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影司已经找了九条凛一个月有余,一直在找,一直心存希望,一直落空,反复循环。
这世界上丢了魂的不止她御影司一个,御影序一直抱着一本书呆坐着。
她们像两只木偶,了无生趣的活着。
御影司狡黠的直觉告诉她,如果九条凛在就好了,她一定能在那个回不去的瞬间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御影司又把自己锁在房间,除了晴蓝悠太一起扭过的魔方以及那块她生命最后的奖牌,她们的之间再没有别的相关的东西,甚至她还没向晴蓝悠太告白,就已经结束了,现在的一切似乎走到了路的尽头,前方根本无路可走。
御影序抱着那本书,却不敢翻开一页,她怕看到晴蓝悠扬留下的痕迹眼泪就会忍不住的决堤,她要坚强,不能再哭了,如果哭的话,晴蓝悠扬恐怕连死都不能安生,还要担心她,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再掉一滴眼泪,即使很难过也不可以。
御影司在客厅拿着玻璃杯倒水,水杯已经装满,水不断在溢出,她却没有看到。
而御影序在客厅抱着那本书漫无目的的踱步,两个人都在走神,所以连撞到一起都毫无觉察一样,玻璃杯碎了一地,御影序的书摔到了水里。
地上剩玻璃渣,快要泡发的书和两块奖牌。
御影序不顾地上玻璃渣,直接捞起书,看着有些许泡发的书,她感觉又回到了自己14岁时经历的那种无助。
“书坏了。”
御影司也没比她好到哪去,慌忙的捞从口袋掉到地上奖牌,地上的两块奖牌几乎一模一样。
御影司仔细的辨别着两块奖牌,她想名字总归是不一样的,可两块奖牌上都写着同一个名字“晴蓝悠太”。
“你看。”御影司有些慌乱的把两块奖牌拿到御影序面前让她辨认,她觉得是自己的思念已经让视觉错乱了,不然怎么可能两块都是晴蓝悠太的。
“书坏了。”御影序一直重复着这一句。
“我知道,小序。”
“你不知道,这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night sky》上的水渍终于还是沾上了御影序的眼泪,她埋着头在哭,好像这么多天的故作坚强被全部击溃。
御影序哭到视线模糊到已然看不清御影司的脸了,她想她只哭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姐姐,我好想她。”御影序第二次喊御影司姐姐,第一次是在咖啡厅质问的时候,这次是难以承受失去的痛。
“我也好想她。”御影司握着手中的奖牌,她知道她和御影序说的“她”不是同一个人,但却是同一种无法挽留的情感。
“我梦到她和我说她好冷,于是我就一直抱着,抱着她,可我醒过来。”
“我宁愿我醒不过来,我就想一直抱着她。”
“如果把她一个人留在梦里,她该有多冷。”
御影序提到晴蓝悠扬眼眶又不自觉的变得充盈,泪珠滑落,她终于下定决心翻开了这本泡发一半的书。
书的后半办法是镂空的,那是一个圆形的洞,想来也知道这是晴蓝悠扬放奖牌的地方,难怪她这么宝贝这本书,最后一页还夹着一张纸条。
“我的奖牌留给你,这是我此生唯一的荣光,你不会又偷偷在哭吧,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晴蓝悠扬的纸条很短,也只写了一行话,御影序不死心的将这张纸条翻了又翻,也没看到其他话,御影序苦涩的笑了。
“如果没有人为你战斗的话,那你就爬起来,为你自己战斗到底。”御影序笑着说出了这句话,眼泪却滴落下来。
御影司把两块奖牌都递给了御影序,“我真的分不清。”
御影序接过后,看到上面的名字,分明两个都是“晴蓝悠太”,心下十分疑惑。
“姐姐,你没有看错。”
两人的沉默维持了很久,各自都在思考着。
御影司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种沉默,她没看是谁打过来的,直接接通了电话,听到声音后她感到非常意外。
“找我是需要我做什么吗?”九条凛的声音沙哑无力,听上去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心气。
御影司没想到连九条凛都变成这种样子,一时之间没说话。
“不需要了,一切都结束了。”
其实从最开始,御影司心中就隐隐有一个猜测,一个关于时间的猜测。
如果平行时空真的存在,或许该说平行时空已然存在,那么改变这一切的条件应该是什么?
能够扭曲一切时间、空间的强大到无以复加的执念吗,这样的执念足以震动已经形成的死局吗,如果真的能重来一次,自己真的能够阻止晴蓝悠太参加比赛吗?
还有这两块写着同一个名字的奖牌,难道在此之前,还有遗落的细节,晴蓝悠太此前还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吗?
不管是什么,御影司都应该开始调查了,再晚可能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此刻,御影司的磁悬浮金属轮椅里的时间监测装置开始闪动,御影司微眯着眼睛,她知道她等的机会到了。
“小序,和我重复一句话。”
“姐姐,什么话。”
“晴蓝悠扬死于极光。”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相信我,重复。”御影司按下了魔方的录音键。
“晴蓝悠扬死于极光。”
“晴蓝悠太死于胜利。”
御影司在末尾还私心的加了一句话,“我很喜欢她。”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序,知道平行时空吗?”
“知道。”
“那就够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有变数就有可能,也可以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荒诞。”御影司扶了一下金丝框眼镜。
“你终于回来了。”御影序好像依稀看到了从前意气风发的御影司。
“我一直就在这里。”
“也许。”
“小序,我们要一起救人,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御影序坚定的重复道。
虽然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但她们需要这个机会,至少要让那个人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要在这样充满遗憾和悔恨中,无疾而终的暗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