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花泽雪乃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薄毯,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宿醉般的头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安宁。
体内那股让她日夜饱受折磨的暴戾气息,此刻温顺得像一只绵羊。
她坐起身,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
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因为害怕打雷,情绪开始失控,然后……然后毕云涛好像抱住了她。
再之后的事情,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又在他面前失态,甚至伤害了他,花泽雪乃的心就猛地一沉。
她掀开毯子,赤着脚就想去找毕云涛。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那个穿着她备用男士T恤的家伙,正哼着不着调的歌,在灶台前煎鸡蛋。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落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莫名地让人觉得……很可靠。
“醒了?”
毕云涛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说道。
“过来吃早饭,尝尝你专属医生的手艺。”
花泽雪乃看着他安然无恙的样子,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她走到餐桌旁坐下,看着毕云涛把煎得金黄的太阳蛋和烤好的吐司放在她面前,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昨晚……我……”她欲言又止。
“你昨晚啊,可厉害了。”毕云涛坐到她对面,夸张地比划着,“跟个小野猫似的,又抓又挠,差点没把我后背给拆了。”
花泽雪乃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我……我伤到你了?”她急忙问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倒没有。”毕云涛咬了一大口吐司,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医生我皮糙肉厚,这点小伤,睡一觉就好了。”
他说的倒是实话。
昨晚被她挠出的那几道血痕,在饕餮庞大的能量滋养下,今天早上就已经结痂了,估计再过两天就能痊愈。
花泽雪乃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对不起……”
“行了行了,别老说对不起。”毕云涛摆了摆手,“你是我病人,我是你医生,医生被病人抓两下,不是很正常嘛。再说了,我也不是白让你抓的。”
他冲她挤了挤眼睛,笑得意味深长。
花泽雪乃被他看得脸上一热,低下头,默默地吃起了早餐。
吃完早饭,花泽雪乃主动去阳台整理药箱,想找点药膏给毕云涛涂上。
翻着翻着,她翻出了一盒昨天毕云涛在便利店买的过敏药。
她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对芒果过敏,昨天吃了芒果蛋糕,身上起了不少红疹。
可奇怪的是,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上面光洁如初,连一个红点都找不到。
难道……他的“治疗”,连过敏都能治好?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一片云层飘过,皎洁的月光突然从云缝里漏了出来,洒在她身上。
不对,现在是白天,哪来的月光?
花泽雪乃猛地抬头,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变得有些阴沉。
一股熟悉的不安感再次涌上心头。
她的指尖开始发痒,耳朵尖也控制不住地冒出了绒毛。
怎么回事?
明明昨晚才刚刚平复下去,为什么这么快又……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失控,导致身体的阈值变低了?
花泽雪乃心里一慌,下意识地就想去找毕云涛。
她快步走进客厅,看到毕云涛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打电话。
“喂,强子啊,我这几天不回宿舍了……嗯,有点事……你帮我跟导员请个假,就说我水土不服,上吐下泻……”
听到他的声音,花泽雪乃的脚步顿住了。
她犹豫了一下。
难道以后每次一有状况,就要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去找他吗?
这也太丢人了。
她想试试,靠自己能不能行。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意志力去压制那股冲动。
没用。
耳朵上的绒毛反而冒得更多了。
她咬了咬牙,走到毕云涛身后,伸出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胳膊。
还是没用。
绒毛丝毫没有褪去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接触的程度不够?
花泽雪乃的心沉了下去。
她看着毕云涛宽阔的后背,脸上满是挣扎和屈辱。
但身体里那股越来越强烈的兽化冲动,最终还是战胜了她的自尊心。
她咬着唇,闭上眼,豁出去一般,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抵在了毕云涛的后背上。
温热的触感传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她耳朵尖上的绒毛,终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消了回去。
体内的躁动,也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平息。
真的……可以。
而且,比单纯的手部接触,效果要好得多。
花泽雪乃心里涌上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
就在这时,毕云涛挂断了电话,转过身来。
他一转身,就看到花泽雪乃正用额头抵着自己的后背,那张绝美的脸上,眼角还泛着一丝可疑的红晕。
“学姐,你这是在干嘛?对我投怀送抱吗?”
毕云涛坏笑着问道。
花泽雪乃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我……我没有!”她别过脸,盯着地板,不敢看他。
“没有?”毕云涛步步紧逼,将她堵在窗边,“那你刚才干嘛呢?我可感觉到了啊,软软的,还挺舒服。”
“你……你别胡说!”
花泽雪乃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毕云涛看着她这副纯情的样子,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他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学姐,我们是不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
“那就是,我们之间接触得越亲密,时间越长,对你的‘病情’就越有好处。”
毕云涛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你觉得呢?”
花泽雪乃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无法反驳。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从一开始的无意触碰,到后来的握手,再到昨晚的拥抱,和刚才的后背相贴……
每一次,都是在更亲密的接触下,她才得以平复。
这似乎成了一个无法打破的规律。
看着她沉默不语,默认了的样子,毕云涛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他知道,这只高傲的、浑身是刺的小狐狸,已经一步步地,走进了他精心编织的网里。
而今晚,似乎又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让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再上一个台阶。
“学姐,”毕云涛忽然开口,语气变得有些严肃,“我刚看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月食。”
曾经在父亲的档案里看见过,月食会让动物暴动异常。
月食?
花泽雪乃的身体,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