛内心有点崩溃。
“追踪我的杀手。”
“不过，小凛，我很聪明的，我把他们全引到这儿。”白羽千夏看着九条凛全然一副求夸奖的神情。
九条凛心想聪明你个大头鬼，“统子，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她不会放过我的。”
【宿主，冷静。】
白羽千夏拿出碳素笔，略带遗憾的说道，“这对小凛来说应该不太好用，但是没关系我会教小凛的。”
“统子，这叫我怎么冷静。”
【阿门会保佑你的。】
“我对你很无语，真的。”
“我先教小凛最简单的吧。”白羽千夏在九条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扛在肩上，利落的翻窗跳了出去。
“你有病啊，这是二楼跳什么窗。”九条凛的声音发抖，对于她来说局面完全失控。
白羽千夏稳稳落在树上，她把肩头的九条凛放下。
“小凛，看好了，我只教一次。”白羽千夏把碳素笔递给九条凛一支。
一道黑影在九条凛眼前闪现，碳素笔崩断的声音和瞬间涌动的鲜血近在咫尺。
全程不到三秒，九条凛甚至看不清碳素笔是怎样穿插进心脏，如何一击毙命的，只看到那个人从树上坠了下去。
白羽千夏将手中带血的、只剩半截的碳素笔交到九条凛手上，“下面到小凛了，很有意思的。”
树下围了一圈人，她们已经被包围了。
月光下，白羽千夏在空中晃动的手像是在弹奏一曲悠扬的钢琴，溅射的鲜血使钢琴的声音发潮、失真。
“小凛知道是谁派的人吗？”
“我不知道。”九条凛此刻根本不想说一句话，困意被吓醒了大半。
“好巧，我也不知道。”
“围追堵截而已，很有意思的。”白羽千夏轻描淡写的说。
“好了。到小凛了。”白羽千夏踮起脚尖，轻巧的将九条凛踹下了树。
九条凛握住那支沾着血的碳素笔欲哭无泪，四面八方的杀手向她涌来，“系统，在下又要重开了。”
【你挣扎一下呢。】
“千夏，救我。”
“不是教过小凛了吗。”白羽千夏站在树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九条凛双腿发软的模样。
【宿主，你说点好听的话，你不是最擅长这个了吗？】
“千夏不救我，就麻烦给御影司打个电话，告诉她把我的尸体随便找个地埋了。”九条凛将手中的碳素笔随便一扔，看着越靠越近的杀手，一副举手投降的样子。
【你为什么非要激怒白羽千夏，宿主你真是有病。】
“这叫策略，等着吧。”
白羽千夏脚尖轻轻点地，整个人如同片状雪花一样悠然从树上飘落下来。
“是吗，小凛想让御影司给你收尸，我偏不遂你的愿。”白羽千夏的笑意一如既往的和煦。
白羽千夏温柔的挽过就九条凛的手，她们双手交叠，握着一支全新的碳素笔。
“我亲自教小凛。”
白羽千夏根本没给九条凛反应的时间，脱着她向前俯冲，碳素笔在刺到心脏的时候先是轻微的摩擦声，然后伴随着软骨断裂的声音。
白羽千夏听到这些声音，灰色的瞳孔微缩，取而代之是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
而九条凛只觉得所有的声音都靠得很近，但又很远，像隔阂一层玻璃。
不到五分钟白羽千夏松开了她的手，在场的杀手全部倒地。
九条凛闻着现场的血腥味抑制不住的的像要呕吐。
“你杀了很多人。”
“小凛也是。”
“从某种意义来说我和小凛是共犯。”白羽千夏拿出一条白色丝绸的手绢，慢条斯理的为九条凛擦拭手上被溅到的血。
“你走吧。”白羽千夏笑着对九条凛挥手。
见九条凛没动，白羽千夏又说，“不要让我后悔。”
待九条凛离开后，白羽千夏对着周围的草丛笑道，“都别躲了，直接一起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