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愿意自己做饭吃的话，至少点点外卖嘛。”
“欸？可以哦，妈妈你用我手机。”
大概收拾过满地的狼藉，把还没拆包装的速食品丢回去后，拿着女儿的手机，江灵薇找到了外卖平台。
“哇，还得是新时代啊，现在点餐这么便宜还方便吗！”
在她记忆中的那个时代，外卖这个产业还属于早期阶段，而且点一次外卖也不算便宜，哪像现在，九块九居然就能买到一份猪脚饭，甚至加两块钱还能添一根香肠一瓶水。
不过，拼好饭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要和别人一起吃一份餐吧？
看着江灵薇一脸因发现高科技而兴奋的表情，江瑶也无奈地笑笑。
过往对于妈妈虚假的夸张想象逐渐褪去，随着更多的接触，对她而言，她的妈妈已经确实变成了一个真实存在，而却有实质的人了呢。
这么一看，十七岁的妈妈还真是有种可爱的天真。
接过手机，在付款的时候江瑶悄悄把拼好饭划掉，换了一家比较高端的便当服务，买了类似的东西。
“妈妈。”
做完这一切后，江瑶从兜里摸出一张粉色的银行卡：
“这个是...留下的钱，密码是201274，妈妈你明天可以去给自己买一个手机，然后再办一张卡。”
“可是，我好像没有身份证啊。”
“咦？”
江瑶一怔，对哦，这好像确实是个问题。
她从来都没见过妈妈的身份证，就算是从疗养院里出来办手续，也是用的她的家属证明。
妈妈的身份证去哪了？
（看来明天得去局里一趟了。）
心中想着，江瑶对江灵薇说道：
“妈妈，证件的事情我明天去帮你解决，”
关于钱的事，江灵薇没有多说什么，从女儿的表情里，她知道这卡是谁留下的。
而有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江灵薇每次想问，都会被女儿那可怜的表情挡回去。
并且，江瑶自己似乎并不是有意拒绝她，不告诉她任何事情。
反而更像是真的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这次就算了，她是女儿不要紧，我不行，能不用的话就不用那个男人的钱，明天开始找找打工的店吧。）
略过这个话题，江灵薇提议道：
“既然家里没什么吃的，明天一起去买点菜吗？”
“当然可以！”江瑶眼前一亮，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神暗淡下来：
“哦...差点忘了明天我还要上学。”
少女遗憾地说道，随即，她又露出了期待的表情：“不过，不过我还是可以请假的！”
“不，还是正常上学要紧。”
面对孩子那几乎明示的热情，江灵薇否决了她的提议。
就算抛开要扮演好一个正常母亲对孩子学习成绩的关心这件事，江灵薇也是清楚“上学”或者说，接触人类社会对于魔法少女的意义的。
老爷子以前就说过，如果魔法少女真的每天除了战斗什么都不做，也不接触正常的社交生活，那么她们就会越来越容易受到魔法的影响，短期来看，这或许很有益处，会提高魔法少女的战斗力。
但是要知道，魔法少女说到底还是人，在成长阶段中心智受到影响，对于她们的人格来说绝对算不上好事。
不得不说，老爷子在正事上确实是靠谱，它曾经还举过一个它家乡的例子——一个过分沉迷魔法的妖精，患上“魔力渴求症”的事情，妖精国度充斥着魔法，而妖精则是一种完全的魔法生物，天生就能够使用魔力，并且正常的妖精会用快乐的情绪引导魔力的使用。
而黑暗妖精自然是那些试图收割大量负面情感，并且有着蓬勃野心的邪修了。
至于那个过分沉迷的妖精，最后它追求魔力到死，因为被魔法影响过深，自己直接消融于魔力中，彻底消失在了妖精国度，老爷子猜测，它多半是真的剥离了自身身为生命的本质，化成一股魔力，和自己最爱的东西融为一体了吧。
至于老爷子自己，它是被黑暗妖精追杀，跳进黑暗妖精的实验性传送阵里才到这边的。
它是第一次来到地球这个世界，也是头一次发现在家乡使用的契约魔法，用在这边的少女适格者身上可以制造出比妖精本身强大的多的战士——魔法少女。
黑暗妖精们同样意识到传送阵的另一边是一片新的热土，过去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美好又愚蠢的生物——人类，居然在这个世界大片的存在。
因此，它们想要依靠腐化奴役生物的方式入侵地球，而老爷子作为除了它们之外唯一能掌控魔力的存在则当仁不让，用平等的契约制造战士作为对抗。
江灵薇也有过疑问，老爷子当然可以选择直接大批量的放宽适格条件，制造出一大堆被中二的幻想冲昏头脑的残次魔法少女，或者完全不关心她们的人格成长，让她们尽快在力量方面成长起来，再一个又一个地被消耗掉，从效率来说，这应该才是对抗黑暗的最优解。
“但是那样我不成混蛋了吗。”
那个时候，老爷子是这样嘻嘻笑着回答的。
它不知道如果魔法少女们把自己作为“人类”的活动踢出生活，在心灵上与社会隔离，转而被魔力过分影响，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身为学徒的江灵薇自然也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那会造成什么可怕的东西。
千言万语就是一句话，这学啊，不上不行啊。
啧啧，现在的孩子上学还是太轻松了，你妈我当年还是个小男生的时候，每天都要早上四点起床，背上五十斤的书包，穿着大面粉口袋做成的校服，徒步走四十公里，过雪山，趟沼泽，翻群岭，再游过三个湖两条河，中途还要变身魔法少女打死一两头魔兽才能到学校呢！
“呜...”
江瑶一脸失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看着少女的提案被否决后，她低下头的样子，江灵薇似乎能看到江瑶头顶上有两只耳朵沮丧地耷拉下来。
（库...）
江灵薇内心的小人跪倒在地，女儿的失望表情如同一支箭矢扎进了她这个老父母亲的内心。
女儿的要求太难拒绝了。
（不行不行，要狠下心来，狠下心来！）
（明天还要自己单独行动呢。）
就在这时，她看见那个小白蹦跳着从楼上冲下来：
“不对劲！【水晶】！又有土魔虫爆出来了！”
“啊？不是今天才冒出来——”
江瑶直接站起身，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改口道：
“啊...啊...我不是溜过你了吗！小白！你怎么又要出门啊！”
江灵薇没有视而不见，配合她表演：
“哦哦，原来它发出叫声是是这么回事啊，是想出去玩吗？”
“是，是啊...哈哈。”
干笑两声，江瑶抓起了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块包装面包：“妈妈，我得出门一趟，晚上可能要晚点回来，外卖我不吃了，妈妈你无聊的话家里有电视和平板，都是没密码的。”
说完，江瑶就急匆匆地跑开了。
等她和小白都跑出去后，江灵薇才无奈地说道：
“这孩子撒谎都不会，哪有遛狗这么着急的，还说什么晚回来。”
魔法少女是这样的，城市里一有情况，不管她在做什么，都要尽可能快地赶过去。
抬起手，江灵薇摸了摸自己的项链，魔力核心不像是以前那样光滑，那道裂痕的感觉让她的手指并不舒服。
但...
她站起身，在江瑶走后悄悄跟了上去。
“我也不是不能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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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某个外卖员：
“这家人是什么情况，怎么敲门敲不开，打电话也不接啊（；´д｀）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