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镰3-1抵达攻击起始点，将对目标区域进行火箭弹覆盖，目标区域E-11，两轮齐射，请确认目标区域无误。”
“目标区域无误，可以开始打击！”
“飞镰3-1收到，打击开始，S-3K火箭弹28发，打击结束后返航。”
天空中，四架正在空中巡逻的苏-17攻击机在接受到火力支援请求并得到上级命令后，立刻改换航线进入攻击发起位置，很快，无数火箭弹便从空中呼啸着向地面上的目标奔去。
S-3K火箭弹是一种装备有破甲战斗部的火箭弹，但其体积较大，且装药质量高达3.2千克，装药质量甚至比T-62坦克115毫米口径高爆弹的装药质量还要多出一千克左右，完全可以被当作反步兵支援火力使用。
烈焰、烟尘和溅起的碎块一起将米哈伊尔连前方的整片街区覆盖，接着第二轮打击又紧随而至。
几乎没有什么生命能够在这样的轰炸下存活，就连之前那两名似乎有着金刚不坏之躯的塞尔维亚士兵，也在被火箭弹直接命中后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飞镰3-1攻击完成并返航，后续支援任务由飞镰2-1接手。飞镰3-1完毕。”
四架苏-17在完成支援任务后开始返航，但就在此时，飞镰3-1的RWR警报声突然响起。
“导弹！三点钟方向！分散规避！”
“我躲不开它！我的速度不够！啊——”
刚刚完成对地支援任务，速度高度都不甚理想的四架苏-17在这些来袭的导弹面前就像是毫无还手之力的靶子，仅有一架苏-17成功规避。
但很快，第二轮导弹从天边飞来，这一次这架仅剩的苏-17没能再次逃脱，先前的规避机动消耗了太多能量，苏-17的飞行员几乎能够用眼睛看到导弹从后面一点点接近的过程。
这过程很慢，慢到足以让苏-17的飞行员回想完自己的一生；这速度又很快，快到飞行员甚至没有时间去拉动弹射座椅。
随着这架苏-17翻滚着坠入山谷，方才参与进行对地支援的飞镰三队四机全部被击落，而与此同时，天空中保加利亚空军的预警机发现了罪魁祸首的位置。
“赤红2-1，巨像，雷达发现四架敌机，在你221、796、171，雷达特征与你机先前报告数据相符，能否前往拦截？”
“我需要有人帮我们吸引火力，不然我们没办法接近他们。”
“收到，飞镰2-1，巨像叫，你部是否接到支援任务？”
“巨像，飞镰2-1，我们有支援任务，我目视飞镰3-1被击落，询问我们是否继续进行支援？”
“飞镰2-1继续支援任务，注意有长射程空空导弹，赤红2-1会与你配合。”
“飞镰2-1收到，执行命令。赤红2-1，你们最好抓紧时间，你们救了我们一命，可别只为了让我们多活两天。”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飞镰2-1听到赤红二队队长的语气，知道他心里也没底。
前天晚上，飞镰2-1在赤红二队的掩护下安全返回基地，本想要等赤红二队返航后与对方一起庆祝一番，可当赤红二队落地时，飞镰2-1却发现对方的神情满是落寞。
在之后赤红二队做汇报的时候，飞镰2-1才发现赤红二队中少了一个人——赤红2-3被击落了。
这并不是冲突中唯一一架被击落的保加利亚战机，但这却是他们空军基地中第一架被击落的战机，并且飞行员没有被发现跳伞逃生，而是直接随着飞机一起坠地。
之后赤红二队在汇报中详细描述了他们昨晚所遇到的敌机：导弹射程极长，至少有15km；载弹多，至少在六枚以上；速度极快，在进行回转后都有足够速度摆脱米格21的全速尾追。
这种战机他们并不是没有见过，在北方联合对巴尔干三国的军火销售中，曾让他们参观过北方联合新一代主力战斗轰炸机——米格-23，其动力澎湃的航空发动机和可变后掠翼，先进的空空导弹完全可以与击落了赤红2-3的战机相提并论，但出于对区域军事力量平衡的考虑，北方联合并没有立刻允许巴尔干三国对其进行采购。
而如今，奥匈帝国亲自下场干预巴尔干国家的冲突，手中只有北方联合二线作战武器的巴尔干三国，该拿什么让这场战争的天平再次平衡？
除非……除非北方联合也能够出手对巴尔干的冲突进行干预，但，这可能吗？
“飞镰2-1，赤红2-1，巨像叫，我北部30km处高空有两架未知型号战机，为友军单位，若你们在雷达中发现了他们，报告并忽视，完毕。”
“飞镰2-1收到。”
“赤红2-1收到。”
……
我们脚下的世界，究竟是圆的，还是方的？
地平说和地圆说的争论在百年前早有定数，但却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他们——不如说，在这个天空被未知力量封锁的时代，地平说的支持者甚至要多于地圆说。
人类曾多次向太空发射过探测器，但几乎所有探测器都在进入轨道前被深海所击落，即使是深入内陆的航天发射场，也很难逃过深海遏制人类向天空探索的魔爪。
但即便如此，北方联合的民众们依然坚信地圆说是科学的真理，因为他们有一批世界上最接近天空的人。
两万米高空之上，一架体型庞大的银白色战机正在天空中平稳飞行着，机身上漆有一颗鲜亮的红星。
这是目前人类任何飞行器都难以达到的高度，从这里向下望去，蔚蓝色的曲面一直连向远方，毫无疑问，人们脚下的土地是个球形，他们生活在一个球状的巨大物体上，这不是什么基于数据的推理，这是他们的真实所见。
而在这之上，则是黑暗的深空，漫天的星斗，以及高悬的日月。这深空是如此广阔深邃，以至于连太阳都无法将其照亮，而月亮也只不过是一个有微弱荧光的白色玻璃球，那暗淡的光芒甚至无法在驾驶舱中映出影子。
“我喜欢看这样的景色，天空那么广阔，天空之外的地方一定会更加宽广，为什么我们要执着于脚下这些渺小的土地呢？”
“你太过理想了，正是因为我们的祖国拥有广袤的土地和资源，才能支持我们飞到如此遥远的高空。这些土地和资源可不是上帝送给祖国的，是我们的革命战士们用血换来的——但你说的对，如果人类放下成见，我们可能早已经将深海和塞壬赶走，或许现在你我正站在月亮上也说不定呢？尤里？”
“你说得对安德里亚。我们必须考虑这些现实的事——理想正因为遥不可及，所以才叫理想啊。”
被称作尤里的飞行员说着，将雷达上距离他们30km的两个目标锁定。
“确定他们的高度和速度，小心不要误击。”
安德里亚提醒道。
“我知道，我能搞定这个。”尤里回答着，再次确认目标无误后，选中了左右两侧挂架上的空空导弹。
“R-40两发。”
在完成了导弹发射前的准备程序之后，尤里按动了发射按钮，两枚体型巨大的空空导弹随后脱离挂架并点火，一头向着下方蓝色的大地扎去，只留下两道淡淡的尾流以将近2.5马赫的相对速度高速他们远离。
“三十秒后补射两发，确保他们降低高度。”
“明白，不能将他们击落，也不能让他们继续留在高空。”
尤里在心中默数了三十个数，接着再次发射了两枚导弹。
“持续引导，三分钟后返航。”
“我知道……我听说你提交了进入宇航员部队的申请，是吗？”
“是的，最近深海的威胁正在减少，国家已经重启航天计划，宇航员必不可少。安德里亚，你的身体素质和专业水平都很好，你应该也能够通过宇航员测试，或许你也可以来试一试。”
“我会考虑的。”
在安德里亚回答完后，驾驶舱内陷入了沉默，深空的寂静重新将将这里填满，只留下发动机在高空工作的噪音。
“我似乎明白你为什么想让我当宇航员了。”
安德里亚突然开口。
“没人会想一个人呆在空无一物的地方，这是人之常情。”
尤里回答。
“时间到了，返航吧，等回到塞瓦斯托波尔后，你再跟我详细说这些。”
米格25庞大的机体开始回转，尾流在高空画出一道优美的圆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