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行为，导致第六章变成了第七章，现在第六章补上了。
餐厅里弥漫着刚烤好的松饼甜香和特调营养液的淡淡植物气息。
长父亲正用个人终端快速浏览着什么，指尖在光屏上无声滑动。
母亲姿态优雅地小口啜饮着浅金色的花茶，目光偶尔掠过我和身边安静侍立的小月。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餐具轻微的碰撞声。
我埋头对付盘子里切成小块的松饼，草莓酱沾了一点在嘴角。
小月无声地递过来一张带着凉凉香气的雪白手帕。
我胡乱擦了擦，把沾了酱的手帕塞回她手里。
管家步履无声地走进餐厅，停在父亲身侧，微微躬身，声音压得极低：“先生，夫人。陈家那边……处理好了。”
父亲的目光终于从光屏上移开，没什么温度地“嗯”了一声。
管家继续汇报，声音平稳得像在读一份枯燥的报告：“医疗费全额承担，额外赔付了一笔钱。”
“附赠了集团旗下‘银月湾’疗养中心为期一个月的铂金会员卡，涵盖高级理疗舱使用权限。”
“对方家长……很满意，表示是孩子不懂事，言语冒犯了二小姐和她的贴身女仆，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情况。”
他顿了顿，补充道，“校长全程陪同，态度非常……配合。”
母亲放下精致的骨瓷茶杯，发出一声极轻的“嗒”。“校长还有几年退休？”
“五年，夫人。”
“嗯。” 母亲拿起餐巾轻轻按了按唇角，不再言语。
父亲的目光转向我，锐利依旧，但似乎少了几分审视的冷意。
“下次，”
“处理事情，可以更‘体面’些。楚家不是不讲道理。”
我嘴里塞着松饼，含糊地“唔”了一声，算是回应。
道理？他们先不讲道理欺负小月的！我才不管什么体面不体面！小月是我的！
只有我能……
我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小月。
她依旧低眉顺眼地站着，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仿佛管家口中处理的事件主角与她毫无关系。
………
圣安灵能学院初等部的走廊，空气似乎都清透了许多。
那些粘腻的、带着恶意的目光消失了。
当我抱着书走过，远远就能看到几个上次嚼舌根的身影飞快地低下头，或者假装专注于手里的东西，脚步匆匆地绕开。
连陈家的矮胖子，远远看见我，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贴着墙根溜走了。
小月依旧跟在我身后半步，抱着更重的理论课本。她的步子依旧很稳，脊背挺直。
我故意放慢脚步，和她并排走，侧头看她。
“小月！你看那个！”
我指向走廊窗外飞过的一只拖着长长蓝色光尾的灵能飞梭。
小月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微微侧过头。阳光勾勒着她精致的下颌线条。
她的目光追随着那抹飞逝的蓝光，看了几秒。
然后，极其轻微地，幅度小到几乎难以察觉，她点了一下头。
不是风吹动头发的错觉！是真的点头！
一股小小的、带着点得意的暖流瞬间冲散了心里最后一点残留的闷气。
我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放学铃声响起，我收拾书包的动作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刚走出教室门，小月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我忘在座位上的水杯。
一个印着傻乎乎大笑月亮图案的保温杯。
“给。” 她把水杯递过来，声音还是清清冷冷的，但好像……没那么像冻硬的冰棱了？
我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还是凉凉的。
但我似乎感觉到那凉意之下，有极其微弱的一丝……活气？
“回家！” 我心情莫名地好，把水杯塞进书包侧袋，习惯性地想去抓她空着的那只手的手腕。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到她皮肤的前一刹那，那只垂在身侧、原本规规矩矩的手，却极其自然地、主动地向上抬了抬，手指微微张开，恰好迎上了我伸过去的手。
我的指尖没有碰到冰冷的腕骨，而是落入了她微凉、却带着明确“迎接”意图的掌心。
我愣住了，脚步都顿了一下。
小月没有看我，依旧目视前方，仿佛这个微小的动作理所当然。
她的手指轻轻收拢了一点，虚虚地包裹住我的指尖，没有完全握住，却传递出一种清晰的、笨拙的回应。
我低头看着我们几乎交叠在一起的手，我的指尖被她微凉的手指虚握着。
一种奇异的、带着点甜丝丝的感觉，像含了一颗刚化开的糖果，悄悄地从指尖蔓延开来，一直甜到了心尖上。
小月主动碰我了！
………
晚餐的气氛轻松了许多。连母亲都多问了几句我在学院新开的灵能感知引导课上的情况。
我一边喝着温热的鱼羹，一边含糊地应着，心思却全在餐桌边角侍立的小月身上。
灯光下，她安静地站着，侧脸的轮廓柔和得像一幅画。
我偷偷瞄她，发现她低垂的目光似乎不再仅仅聚焦于脚前那一小块地砖，而是偶尔会掠过餐桌上精致的银质调味瓶，或者窗外花园里被夜灯勾勒出轮廓的树影。
她好像……在看这个世界了？
不再只是那个沉默的影子。
这个发现让我莫名地雀跃起来。
晚上洗完澡，我穿着软绵绵的睡衣，坐在梳妆台前。
小月拿着柔软的毛巾，站在我身后，替我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空气里弥漫着我喜欢的草莓味洗发水的甜香。
擦得半干，她放下毛巾，拿起梳妆台上的宽齿梳。
梳齿穿过我厚密的白发，从发根缓缓梳到发梢。动作比平时更慢，也更轻柔。
头皮传来舒服的、微微发麻的感觉。
我舒服地眯起了眼。
梳好了。小月放下梳子，准备像往常一样退到一边。
“等等！” 我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过身，仰头看她。
小月停下动作，酒红色的眼眸带着一丝询问，安静地看着我。
我拉开梳妆台最底下的小抽屉，在里面摸索了一阵。
终于，我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光滑坚硬的小方块。
我把它掏出来，献宝似的举到小月面前。
一颗包裹在透明玻璃纸里的糖果。
圆圆的，像一颗小小的星球，外层是半透明的浅粉色，中心包裹着一小团凝固的、星河般璀璨的深蓝糖浆。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喏！给你！” 我把糖果塞进她微凉的掌心，“柠檬薄荷味的！我藏了好久呢！”
小月低头，摊开手掌。那颗小小的星球静静躺在她的掌心，粉色与深蓝的光芒映在她苍白的皮肤上。
她的指尖很轻地动了动，触碰了一下那光滑的玻璃纸包装，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她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又变回了那尊不会动的影子。
然后，她极其缓慢地抬起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笨拙，小心地剥开了那颗糖。
透明的玻璃纸被展开，平放在梳妆台光洁的台面上。
她捏着那颗粉蓝相间的糖果，终于，将它放进了嘴里。
我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小月含着糖，腮帮子微微鼓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她的眼睛依旧低垂着，长长的白色睫毛覆盖下来，遮住了大部分眼神。
但我清楚地看到，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松开。然后，又蜷缩了一下。
像是在感受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那双酒红色的眼眸再次看向我时，里面那片深沉的湖面漾开了一圈极其细微、几乎难以捕捉的涟漪，像被风吹皱的月光。
她的唇角，那总是抿成一条冷硬直线的弧度，极其、极其艰难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几乎算不上笑容的弧度。
短暂得像错觉，瞬间又恢复了平直。
但我看见了！
“甜吗？” 我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小月看着我，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
只是那双酒红色的眼睛，专注地落在我脸上，里面的冰层仿佛融化了一角，露出底下一点温润的、属于活物的光泽。
一股巨大的满足感瞬间充盈了胸腔，比我自己吃到糖还要甜一百倍！
我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噔噔噔”就冲向书桌。
“我要写日记！”我大声宣布，一把拉开椅子坐下，迫不及待地抓起了印着小星星的日记本和那支顶端带着小月牙挂坠的笔。
笔尖迫不及待地戳在纸页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X月X日 晴
小月今天吃糖了！是我给的！柠檬薄荷味！
她好像……变暖了一点点？手指好像没那么冰了？（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她主动碰我的手了！（虽然是轻轻的……）
她还会看窗外！看小瓶子！
小月……好像雪糕在一点点融化！软软的！
是我的！ (划掉) 我的小月！
(๑＞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