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些符文板图纸，也是你的收藏吗？”
菲洛儿看着卡娜莉，懦懦地说。
“不是。”
卡娜莉挑挑眉毛，似乎看穿了菲洛儿的意思。
“都是些公开的、烂大街的货色，花些功夫就能找到了。”
说到这，她噗嗤一笑。
“要是我的珍藏，不就不和你的心意了吗？”
菲洛儿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在说她不想接受施舍，转而想研究新的符文板这件事。
她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道。
“谢...谢谢殿下。”
卡娜莉只手撑着桌子，身子微微前倾，拿起刚才那杯微凉的茶喝了一口，目光却一直落在菲洛儿身上。
“我很好奇。”
她忽然开口。
“你和别人说话，也这样吗？”
“怎么样？”
菲洛儿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殿下。
她觉着卡娜莉殿下随意的样子，一点不像个王女。
不知是卡娜莉的性格本就如此，还是米提斯与霍格特的风俗大相径庭。
不过根据卡娜莉曾说过的话，她必然是精通宫廷礼仪的，那多半是前者了。
作为一个穿越的现代人，菲洛儿自然是叛逆的，但在王庭中重活一世，更让她懂得审时度势。
伴随着年岁的增长，在霍格特王宫，她总是扮演者一个无可挑剔的、优雅的公主。
但卡娜莉似乎完全不同，从她公开反对艾芙洛陛下的旨意就能看出来，她的叛逆一直是写在脸上的。
卡娜莉瞥菲洛儿一眼，语气不知道是嗔怪还是捉弄。
“打哑谜。总是绕着圈子说话，要别人猜你的意思。”
菲洛儿额角渗出冷汗，这其实也是宫廷礼仪的一部分。
王室的礼仪老师曾无数次教导她，贵族间不能直接表达自己的意见，必须要换成最委婉的说法。
因而面对卡娜莉殿下的时候，她几乎是习惯性的变成了这幅态度。
“抱歉，卡娜莉殿下。”
菲洛儿下意识低下了头。
“你还是竞选者的时候，这个态度没问题。但现在，你是我的学徒了，我们的交流要高效，明白了吗？下次不要再让我来猜你的意思了。”
“知道了，卡娜莉殿下。”
菲洛儿头埋得更低了。
“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叫我殿下？高效，自然也要省去那些没必要称谓。”
卡娜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
菲洛儿一惊，直觉自己的脸在微微发烫，不叫她殿下？那要叫什么？
“知道了，卡...卡娜莉？”
“嗯。”
卡娜莉满意地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好了，跟我来，去后面拿你要的符文板图纸。”
穿过一排排的近乎要顶到穹顶的书架，菲洛儿跟着卡娜莉来到了穹顶尽头。
卡娜莉轻抬起手，一阵微风拂过，地面缓缓裂开一个入口。
入口后是一截向下的石阶，随着隐藏门被完全打开，门后的晶石逐一亮起，照亮了内部的景象。
那是一个小型的书房，比起顶层图书馆的井然有序截然不同，那里面书的摆放只能说是毫无章法，随意地堆在一起，就像是个垃圾堆。
菲洛儿原因为卡娜莉会允许她一同下去，没想到，卡娜莉只是让她在上面等着。
“在这等我，别乱跑。”
难道说，这下面就藏着父亲所说的那些关于培养魔女的机密？
菲洛儿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入口。
若是哪天我能进入其中...
之后，除了突然传来的，砰的一声外，整个顶层图书馆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卡娜莉才灰头土脸地从下面的图书室里爬了出来，她那一身蓝白色的魔女制服也布满了灰尘。
更让菲洛儿心惊的是，卡娜莉的裙摆上竟染上了血污，血正顺着白皙的小腿流下。
“卡娜莉殿下，您没事吧！”
菲洛儿惊呼出声，此刻也顾不上思考称呼了。
“没事。”
卡娜莉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脸上却还硬撑着一丝镇定，甚至不忘纠正菲洛儿。
“你...怎么又叫我殿下了。”
“都流血了，怎么还能叫没事。”
菲洛儿赶紧跑过去，小心搀扶住卡娜莉摇摇欲坠的身体，将她扶到了书架旁的座位上坐下。
“殿下，不，卡娜莉，您别动，我的第一个魔法是治愈之泉。”
“好。”
卡娜莉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满脸焦虑的菲洛儿，眼神中的锐利逐渐淡去了，只剩下一副复杂的表情。
菲洛儿轻轻卷起卡娜莉的裙子，露出她膝盖上的伤口。
她微眯起眼睛，操纵魔力注入治愈之泉的符文回路。
淡蓝色的光芒闪烁，菲洛儿仿佛听见耳边响起泉水滴落的声音，柔和的水流顺着她的手掌流下，覆盖在卡娜莉膝盖的伤口上。
卡娜莉露出吃痛的样子，但很快，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结痂，最终只留下一片被血染红的肌肤。
“殿下，你这是怎么弄得？”
见伤口恢复，菲洛儿赶紧放下卡娜莉的裙子，没有多看一眼，低声问道。
“被...被暗室的书绊倒了。”
卡娜莉的脸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她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不敢与菲洛儿对视。
“暗室平时没有人帮您打理吗？”
“没有，里面很多机密文件，除了我和我完全信赖的人，谁也不能进去。”
卡娜莉一边说着，一边故作从容地拍掉衣服上的灰尘，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道。
“我只是...在思考一个古代符文的难题，一时走神，才摔了一跤。”
“知道啦，卡娜莉殿下。”
不知为何，卡娜莉这幅模样让菲洛尔产生了一种想要捉弄她的冲动，冲她眨眨眼睛，说道。
“不信就不信吧，要不是暗室太昏暗，我肯定会打扫干净的。”
卡娜莉瞥瞥嘴，还在试图挽尊。
“殿下，我有一个觉醒光属性的室友，要不要把她叫来，把暗室照亮？”
“看来你不是绕圈子就是会贫嘴。”
卡娜莉皱着眉，冷冷地看着菲洛儿。
好像有点过火了。
“抱歉，殿下。”
菲洛儿赶紧低下头道歉。
“好了，看在你给我疗伤的份上，这件事就过去了。”
接着，卡娜莉将一本书递给菲洛儿。
“这是一本《常见符文回路合集》，我自己整理的，各种属性的都有，你按你的想法尝试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