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玄天宗是一段漫长的路程,暗影阁重视隐密且人人喊打,所处位置相当偏僻,要走到玄天宗得耗上不少时间。
这一路上楚云也没闲着,除去修行刚推演出来的《百相敛息经》,他还花了点时间买了以散修常用的术法,分别是《青锋剑法》与《引气诀》。楚云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在这简单而低效的功法上,因此只是简单了解下后,便将其放于行囊内。
此时的楚云腰间挂着一把廉价长剑,灰色的长袍早已破损肮脏,黑色的发丝也变得杂乱不堪。
而气息方面,楚云用《百相敛息经》模仿着修练《引气诀》的运转模式,并隐约添加一点混浊杂乱的气息,以此来展现学习运转《引气诀》时发生错漏而产生的特有气息。
散修就是如此,没人引导、没人依靠,缺功法、缺资源、缺武器,有时还会乱吃些廉价的丹药,这就导致大多散修的气息不甚纯净。
"终于到了……"
比起暗影阁,玄天宗更加的气派宏伟,浓郁的灵气充斥着周遭的空气,无数高耸的建筑拔地而起,几乎将半个山脉覆盖。这就是正道魁首玄天宗的富裕,比起暗影阁暗无天日的宗门,楚云显然更钟意此处。
而历经了约莫一个月后,楚云终于来到了玄天宗的山门
"玄天宗山门,无信物不可擅闯。"
守门弟子见楚云到来,面色不便,可手却放在腰间的剑柄上,保持随时可以出剑的架式,以保证自己得以应对袭击。而楚云见此后彻几步,并从包裹中拿出一块玉牌,上前交付给守门弟子。
守门弟子接过玉牌,神识扫过,随后冰冷的表情缓和许多,并说到:
"原来是墨长老所引荐,我会通知墨长老前来,请在此处稍待片刻。"
不久后,一位灰袍老者拄着藤杖缓步而来,腰间玉牌刻着"药堂执事"四字。守门弟子立即收剑行礼。
"墨长老。"
"免礼。"
被唤作墨长老的老者走过守门弟子身旁,来到楚云面前,仔细端详楚云的面相。然而这只是假象,实际上两人靠近后,彼此体内的噬心蛊感应到同类,开始微微发颤——这意味着两人皆是暗影阁的卧底。
每个外出的暗影阁成员都必须种下噬心蛊,平日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必要时刻能将中蛊之人远程杀死,避免情报泄漏。
"此子与老朽有些渊源,虽是散修,但炼丹天赋尚可,且心性颇佳,如此才引他进入玄天宗。"
守门弟子没有多听墨长老的解释,一来他拦不了带着信物的人,二来他也管不了一位长老的决定。
"既是墨长老作保,那便不用测试灵根和问剑了,不过问心路还是要走。"
"这是自然。"
墨长老与楚云的神色不变,作为卧底,他们自然有一套逃避问心路的方法。
问心路的作用乃是测试弟子心性与心中正邪 ,若心性不佳又或是心怀不轨之人踏上问心路,定会迷失其中。倘若于问心路一途迷失,就算是有长老作保,也进不得玄天宗的大门。
问心路的幻像如约而至,眼前忽然出现自己在暗影阁中的生活——在那终日阴暗的洞中,与他人竞争、猜疑、厮杀。
可每当楚云即将沉入幻境之时,体内的噬心蛊忽然开始作乱,将楚云从问心路中痛醒。一路上半梦半醒下,楚云还是通过了问心路的测试,成功获得玄天宗的外门弟子身分。
墨长老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他能获得长老的位置,对于问心路的了解远胜于楚云,自然对楚云能成功有所预料。
"拿着。"
过了问心路,墨长老便把玄天宗弟子的身分牌交予楚云,从最初见面到现在,墨长老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动。暗影阁出身的人大抵如此,无论真实性情如何,流于表面上的,往往仅是一片漠然。
一路上,墨长老向楚云解释着他接下来的任务。
"往后你便是我门下的弟子,平日除了日常修行、练剑以外,还需协助你的师兄姐整理灵草园。"
"我不会给你太多要求,平日里我会给你几本草药与丹药方面的书籍,无须精通,但求熟读。"
"玄天宗弟子每三个月最少得完成一次宗门任务,完成任务可获得灵石,灵石可以去购物或获取书籍,详细情况去问其他弟子。"
"接下来我得去练丹,其余就交给你的师姐带你吧。"
说完后,墨长老便离开了。
楚云看相墨长老的背影,不禁回忆起在暗影阁中的听闻。
传闻暗影阁曾试图潜入玄天宗,派出近百人、尝试五十年之久,除去墨长老以外,其他尽数死去。
在这里,楚云不仅是暗影阁的卧底,更是墨长老的下仆,原因无他,玄天宗之内,唯有墨长老掌握着楚云的噬心蛊。既然能以丹药知识成为玄天宗的长老,小小的噬心蛊在墨长老手中不过是个玩具,以后墨长老若有要求,他想来也无法拒绝。
"苦啊……总之,先想个办法在玄天宗立足吧。"
虽然有各种琐事缠身,但好在楚云的目标也很简单,尽可能地搜集书籍,而后用系统进行推演。玄天宗不仅功法玄妙繁多,资源更是比暗影阁丰富无数倍,想必若能活过几年,他便能在此站稳脚跟。
正当楚云思索未来之时,一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就是墨师傅带来的散修?"
清冷的女声从楚云身后传来,转过头,便能看到身着青衣的冷面仙子。
她目光不善,眼神扫过楚云周身数次,却没能从楚云身上看见半点特殊,这让她不禁皱眉,眼神也越发冰冷。
"我是沈清瑶,同样归属于墨师傅门下,也是你的师姐。"
"晚辈楚云,见过沉师姐。"
"嗯,墨师傅教我带你介绍玄天宗,随我来吧。"
"多谢师姐。"
沈清瑶就这么转身,自顾自地迈开脚步,没有要等候楚云的意思。见师姐不待见自己,楚云也不在意,只是跟上沈清瑶的步伐。
比起沈清瑶的态度,更让楚云疑惑的是墨长老与沈清瑶的关系,能把墨长老称呼为师傅,这也意味着两人的关系大概率不会太差。若是常人,这等关系还不至于让楚云起疑,可暗影阁之人大多无情无义且习惯独身,会有如此亲密的徒弟显然是怪事。
……只希望,别收到"清理叛徒墨长老"这等任务吧。
心中如此暗想之时,楚云表面上姿态放得更低,就像是一个无根散修,惶恐被门派前辈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