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将沙漠中的沙尘扬起,播撒在波斯湾的上空。
这里的能见度并不高,漫天的细小沙尘阻挡了光线传播,这种天气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类机载光电设备有不小的影响,而对于杜缘的隼鹰侦察机来说,却和晴天没有什么区别。
几分钟后,隼鹰侦察机的反潜雷达发来了扫描结果:
一艘长约十五米的铁皮潜艇正在水下缓慢航行,绕开南北两岸的巡逻海警,在距离港口2海里左右的位置停下并浮出水面。
几个拿着简陋气瓶和可重复充气救生圈的人下到水里,将成箱的武器打捞上来搬进潜艇,忙碌了好一会儿,在潜艇被装满后便回到潜艇中,从水下返航。
“看来我猜对了。”
杜缘将侦察机收回,江风通过杜缘的数据链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很有创造力的行动,以这个速度,五个集装箱的轻武器,大概连续三晚就可以全部运输完毕。指挥官,你打算怎么办?”
江风看着杜缘。
武装分子袭击是人类内部的问题,舰娘无权干涉,也最好不去干涉。
这些负责打捞的武装分子,里面也不一定有捡走魔方的人,她们如果去询问,最大的可能是扑一个空,还有可能因此引来波斯湾总督辖区的调查。
“凉拌。”
杜缘一耸肩,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要是明石的探测器装在我的侦察机上就方便多了,没准今晚就能把东西找到。现在的话,也只能等倔强那边的消息了……回去吧,明天起来该干啥干啥。”
“……倒也是。”
江风摇了摇头,正准备和杜缘一起离开,突然她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小巷。
“怎么了?”
杜缘循着江风的目光看去,宁静的小巷里有清风吹过,吹起椰枣树的羽叶哗哗作响。
“有人跟踪……是舰娘。”
江风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从小巷中传来。
“两位远方的旅者,似乎有些过于冒失了呢。”
一位身材曼妙的少女从小巷中走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脚上的一双黑色长筒皮靴。
靴口微微折叠,长筒皮靴与地面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那是底部镶嵌的铁板与小巷中青石地砖碰撞的声音。
少女穿着的黑色皮袜紧贴着她修长的腿部,皮质的光泽在月光下微微反射出流动的墨色。少女身着黑色洋装,肩头的暗红色袖标和胸前的铁十字装饰则表明了少女的身份。
“亚德级轻型航空母舰2号舰,易北。”
少女如此自我介绍着,随后看向杜缘:
“在拉希德港,没有特殊情况,舰娘不允许在陆地上展开舰装,而航母舰娘则绝对禁止放飞飞机。我想这个规则,应该是所有舰娘的常识。”
易北说得没错。原则上,舰娘尤其是航母舰娘,在有军用或者军民两用机场的地区附近不能放飞舰载机,而其它规则也确实是常识。
不过由于杜缘的侦察机拥有隐身外形,而且其涂装也是夜一般的漆黑,所以就算杜缘放飞了飞机也很少有人注意到,这条规则也就对于杜缘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实感了。
虽然不知道易北是如何发现自己放飞了侦察机的,但杜缘自认理亏,将侦察机收了回来,随后问道:
“请问您是?”
“我是波斯湾总督辖区特聘的治安官,专门负责代表波斯湾总督辖区管理舰娘事物,对于在波斯湾总督辖区境内违反规定的舰娘,我拥有直接执法权。”
易北说着,走到杜缘身边,银白色的发丝与黑挑染刘海在这个距离下清晰可见:
“看起来,您需要和我走一趟了。”
……
杜缘本以为,自己这一次犯了事被抓现行,可能要被带进警察局喝茶,但谁知易北却将二人又领回了斐迪南-哈利法塔。
有那么一瞬间杜缘觉得自己被骗了,这个名叫易北的舰娘是不是在诓自己,可能拉希德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特聘治安官,对方没准是来拐卖舰娘的。
但当杜缘发现自己和江风被领入一个独立于塔内阿玛尼酒店的另一处电梯时,杜缘心中的疑虑便消散了大半。
当杜缘三人进入电梯内后,电梯启动,加速的过程明显与之前杜缘坐过的所有电梯完全不同,电梯的最大速度几乎有酒店电梯的两倍以上。
不知过了多少分钟,电梯终于在显示105楼时停下,电梯门打开,迎面而来的另一个崭新世界。
“……好高。”
这是杜缘心里冒出的第一个词汇。
从窗户向外望去,整个迪拜和拉希德港都环绕在杜缘的脚下,车流的灯光将道路映出长线,四通八达链接着整个城市,仿佛人的血管与经脉。
所有高楼都在向斐迪南-哈利法塔俯首,山河湖海尽收眼底,让人有种奇妙的错觉,似乎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
“……这儿大概有多高?”
杜缘不由得出声询问。
“四百米左右。这里不是最高处,一般游客可以见到的观景台还在上面。”
易北取出钥匙,将自己的房门打开。
“进来吧。”
和杜缘她们所租住的酒店房间不同,易北的房间面积明显要大得多,而相比起来也更加具有生活气息。
杜缘看到了厨房,看到了梳妆台,看到了鞋帽衣架,还有墙角桌台上余下半杯的咖啡。
这个房间虽然从基底上能看出依然是阿玛尼的设计,但明显住户又在上面增加了不少装饰。
绘制着小熊图案的圆形地毯铺在客厅的沙发与茶几之下,而沙发上则摆满了可爱的毛绒玩偶。
易北打开鞋柜,给杜缘二人递来拖鞋。
这是小鲨鱼图案的拖鞋,但杜缘从鞋柜的缝隙看到,鞋柜中明显有一对拖鞋是男款,而其上的卡通图案,与刚进来时就摆在鞋柜上,明显是易北自己常穿的拖鞋是一对。
“要焦糖饼干还是黑森林蛋糕?”
易北脱下黑色洋装,换上米黄色的半袖居家服,和杜缘、江风对坐在茶几边。
“我想你应该不是专门把我们带到这里唠家常的——你想要说些什么?”
杜缘没有回答易北,而是选择直入主题。
“您还真是心急。”
易北笑笑,抿了一口桌上剩下的半杯咖啡:
“您的名字,叫杜缘,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