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蓝三色拼接连衣裙取代了原来的粉色小裙子,裙摆上缝制的52张幻彩扑克牌无风自动,洒落闪烁着金粉。
纯白蕾丝手套、蓝红不对称的过膝袜、铃铛缀饰的翘头短靴……
一个活脱脱从马戏团或嘉年华里走出来的、洋溢着疯狂欢乐气息的身影出现在隋洛文怀中。
她胸襟前别着一朵名为“欢笑”的机械花饰,七彩花瓣包裹着雾化装置,这就是她的魔杖。
她周身飘散着甜腻的棉花糖香气,每一个指甲盖上都绘有不同花色的微型扑克图案。

“对对对!就是这样!快,给自己想个代号!”
赤乌兔催促道,似乎对新娥姝这身过于扎眼的装扮颇为满意。
新任娥姝眨着她那独特的双眼,手指点着下巴,做思考状:
“代号↗?嗯……要够特别!够有趣→!要让人一听就记住↘!像我一样欢乐↑!”
她拨弄着胸前的“欢笑”魔杖,七彩花瓣开合间,隐约有彩虹色的雾气逸散。
“啊哈↗!有了←!我叫……‘丑敛’↑!怎么样↘?是不是超——级——符合我的气质↗↗↗?”
她笑嘻嘻地宣布,仿佛这是个绝妙无比的主意。
“‘丑敛’?吱咕咕……不错,很有个性!”
赤乌兔晃着耳朵,“快,试试你的特质!感受一下‘骸蕊’赋予你的特殊力量!”
丑敛闻言,立刻兴致勃勃地摆弄起“欢笑”魔杖,同时努力感知着体内流动的“要素”。
很快,她眼睛一亮:“哇哦↑!我知道啦↘!我的力量是……让我的小伙伴们变得更——厉害→!”
“速度更快↗!力气更大↙!感觉更灵敏↖!总之就是……超级活泼↑↑↑!!!”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周围仿佛有无形的箭头在跟着她雀跃。
“辅助增幅型特质?吱咕咕!正好!”
赤乌兔的小短爪指向远处那片依旧在蠕动扩张的黑红之海。
“现在,丑敛,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跟着隋洛文前辈,去把那边的大家伙搞定!用你的力量帮助她!”
“明白啦↗!保证完成任务→!”
丑敛用力点头,七彩马尾甩动,铃铛叮当作响。
她没有任何对危险的恐惧,只有对新身份和新冒险的无限热情。
隋洛文看着兴奋不已的丑敛,心中叹息,但形势逼人,她只能抓紧“批判”笔杆,对丑敛做了个“跟紧我”的手势——
然后转身,朝着那片孕育着无数猩红肌肉纤维的恐怖源头——鑫凌湾海滩,义无反顾地冲去。
赤乌兔则再次隐匿了身形,不知又潜伏到了何处。
与此同时,在尽可能靠近海滩、相对安全的一处高地——
何水清终于找到了躲在这里、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被冷汗浸透的何灯红。
“哥!你到底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何水清冲过来,抓住何灯红的胳膊,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后怕。
“刚才在救护车上你那个样子……现在又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你到底想干嘛?!”
何灯红艰难地喘着气,分身体内传来的、在粘稠黑暗中穿行的窒息感和同化残骸的诡异触感,让他几乎无法集中精神应付妹妹。
他眼神闪烁,含糊地答道:
“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感觉这里……离事情发生的地方近点,能……能看得清楚些。”
“看清楚?这有什么好看的!多危险啊!”
何水清跺着脚,“你是不是中邪了?还是得了什么急病没告诉我?我们赶紧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不用!我……我没事了。”
何灯红强行压下喉咙口因同步痛楚而泛起的腥甜,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那片黑红的海域。
“水清,你听话,先离远点,这里真的不安全……”
就在他敷衍何水清的同时,他的意识绝大部分都集中在操控远方的荷玖禄上,荷玖禄此刻正深陷于“异常”那庞大身体的内部。
四周是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漆黑,粘稠冰冷的“血液”和组织液如同沼泽般包裹着她,每前进一寸都感到巨大的阻力。
浓郁的腥臭和腐败气息几乎凝成实质,不断冲击着她的感官。
然而,得益于本体何灯红此刻物理位置的极度靠近,他与分身荷玖禄之间的联系变得空前清晰和强韧。
他不仅能感受到荷玖禄的存在,更能异常清晰地感知到她在这片黑暗混沌中的具体方位和姿态——
哪里是“上”,哪里是“下”,哪里是“左”,哪里是“右”,仿佛脑海中自带了一个精确的导航雷达。
这种强烈的方向感,使得荷玖禄在这片连感知都能被扭曲的绝境中,得以勉强维持着行动的坐标,艰难前行。
在摸索中,她在吞噬同化了一些残骸后,手脚已经初步恢复,不时触碰到一些坚硬或柔软的东西。
那是一些尚未被完全消化的、其他不幸遇难者的残骸——
断裂的骨骼、破碎的衣物、扭曲变形的金属物品,甚至是一些还残留着些许生命活性、微微颤动的组织块。
这些都属于之前被吞噬的游客和市民,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在荷玖禄心中升起。
她催动“骸蕊”,尝试着去接触、去引导“要素”,包裹、分解、吸收这些外来的组织残骸——出乎意料地顺利。
仿佛这“异常”的内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未设防的“素材库”,而她的“骸蕊”和“要素”恰好拥有着某种“最高权限”。
那些冰冷的、僵硬的、或是还带着一丝余温的组织残骸,在接触到她的“要素”后,迅速崩解、融化,然后如同百川归海般,被她的身体吸收、同化。
她破碎的内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重塑,被碾碎的肢体重新生长出骨骼、肌肉和皮肤,甚至连被腐蚀的军装都在“要素”的流转下缓缓复原……
尽管过程伴随着难以言喻的、仿佛强行将异物塞入自己身体每一个细胞的胀痛和排斥感,但她的确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