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昨天的夜里,御森城内卡蒂特丝雅的灵魂投影一边躲避着魔巫的视线和感知,一边迅速靠近城内的大教堂。
此刻城内的防卫可以说是千疮百孔,卡蒂特丝雅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赶到了大教堂外的不远处。而芙莉洱也瞬间就察觉到了这位不速之客,怪异的魔力波动让芙莉洱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她透过玻璃看着卡蒂特丝雅的身形,眉头紧皱。
卡蒂特丝雅虽然看不见芙莉洱,但是她能感觉到窗户后面的视线。此刻此地的她仅仅是一个灵魂投影,就算折损进去也毫无损失,所以她现在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她快步走到了大教堂的门前,轻轻叩响了门扉。
一位主教打开了教堂的大门看向门外这位怪异的来客。他的实力很弱,尚不足以看穿眼前的仅仅是一道灵魂投影,所以他把此刻此地的卡蒂特丝雅仅仅当作了一位来客,“这位女士,请问您这么晚了来这里是有事吗?”
卡蒂特丝雅微微欠身行礼,“能麻烦您通报一下芙莉洱大主教吗?就说有位敌人前来拜访。”
“额,你是说的敌人?”
“是的,我不是她的故人,而是敌人。但是请您放心,她一定会见我的。”
主教有些不理解,但是看着眼前的女子气质非凡,也不敢随意视为捣乱的人。思索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将卡蒂特丝雅引进了教堂,然后转身找人去通知芙莉洱。不多时,传来了消息,芙莉洱确实同意接见这位敌人。
卡蒂特丝雅脚步轻盈地来到了芙莉洱的办公室外,这期间她的感知一直在扫描着这座控制中枢。最令她兴奋的是哪怕自己到了这里,也无法探查清楚这座城防神术阵的运转模式,作为一位学者第一个好奇虽然没有得到满足,却让她燃起了兴奋的火焰。
现在她要去满足自己的第二个好奇心了,这位教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伴随着那扇低调却奢华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位衣着朴素的美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此刻那位美人也在好奇地打量着她,双方一时无言,都在默默地观察对方。
“这位我的敌人,我觉得你应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顺便告诉我一下,你为什么会用灵魂投影的方式出现在这里。”芙莉洱看着眼前的女子,面带笑容的表情中隐藏着浓浓的敌意。
卡蒂特丝雅走进了办公室,并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森林教会教皇芙莉洱,看上去确实如同传闻一样,美丽得如同妖精。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卡蒂特丝雅,是‘融合学派’的至高学士长,也是贵教会的最高级通缉犯。所以我想用您的敌人来自称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我现在的状态,在这里仅仅是我的一道灵魂投影,您就算直接杀了我也对我毫无影响。而我出现在这里仅仅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
芙莉洱看着这位自称卡蒂特丝雅的女士,表情也一点点变得有些严肃。卡蒂特丝雅的悬赏一直存在,只不过在此之前所有大型暗势力中只有古娜莉雅露过脸,或者说有人在看见过她的脸后活了下来。其余的都没有活着的目击证人将他们的样貌特征告诉给正神教会。所以芙莉洱也不知道‘融合学派’的至高学士长到底长什么样,此刻看着这位女士的神色,芙莉洱已经相信了眼前的灵魂投影就是‘融合学派’至高学士长,卡蒂特丝雅本人。
“哦?那我倒想问问,你出现在这里是要干什么呢?”芙莉洱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动手,区区一个灵魂投影根本就不会对卡蒂特丝雅的本体造成任何影响,所以此刻芙莉洱要做的是尽可能套一些情报出来。
“如果你是问我出现在这间办公室的原因,那么答案很简单,单纯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如果你问我出现在这座城市的原因,答案同样简单,为了一场实验,同时也是为了帮助‘恶魔教派’。”卡蒂特丝雅非常诚实地回答道。
“那我是否可以问一下,你好奇的是什么,以及你的实验是什么?”芙莉洱没想到卡蒂特丝雅会回答得如此干脆,如此真诚,所以不由得继续问道。
“我所好奇的是两样,一个是这座城市的城防神术阵,如此复杂的魔力运转线路,却能如此平稳且毫不干涉地运转着,真的很令我着迷。我原本以为到了控制中枢就能掀开它的全部,现在看来是我幼稚了,不过这样更好,让我有了更大的兴趣。
第二个好奇,是对你的好奇。已知年龄最大的人类,也是已知最美丽的女性,我对你也很好奇,我好奇你的生命运转模式,好奇你头脑中的知识和见闻,更好奇你的灵魂构造。
至于我的实验,我要测试一个巨大的魔法,我在理论上计算出它足以摧毁整个御森城。但是理论终究是理论,我想在这里得到最真实的数据。”卡蒂特丝雅的声音非常平静,一点不像是在说屠杀一座城池的事情,更像是在平静地讨论着一个话题。
但是芙莉洱的怒火却被瞬间勾了起来,本身司莉托娅被抓就让她对“融合学派”格外恼火,现在听完这个家伙的宣言更是怒火中烧,“你,还有你们,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卡蒂特丝雅闻言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半晌才开口说道,“珍贵的实验道具。在我看来人和实验室中的白鼠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是生命。每一次使用生命的实验我都会格外重视,但也仅此而已。”
芙莉洱闻言冷笑了一下,这个看起来正常的人果然也足够的不正常,“你就这么把你们的目的告诉我了,就不怕我出手干扰。”
“我是一名研究者,至少我对自己的研究成果还是很自负的,这或许就是我的骄傲。”卡蒂特丝雅的声音依旧平静,“好了芙莉洱女士,虽然你的表现让我有些失望,但是这依旧是一次还算愉快的谈话。现在我要回到角落里去观察实验的全过程了,容我告辞。”
话音刚落,卡蒂特丝雅的身影迅速变淡,最后彻底消失。这时门外的主教走了进来,刚才门外已经有数名准游侠和准圣骑士在等候芙莉洱的命令,但是最后芙莉洱也没有下达进攻的指令。
“你刚才应该听见那个疯子的话,现在开始全城戒严,启动城防神术阵。我们不能让她得逞。”芙莉洱压了压自己暴怒的情绪继续说道,“还有,城内实力较弱的魔巫也疏散出去。面对准备充足的‘融合学派’,他们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会让我们分神。”
主教闻言领命下去了,整座城市很快就彻底沸腾了,几乎所有实力较弱的魔巫都离开了御森城。剩余实力较强的魔巫则和森林教会的人组成了混合巡逻队,开始在这座城市进行拉网式排查。但是此刻天已经彻底亮了,这时候再进行拉网式的搜捕显然已经晚了。
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从城内传来,城防神术阵系统瞬间就进入了战斗状态,金绿色的神性魔力迅速将整座城市全部笼罩。只有森林教会的人和带着森林教会赦免牌的人能在这个结界中不受影响,除此之外所有人的魔力运转都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压制。
但是卡蒂特丝雅精心筹备的实验根本不可能这么简单,整个城防神术阵体系在全力运转的瞬间就进入过载状态,数不清的魔力疯狂地涌入神术阵的魔力传导线路。刹时间大教堂内的控制中枢四处都是警报声,全部都是过载警报。
正常情况下城防神术阵出现过载警报都是遭遇了极为强大的魔法攻击,但是此刻的御森城除了最开始那一次声势浩大,却威力有限的爆炸外,根本没遭受任何的攻击。但是现在根本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必须尽快给整个城防神术阵体系泄压,要不然整个城防神术阵体系会在短时间内彻底崩溃!
所有的主教都按照指令在最短时间内达到了所有控制节点,开始手动泄压,大量的神性魔力从城防神术阵中释放出来。这种魔力并不会让森林教会的人感觉到不适,恰巧相反,这种富集神性魔力的环境反而会更加有利于他们的战斗。
也正因为如此,直到此刻芙莉洱还是没有想明白卡蒂特丝雅到底要怎么破坏这座军事要塞。这座要塞的城防神术阵体系已经屹立百年,大大小小的战争经历了不知道多少,至少芙莉洱是真想不到要怎么样才能摧毁这座要塞。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此刻也已经做好了施展神降术的准备,就看接下来的事态要怎么发展了。
此刻卡蒂特丝雅正坐在城外的一处悬崖上,远远地看着这座要塞,手中一个笔记本,撰写着她观察到的一切,最下面的一行文字是“泄压量85.7%,满足80%~95%的泄压范围。总魔力量达到13270个单位,预计将在15分钟后达到37880个单位,实验目前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