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在这个充满欺骗的世界里,是最珍贵也是最脆弱的东西。
程野听完唐雨的叙述,眼中闪过复杂的情感。作为一个执法者,他见过太多的罪恶,但像这样系统性的剥削和人身管控,还是让他感到震惊。
"你确定你朋友还在里面?"程野问道。
"确定,"唐雨焦急地说,"她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程野看了看那个伪装成美容院的建筑,心中快速盘算着。以他的经验,这种地方一定有后门和逃生通道。如果贸然行动,很可能打草惊蛇,让罪犯逃脱。
"我需要支援,"程野说,"但调集人手需要时间。"
"没有时间了,"唐雨说,"她可能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程野的手机响了。是黎粟发来的信息,她设法在被发现前发出了求救信号。
"地下室...三个房间...至少十个受害者...蛇姐准备转移..."
信息断断续续,但足以让程野了解情况的紧急性。
"好,"程野做出决定,"我们现在就行动。但你必须听我的指挥。"
唐雨点头同意。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愿意相信这个刑警。
就在紧张的气氛中,唐雨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程野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
"你多久没吃饭了?"程野问道。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怎么吃过,"唐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直在担心黎粟。"
程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唐雨。"吃点这个,待会儿需要体力。"
"谢谢。"唐雨接过巧克力,感到一阵暖流涌上心头。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哪怕是一块小小的巧克力,也能传递出人与人之间的温暖。
与此同时,在黑诊所的地下室里,黎粟正面临着生命中最大的危机。
"说,是谁派你来的?"蛇姐的声音如毒蛇般阴冷。
黎粟被绑在一张破旧的手术台上,周围是各种生锈的医疗器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让人作呕。
"没有人派我来,"黎粟坚持说,"我只是想回来。"
"回来?"蛇姐冷笑道,"带着录音设备回来?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她拿起一把手术刀,在黎粟面前晃动着。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
"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吗?"蛇姐说,"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黎粟闭上眼睛,心中想起了唐雨。那个善良的男人,为了救她,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她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不能让那些还在受苦的人继续被剥削。
"我不会说的,"黎粟坚定地说,"你杀了我吧。"
"杀你?"蛇姐笑了,"那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活着,但永远不能再做女人。"
她举起手术刀,准备下手。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什么?"蛇姐愣住了。
"老板,外面来了很多警察!"一个手下冲进来报告。
蛇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没想到,警察会这么快找到这里。
"准备撤退,"她命令道,"销毁所有证据。"
"那她怎么办?"手下指着黎粟。
"杀了她,"蛇姐冷酷地说,"死人不会说话。"
就在手下举起刀子的时候,地下室的门被踢开了。程野和唐雨冲了进来。
"警察!不许动!"程野大喊道。
枪声响起,那个准备杀害黎粟的手下应声倒下。蛇姐趁乱向后门逃去。
"追!"程野命令道。
但蛇姐对这里的地形太熟悉了。她通过一条秘密通道,成功逃脱了。
唐雨冲到黎粟身边,迅速为她松绑。
"你还好吗?"他关切地问道。
黎粟虚弱地点点头,眼中含着泪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感动。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她终于遇到了真正关心她的人。
"你的手好温暖,"黎粟轻声说道,紧紧握着唐雨的手,"就像我小时候生病时,妈妈握着我的手一样。"
唐雨的心一颤。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总是在他生病时守在床边的女人。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最纯真的温暖,只是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我们很少有机会去表达。
"等你好了,我给你做我妈妈的拿手菜,"唐雨温柔地说,"红烧肉,你一定会喜欢的。"
黎粟破涕为笑:"我还以为你只会点外卖呢。"
"哈,被你发现了,"唐雨也笑了,"其实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只是平时太忙了。"
程野在地下室里发现了大量的证据:劣质的激素药物、简陋的手术器械、还有十几个受害者。这些人大多是跨性别者,他们被蛇姐控制,被迫接受危险的治疗。
"这些人需要立即送医院,"程野说,"他们的情况很危险。"
救护车很快赶到,受害者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黎粟虽然身体虚弱,但坚持要配合警方调查。
"我要作证,"她说,"我要让更多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在医院里,程野详细询问了黎粟的经历。听完她的叙述,这个见惯了罪恶的刑警也感到了震撼。
"你很勇敢,"程野说,"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不可能发现这个犯罪网络。"
"这不是勇敢,"黎粟说,"这是绝望。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反抗。"
唐雨坐在病床边,握着黎粟的手。经历了这一切,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这么多人在承受着痛苦。而他,一个普通的外卖员,竟然能够为改变这一切做出贡献。
"接下来怎么办?"唐雨问道。
"我们会继续调查,"程野说,"蛇姐虽然逃脱了,但她的犯罪网络已经暴露。我们会一个一个地抓捕她的同伙。"
"但这还不够,"黎粟说,"只要社会对我们的偏见不消除,就会有新的蛇姐出现。"
这句话让程野陷入了沉思。作为一个执法者,他的职责是抓捕罪犯,维护法律。但法律能保护所有人吗?那些被社会边缘化的群体,能得到应有的保护吗?
"也许我们需要做得更多,"程野说,"不仅仅是执法,还要改变社会的观念。"
"怎么改变?"唐雨问道。
"从理解开始,"程野说,"从接纳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