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荷玖禄狂吼着，左骨刀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拦腰斩向玄尘子。
玄尘子大骇，身形急退，同时祭出一面古朴的青铜小盾迎风便长。
“锵——！”骨刀斩在青铜巨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
盾面上光华狂闪，一道深深的裂痕瞬间出现。
巨大的力量将玄尘子震得气血翻涌，倒飞出去。
他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惊惧：“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是你爹！”荷玖禄得势不饶人，血肉双翼再次猛扇如影随形。
她双刀挥舞得毫无章法，却快得离谱，狠得骇人。
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最原始的力量，搅动着周围的雷火与灵气，纯粹以压倒性的暴力碾压。
玄尘子狼狈不堪地躲闪格挡，他的飞剑、法宝接连祭出，却在荷玖禄那两柄仿佛能吞噬能量的骨刀和完全不讲道理的巨力下纷纷崩飞、灵光黯淡。
他试图再次引动更强的天劫，但荷玖禄的攻击如狂风暴雨，根本不给他掐诀念咒的间隙。
荷玖禄骤然猛击，玄尘子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中，胸口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狂喷着鲜血倒飞出去，撞穿了一栋大楼的外墙。
荷玖禄毫不停歇，血肉双翼收拢，整个人如炮弹般紧随其后撞入楼中。
大楼内部顿时传来一连串更加密集、更加恐怖的撞击声、撕裂声、以及玄尘子短暂的、被强行打断的惨嚎。
偶尔有巨大的雷光和飞溅的肉沫从破洞中迸发出来，显示着内部的战斗何等狂暴。
隋洛文则悬浮于空，“批判”巨笔疾速挥动，一道道精准的空间裂隙在她周围展开。
她挥舞而出的空间裂隙将坠落的大型建筑碎块、燃烧的汽车残骸乃至失控的雷火悄然吞噬，最大限度地保护着下方的城市。
她偶尔看向那栋不断震动、发出怪响的大楼，蓝色的九宫格瞳孔中平静无波，只是继续专注于自己的救援工作。
几分钟后，大楼内部的动静戛然而止。
“砰！”
玄尘子如同一个破麻袋般被人从那个破洞里扔了出来，浑身道袍碎成布条满脸是血，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荷玖禄的身影出现在破洞边缘，她身后的血肉翼膜和手中的骨刀正在缓缓收回体内，撕裂的军装奇迹般地自我修复、重组，很快恢复原状。
连贝雷帽都重新出现在她头上，挑染的红发一丝不苟。
除了脸色因为愤怒依旧冰冷，以及军靴上沾了些许灰尘和血迹外，她看起来和刚刚赶到时几乎一模一样，仿佛那场短暂而血腥的肉搏从未发生。
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下方瘫软如泥的玄尘子啐了一口。
“废物。”
赤乌兔的声音适时地在她和隋洛文脑中响起，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
“吱咕咕~搞定收工！效率不错嘛荷玖禄。隋洛文，别忙了，剩下的交给后续处理部队。把这老废柴带去分部‘跃迁间’，直接遣返原洞天。”
“这一次的异常好像挺弱的呀，比真元子好处理多了，莫非是他恰好能被你的特质所克制？还是说这半个月以来你吸收的魂魄导致你成长了许多？”
“对了，”
它顿了顿补充道，“记得跟上头报备一下维修费清单，这雷劈坏了不少路灯和玻璃呢……啧，虽然大概率又是我们自己掏‘要素’修。”
荷玖禄长出一口气，和下方的隋洛文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化作一红一白两道流光，抓起昏迷的玄尘子，朝着市中心那不断位移的活体建筑群飞去。
“唉，这些修仙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两个星期前那个真元子，弄出些人参果想慢慢把市民都变成怪物，好歹还是留了点让我们反应的时间。”
在路上，荷玖禄突然开始没话找话起来，语气故作轻松。
“今天碰上的这两个老家伙倒好，直接一个炼城一个劈城，要不是我们来得快，浴淋市估计早就没了。”
她和隋洛文带着玄尘子飞行，下方城市的疮痍飞速掠过。
“真是……如果人参果那种算是慢性感染，那这俩修仙的简直就是急性投毒，还是剧毒那种。尤其这个，”她又扇了一巴掌玄尘子。
“看着声势骇人，结果就是个‘玻璃大炮’，不怎么经打。”
何灯红操控着荷玖禄转过头，看向身旁始终沉默的隋洛文。
少女的脸庞在高速飞行中被气流吹拂，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带有洛书九宫格图案的蓝眼睛，似乎比平时更加空洞了些。
“那个，”荷玖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试图让语气显得不那么突兀。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总感觉你……你好像时不时会走神。”
经过这半个月来的并肩作战，何灯红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只想着自保和赚钱的懵懂新人了。
虽然大部分时候他依旧对赤乌兔和公济世那套“拯救宇宙”的说辞嗤之以鼻，但无数次生死与共，让他对这位沉默寡言的年轻战友多了几分真实的关切。
他早就注意到了隋洛文的异常，有时在战斗间隙她会突然怔住几秒，蓝色的瞳孔没有焦点，仿佛灵魂被抽离。
有时在公济世那活体建筑内部交接任务时，她会对着那些搏动的肉脉或闪烁的幽光脉络出神，直到赤乌兔或者研究人员叫她第二遍才反应过来。
一开始，何灯红觉得这没什么。
谁还没点私人情绪？也许隋洛文就是那种天生容易发呆的性格，或者还在适应娥姝的身份和战斗的压力。
他自己也常常被双重视角和同步痛楚搞得焦头烂额，没那么多闲心去管别人。
但次数多了，那种恍惚的状态总让人觉得不安。
尤其是在面对“诡异”时，一瞬间的走神都可能是致命的。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出于对战友安全的考虑，对“封禁”成功率的担忧，才不是因为他居然开始有点在乎这个十岁小屁孩的心理健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