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雪乃沉默了。
她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裙角,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告诉他吗?
把那个隐藏了多年的、让她痛苦不堪的秘密,告诉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
可是,如果不说,又该怎么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身体接触,似乎真的能压制住她体内那头疯狂的野兽。
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能听到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毕云涛也不催她,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
过了许久,花泽雪乃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声音沙哑地开口。
“我……生了一种病。”
“一种……会让人变得不像人的病。”
她没有说得太具体,但毕云涛已经大概猜到了。
这应该就是父亲失踪前,模模糊糊跟他提过的那个……病毒。
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
是父母失踪前一晚的场景。
父亲那张布满血丝的脸,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
“云涛……小心……有病毒…去花园...”
病毒?
什么病毒?
每次他想深入回忆,脑袋就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他只记得,父亲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后,他就昏了过去。
“所以,长出耳朵和尾巴,就是生病的症状?”毕云涛顺着她的话问。
花泽雪乃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绝望和痛苦。
“嗯,而且会……会变得很想……攻击人。”
“就像昨晚那样?”
“嗯。”
毕云涛摸了摸下巴,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看来,父亲给我打的药剂,就是专门克制这种病的。
他看着花泽雪乃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忽然生出一点坏心思。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都对不起自己被咬掉的那块肉。
“那……我好像能治你的病啊。”毕云涛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花泽雪乃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的光。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能治你的病。”毕云涛指了指自己,“你看,刚才我一碰到你,你那些……嗯,症状,不就都消失了吗?”
花泽雪乃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从毕云涛嘴里亲口说出来,还是让她激动得身体都有些发抖。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帮我?”
“当然。”毕云涛拍了拍胸脯,一脸的信誓旦旦,“不过嘛……”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
花泽雪乃紧张地看着他:“不过什么?”
“不过,我这人呢,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毕云涛搓了搓手指,露出一副市侩的嘴脸,“我帮你治病,你总得给我点好处吧?”
花泽雪乃愣住了。
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地提条件。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没人有义务无缘无故地帮助另一个人,更何况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
“你……你想要什么?”她问道,心里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钱?房子?还是别的什么?
只要能让她摆脱这种非人的折磨,她什么都愿意给。
毕云涛看着她那副任君宰割的模样,心里暗笑。
他要的,可不是钱那么简单。
“我的要求嘛,也很简单。”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第一,从今天开始,我就住你这儿了。包吃包住,水电全免。”
花泽雪乃想都没想就点头:“可以。”
对她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第二,”毕云涛竖起第二根手指,“我帮你治病,你得付我治疗费。至于费用怎么算嘛……咱们按次收费。”
“按次收费?”花泽雪乃有些不解。
“对。”毕云涛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比如,你发病一次,我帮你治好了,就算一次。至于一次多少钱,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的那个“饕餮”到底是个什么机制,得先稳住花泽雪乃这个移动电源再说。
花泽雪乃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
“第三嘛……”
毕云涛的目光在花泽雪乃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她头顶的位置。
“治疗的时候,我可能需要……嗯,对你进行一些必要的身体接触。你不能反抗,还得全力配合。”
“身体接触?”
花泽雪乃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她想起了刚才肩膀相撞时的感觉,还有昨晚在小树林里,自己失控时咬住他胳膊的画面。
“对。”毕云涛一脸严肃,说得好像真的一样,“我这是祖传的独门疗法,讲究一个‘以毒攻毒,以阳克阴’,身体接触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你懂的吧?”
懂个屁!
花泽雪乃在心里骂了一句,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她现在是有求于人,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我知道了。”她屈辱地应道。
“很好。”毕云涛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咱们达成共识了,那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专属医生了。”
他伸出手,笑眯眯地说道:“合作愉快,花泽学姐。”
花泽雪乃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自己微凉的手,轻轻握了上去。
两手相握的瞬间,毕云涛脑海里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能量……正在吸收。】
一股微弱但精纯的暖流,顺着两人相握的手,缓缓流入毕云涛的体内。
他感觉自己浑身都舒坦了不少,连胳膊上的伤口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卧槽,原来握手就行?
毕云涛心里一阵狂喜。
这金手指也太爽了吧!
而花泽雪乃也感觉到了异样。
随着两人接触,她感觉自己体内那股蠢蠢欲动、让她时刻不得安宁的暴戾气息,似乎又被压制下去了一点。
她看着毕云涛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了。
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又贱又不正经,但似乎……真的能成为她的救赎。
……
为了庆祝两人的“合作”关系正式确立,也为了填饱咕咕叫的肚子,花泽雪乃决定亲自下厨,做一顿午饭。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她想把毕云涛这个“解药”留在身边,以防万一。
毕云涛自然是乐得清闲,大爷似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花泽雪乃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别说,冰山校花穿着围裙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人妻的味道。
花泽雪乃正在切西红柿,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那光芒晃了一下她的眼。
下一秒,她就感觉不对劲了。
耳朵尖开始发痒,一种熟悉的、让她恐惧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攥着刀柄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甲眼看着就要变长,戳破皮肤。
完蛋,又要来了!
花泽雪乃心里一惊,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砧板上。
正在沙发上摸鱼的毕云涛听到动静,立刻警觉地坐了起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花泽雪乃的异常。
她的耳朵尖上,已经冒出了一小撮白色的绒毛!
“学姐,你怎么了?”
毕云涛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看到她那副难受的样子,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按住了她正在发抖的手背。
“学姐,你没事吧?要不我来切?”
掌心相贴的瞬间,那股熟悉的暖流再次涌入毕云涛体内,比刚才握手时要强烈得多。
【能量吸收效率,提升3%。】
饕餮的声音冷冰冰地汇报。
而花泽雪乃耳朵尖上的那撮绒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下去。
她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转身去拿旁边的调料,不敢看毕云涛的眼睛。
“我……我没事。”
她背对着毕云涛,盯着自己刚才和他接触过的手背,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刚才,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接触,效果竟然比之前还要好。
难道……接触的部位和时间,也会影响效果?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感觉脚踝处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轻轻扫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尾巴。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此刻正悄悄地扫过毕云涛的脚踝。
但奇怪的是,这次她并没有出现任何失控的迹象,反而觉得……很安心。
毕云涛自然也感觉到了。
那柔软的、带着一点点温度的触感,从脚踝一直痒到了心里。
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冲着花泽雪乃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得逞的坏笑道。
“学姐,尾巴能我让摸一下,就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