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放了多久,全是灰!说不定还有螨虫!不能抱!我正打算把它扔了呢!”
“啊?别啊!”
何水清立刻不干了,扑上来就要抢,“哪里脏了?明明很干净!而且这么可爱,扔了多可惜!给我嘛bro!我喜欢!我帮你洗洗就好了!”
“不行!”何灯红态度异常坚决,侧身躲开何水清的手,将兔子玩偶死死摁在身前。
“说了很久没洗就是很久没洗!我现在就把它拿出去丢了!你乖乖在屋里待着!”
他一边说,一边抱着毫无反应的赤乌兔玩偶,快步往门口退去。
“bro!你干嘛呀!小气鬼!一只旧兔子而已!”
何水清跺着脚,又是撒娇又是抱怨,“快还给我!不然我生气了!”
何灯红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妹妹的小情绪,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这尊瘟神请出去,以及它突然出现在这里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退到门口,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握住门把手。
“听着,何水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严肃而具有威慑力。
“我出去扔个垃圾,很快就回来。你,绝对、绝对不准在我回来之前出门!听见没有?”
“这楼里乱七八糟的人多,你一个小姑娘,万一被哪个不怀好意的猥琐大叔盯上,把你关起来当成小兔子养,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说完,他也不等何水清回应,猛地拉开房门,闪身出去,然后“砰”地一声将房门重新关上。
隔着门板,还能听到何水清不满的嚷嚷声:“臭bro!独裁!暴君!妹控!”
何灯红背靠着冰冷的房门,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低头看向怀里那双纽扣眼睛,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死兔子!你他妈又跑来干什么?!”
何灯红刚把房门在身后关上,怀里那只红黑相间的兔子玩偶就突然不再伪装柔软。
赤乌兔的纽扣眼睛闪过一丝红光,短短的四肢挣扎着想要摆脱何灯红的钳制。
“吱!轻点!你这粗鲁的碳基生物!”
赤乌兔不满地叫道,声音闷在何灯红的胸前。
“你他妈还有脸说!”何灯红咬牙切齿,一道身影就闪电般从走廊尽头冲来——正是荷玖禄。
她一把扯过赤乌兔,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朝那红黑相间的毛绒身体砸去。
“死兔子!叫你到处乱跑!叫你神出鬼没!”
荷玖禄的拳头快得只剩残影,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落在赤乌兔身上,发出“噗噗噗”的闷响。
她一边揍,一边从走廊尽头那扇不知道被哪个邻居砸得只剩几片碎玻璃摇摇欲坠的破窗户冲了出去,玻璃碎片哗啦啦往下掉。
几个正在楼下垃圾桶翻找食物的野猫被惊得四散奔逃。
残存的玻璃碎片被彻底撞飞,在午后的阳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光点,如同下了一场短暂的玻璃雨。
“喂喂喂~住手!吱咕咕!”
赤乌兔在她拳下像个皮球一样弹来弹去,但奇怪的是,尽管挨了这么多下,它的毛皮依旧完好无损,连一根绒毛都没掉,仿佛有一层无形的保护膜。
荷玖禄用双拳将它一路揍到高空,凛冽的狂风呼啸着吹动她散落的黑发和白色T恤。
高空中,荷玖禄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她仿佛化身为一台不知疲倦的打桩机,拳头依旧以恐怖的速度落在赤乌兔身上,每一次击打都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同时借助反作用力不断向上攀升。
下方城市的喧嚣变得遥远,只有云层在身边掠过。
“让你强迫我当娥姝!让你不告诉我吃东西能疗伤!让你总在关键时刻说风凉话!”
荷玖禄把这段时间积压的怒火全倾泻出来,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死兔子!烂兔子!天天找事!让你偷窥我的一切!让你拐未成年!让你满嘴跑火车!”
荷玖禄一边揍一边骂,声音因为高速运动而有些失真。
她每骂一句就伴随着数十拳,身影在蔚蓝的天空背景下越升越高,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只有那持续不断的、如同远方闷雷般的击打声隐约传来。
“吱咕咕咕……打够了吗?荷大英雄?”
赤乌兔的声音在拳风中显得异常平稳,甚至带着点笑意,“用点力啊,这边,对,就是这个地方,最近总觉得有点痒痒。”
荷玖禄怒火更盛,出拳速度再提一档,拳风几乎撕裂了周围的空气。
“哎呀呀~火气别这么大嘛~”
赤乌兔慢悠悠地继续说,“我承认,一开始是动了点心思。你那个妹妹,何水清是吧?”
“资质确实不错,百里挑三……不,可能百里挑一都说得保守了。”
荷玖禄的拳头微微一顿,但立刻又以更猛烈的势头落下。
“大型认知过滤系统对她效果很有限,她能看到‘喉肢目呓域’带来的影响,虽然可能没你们娥姝看得那么清晰完整,但至少能感觉到‘不对劲’。”
“这种对现实扭曲的敏感度,是成为娥姝的重要潜质之一。”
赤乌兔晃了晃兔子耳朵,“不过嘛……”
它拖长了调子,纽扣眼睛瞥了一眼荷玖禄那杀气腾腾的脸:
“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小姑娘性子太野,主意太正,叛逆期怕是提前了十年而且遥遥无期。不好骗,更不好控制。”
“比起隋洛文那种乖巧懂事、或者绿坝那种虽然闹腾但好歹听话的,你妹妹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
“所以咯,本兔爷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放弃这个优质‘苗子’了。吱咕咕,这下你放心了吧?”
荷玖禄终于停下了狂风暴雨般的殴打,悬停在高空,胸口微微起伏,不是累的,纯粹是气的。
她死死盯着赤乌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千真万确!”
赤乌兔举起小短爪发誓,“我以我这身漂亮绒毛担保!”
荷玖禄又带着有些惊疑地问:“那何水清……她能看见?我一直以为大型认知过滤系统对她起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