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影序不愿相信话剧结束后看到的画面,然而,不止她一个人不愿意相信,晴蓝悠扬也同样不相信。
“故人,我应该是产生幻觉了。”
“我也是。”
晴蓝悠扬和御影序两个人落荒而逃一样的跑出去,月色和夜色都正正好,天空是莱茵克蓝色,而月亮是乳牙一样的颜色。
两个无名无分的人在一起出逃,场面像是私奔。
“喝酒吗?”痛恨酒精的御影序平生第一次发出邀约。
“走。”晴蓝悠扬眼下没了心思,只是简短的回了御影序一句。
酒过三寻,御影司已经喝到脸色酡红,一旁的晴蓝悠扬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人已经蜷缩在桌子上。
御影序摇摇晃晃走上前查看晴蓝悠扬,“故人,你没事吧。”
“没有,我只是觉得她们怎么可以这样。”
“故人,你很难过吗?”
“有一点点。”晴蓝悠扬说着又把玻璃杯里装的金酒端起对着御影序一扬杯子就往嘴里送。
“故人,你别喝了。”
“你就不难过吗?”晴来悠扬朝着御影序拍了拍她的脸。
“别装了,你平时会喝酒吗?”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或者我先给你打个样,我讨厌御影司,在她出现之前,我姐姐和我最要好。”
“知道什么是双胞胎吗,我们从卵子开始就已经在一起了,有秘密也是要一起带进坟墓的。”
“更何况,我这辈子都欠她。”
“凭什么是御影司,凭什么。”
在酒精的作用下,晴蓝悠扬终于情绪崩溃了,她一边哭一边接着痛饮,一杯又一杯,直到眼前开始天旋地转。
“故人,我果然还是好讨厌御影司。”
“讨厌她对我的无视。”
“讨厌她那么在意另一个人。”
“讨厌她的一切。”
御影序又喝了一口酒,旁边醉得不成样子晴蓝悠太却看着她露出赞许的微笑。
“没错,去她的御影司。”晴蓝悠扬说出口后,看着御影序示意她也喊出来。
“没错,去她的御影司。”御影序终于喊出口了,酒精让人的心变得轻飘飘的。
让御影序觉得明明她和晴蓝悠扬坐在这里,却好像两个人都不在这里。
“故人,你在想什么?”
晴蓝悠太看着面前金酒,想起来自己干过的一件蠢事,也和眼前的人有关,但是一切早已经过去了。
“没想什么。”
“故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不记得了。”
晴蓝悠太这话说的很果断,但脑子里却是有走马灯在跑。
其实晴蓝悠扬一直记得,那时候她还是一个自诩为退役体育生的短发活力女孩,和她姐姐晴蓝悠太那种发自内心的阳光不同,她是个相当张扬的人。
而御影序后来没再被霸凌,也远不止是霸凌者意识到御影序可能是御影家未来的继承人那么简单。
那时,一头橘红色短发的晴蓝悠扬张扬无比的天天去那群二代回家的必经之路堵她们。
“你们怎样堵御影序,我就怎么堵你们。”
那群霸者开始还会放一下狠话,说什么,“你不要太嚣张,下次我找人来打你。”
“那你可要忍着点,我今天可是会打得很重,而且我只打脸。”说完就拽拽的往那个穿白衬衫的霸凌者脸上招呼。
那时的晴蓝悠太一边唾弃着御影序的“公平”,一边又不自觉的去守护御影序内心追求的秩序。
原本不会有一个人围追堵截一群霸凌者的环节,晴蓝悠扬原本都根本不会走那条路回家。
但晴蓝悠太每每唾弃自己这个蠢样子,脑子里面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她和御影序曾经的对话。
“御影序,你要记住,这世界本来就是没公平可言的。”
“存在的,就比如你帮了我两次,这就是公道和正义。”
一旦想起这句话,晴蓝悠扬就会不自觉做出些自己都不可理喻的蠢死,比如找白羽千夏要地址堵这群二代。
“给你可以,但是要怎么样你知道吧。”那头是白羽千夏笑眯眯的声音。
那时晴蓝悠扬刚离家出走一周,代价无非就是回家,虽然晴蓝悠扬很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
虽然御影司只见过她两次,可晴蓝悠扬会提前堵完那群不堪一击的霸凌者之后,远远的看着御影序,确认她安全到家。
唯一有一次那些人中有一个人带了刀,晴蓝悠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胸口被竖着划了一刀,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反应过来之后就连人带刀全踹翻了。
就这样堵那些人堵了两周不到,那群二代就向她举手投降了,说是保证不欺负御影序了。
晴蓝悠扬提出要那个带头霸凌的穿白衬衫的人去给御影序道歉,晴蓝悠太一想到这个就来气。
御影序问他是来给御影序道歉的,还是给御影家未来继承人之一道歉,这个蠢货居然不说话。
待御影序离开后,晴蓝悠扬就又打了他一顿,不过这次没打脸,晴蓝悠扬想着万一被御影序发现就麻烦了,所以那次动手是最收敛的一次。
那天,打完人之后,晴蓝悠扬就被她姐姐和白羽千夏镇压拖去了医院。
“故人,你怎么能忘了我呢。”御影序的话把晴蓝悠扬的思绪拉了回来,一抬头,晴蓝悠扬就看到御影序在哭。
小声的抽泣着掉眼泪,那双棕色的瞳孔里居然装着被酒精催发的心碎。
晴蓝悠扬一时说不出话,沉默中,晴蓝悠扬像是被眼泪击穿了盔甲。
“记得。”
这一句话出来,御影序的哭声霎时止住了。
“你怎么认出我的,绝无可能,第一,你根本没看到我的脸,第二,我现在可以说和当时判若两人。”晴蓝悠扬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
“但是因为你就是你,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
“认出来又能怎样?”晴蓝悠扬装作毫不在意的问。
“当然是,说一句那年还没来得及说的话。”
“什么话?”
“谢谢你。”
“不用了,多此一举,我又没帮你什么。”
“故人,你帮了我很多。”
“就两次刚好遇到你而已。”
“那也谢谢你。”
“你知道不知道,我根本没想过帮你,那两次打架不过我在泄愤而已。”
“你不是这样的。”
“第一天遇到你的时候,我刚从医院出来确诊免疫缺陷病。”
“很遗憾,我就是这样的人。”
御影序向前吻住了晴蓝悠扬或真心或诡辩的谎言。
这个带有酒精味的吻,金酒的味道愈发凸显了这个吻的荒唐和突然。
晴蓝悠扬一下子就怔住了,明明是在亲吻、撕咬,而御影序在哭,就好像她们不是因为爱才向彼此靠近,是因为痛才吻在一起。
后台最后一个画面是,御影司问酩酊大醉的晴蓝悠太。
“笨蛋,你明天还会记得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记不……记得”
“笨蛋。”御影司说完这句“笨蛋”就吻上了晴蓝悠太的嘴唇,只有在这种时刻御影司才像个正常有七情六欲的人。
开门的御影序和晴蓝悠扬看到了这一幕,两个人同时逃避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