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所以说你观察不够仔细啊，小灯红。”
赤乌兔立刻接话，“你妹妹一路上那些东张西望、对某些角落露出微妙表情的小动作，可没逃过本兔爷的法眼。”
“她只是神经比较大条，或者接受能力比较强，没表现出来而已。毕竟，能面不改色对自己哥哥开出那种玩笑的女孩，心理素质想必是极好的。”
何灯红沉默了，回想起妹妹在车站和路上的种种行为，似乎确实有些细微的不自然。
他当时只当她是调皮捣蛋，没往深处想。
荷玖禄冷哼一声，依旧攥着赤乌兔的腿，将它倒提着：
“少转移话题！我问你，新的‘骸蕊’是不是批下来了？”她的眼神锐利如刀。
“我警告你，这次要是再敢因为什么狗屁‘资质’原因，去骗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来当娥姝，我拼着这身‘要素’不要，也要把你拆成毛线和纽扣！”
赤乌兔被她倒提着，也不挣扎，纽扣眼睛无辜地眨巴着：
“吱咕咕，这话说的，好像我多么喜欢诱拐幼女似的。‘骸蕊’的审批流程复杂着呢，哪有那么快？至于下一任娥姝的人选嘛……”
它故意拉长了声音，看着荷玖禄眼中红芒更盛，才慢悠悠地说：
“总部那边似乎有新的考量，据说可能会尝试从一些……嗯……‘特殊背景’的成年人中筛选。”
“毕竟，接连几次高烈度事件证明，人类光有资质，心智却不成熟，确实容易出问题。当然啦，这只是传闻，具体怎么样，还得等通知。”
荷玖禄盯着它看了好几秒，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最后才嫌恶地一甩手，将赤乌兔像扔垃圾一样丢开。
赤乌兔在空中灵巧地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虚立在空气中，用小短爪仔细地梳理了一下被荷玖禄攥得有些凌乱的皮毛。
“好了，发泄也发泄了，情报也透露了，本兔爷还有其他事要忙，就不陪你玩高空抛物了。”
它摆了摆爪子，“记得回去把你妹妹看好，虽然我不打算发展她，但保不齐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会盯上她这种有潜质的。吱咕咕，回见！”
话音未落，红黑相间的毛绒身躯“噗”的一声消失在空中，只留下一点点细小的绒毛缓缓飘落。
荷玖禄悬浮在原地，望着赤乌兔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如同积木般的城市和远处那片金色的海滩，长长地、烦躁地吐出一口气。
“麻烦事一件接一件……”
她揉了揉眉心，身形一转，朝着鑫凌湾的方向俯冲而下。
荷玖禄的身影如同利箭般从高空俯冲而下，悄无声息地降落在鑫凌湾海滩那个巨大的贝壳雕塑旁，激起的细微气流让旁边一个卖冰淇淋的小推车上的遮阳伞晃了晃。
她压了压帽檐，确保口罩依旧严实，这才走向仍在原地等待的绿坝和隋洛文。
“荷玖禄姐姐！”
绿坝第一个发现她，迈着小短腿跑过来，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你刚刚去哪里了呀？一不留神就不见了！我们还以为你被海浪卷走了呢！”
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显然觉得这个想法很有趣。
隋洛文也走了过来，安静地看着荷玖禄，然后用签字笔在本子上快速写下：
“前辈，没事吧？”
隋洛文举起本子来给荷玖禄看，棕色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荷玖禄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隔着口罩，声音显得有些沉闷：“没事。刚才……去上了个厕所。”
她随口编了个理由，目光扫过周围喧闹的人群，感觉这个借口在广阔的沙滩上显得有点蹩脚。
幸好，绿坝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
她兴奋地指着不远处更衣室的方向：“那你们也快去换衣服吧！我都等不及要下水了！”
她扯了扯自己印着小鸭子的泳衣，“看，我都准备好啦！”
隋洛文点点头，低头在本子上认真写道：“我先去换泳衣了。前辈，您要一起吗？海水看起来很清凉。”
她写完，抬头用眼睛望着荷玖禄，眼神里带着纯粹的邀请。
荷玖禄立刻摇头，动作幅度有点大：“不用不用！我没带泳衣，而且……我也不想下水。”
她可没兴趣穿着泳装在这么多人面前晃悠，哪怕这具身体是分身的，可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别扭。
“哎呀呀～这怎么行呢？”
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插入，带着熟悉的、令人火大的腔调。
荷玖禄猛地转头，只见赤乌兔那红黑相间的毛绒身躯正悠闲地坐在贝壳雕塑的一个凸起上，晃着两条小短腿，纽扣眼睛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死兔子！”
荷玖禄压低声音，怒视着它。
“你又跑来干什么？以你这副丑脸出现在这里，不怕引起骚动吗？”她可是记得这兔子外形有多扎眼。
“吱咕咕～放心好啦！”
赤乌兔得意地晃着耳朵，“本兔爷早就上了大型认知过滤系统的‘白名单’啦！”
“在那些普通路人眼里，我顶多就是一团模糊的色块，或者干脆就被忽略掉了。”
“只有你们这些敏感的娥姝，才能清晰地看到本兔爷英俊潇洒的全貌！”
它跳下贝壳，蹦跶到荷玖禄面前，用小短爪指着她：“倒是你，荷玖禄！”
“出来玩还穿得这么严实，跟个准备潜入敌营的特工似的，也太不合群了！你看看隋洛文和绿坝，多期待下水玩啊！”
“身为前辈，怎么能不一起呢？这可是培养战友情谊、增强团队凝聚力的好机会！”
“培养个屁！”
荷玖禄咬牙切齿，“我说了不想下水！”
“这可由不得你哦～”赤乌兔的纽扣眼睛眯成了两条缝，语气轻快却带着不容置疑。
“身为你们的‘剥削者’，我有责任督促你们进行必要的……呃，团队建设活动！”
它话音未落，也不见它有什么动作，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了荷玖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