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宿舍写大学生活,这种感觉好奇怪)
9月10日 天气:晴,但心情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
大学生活,开始了。
人们总爱凭第一眼印象给人贴标签。
比如我,据说在不少新生眼里,属于“只可远观”的那一挂。白发,淡蓝眼睛,不怎么笑,走路时身边还跟着个更冷的“移动冰山”……听起来是不是挺唬人?
天知道,我多想真正体验一下“高冷”是什么感觉。
可惜,基因它不允许。
身高在某个平凡的早晨就悄悄停止了增长,长相嘛,照镜子的时候总觉得更像橱窗里没睡醒的娃娃,离“凶狠”差了十万八千里。
本质上,还是个对着陌生人就容易大脑空白的社恐。
对着小月,我能从早上的小鸟一路唠叨到昨天蛋糕上的草莓为什么少了一颗。
可一旦有外人靠近,那些准备好的、看似得体的语句就像被无形的手抹掉了,只剩下僵硬的嘴角和无处安放的眼神。
好看的人社恐,叫高冷。
普通人社恐,大概就永远是被忽略的背景板吧。
社交真是一门玄学,我由衷佩服那些能和任何人迅速谈笑风生的同学,他们的大脑构造一定和我不一样。
小月呢?她算高冷吗?
不,我觉得她只是单纯不爱说话。她的安静是内敛的,像深潭的水。
但当她给我讲故事,或者只是看着我胡闹时,那眼神一点也不冷,里面有很柔软的东西。
9月12日 天气:依旧晴,宿舍很空旷
学校给了住宿选择,可以回家,也可以住校。我选了后者。
姐姐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宿舍条件直接拉满,独门独户,宽敞得能让我和小月在里面跑圈(如果我想的话)
搬进来第一天,小月就像上了发条的精密仪器,沉默而高效地整理着行李。
衣物挂进衣柜,书籍码上书架,日常用品分门别类放在最顺手的位置……动作流畅,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我则盘腿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晃着脚丫,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把她白色的发丝染成淡金色。
我和她,好像是两个极端。她能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细致入微。
而我呢?
倒也不是完全的生活废人,但效率大概只有她的三分之一。
上次想帮她整理笔记,结果把自己绕进了符文迷宫里,最后还是她来收拾的残局。
看着她把最后一个箱子归位,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忽然觉得,这间过于空旷的宿舍,因为她的存在,瞬间就有了“家”的安定感。
9月15日 天气:晴,但空气里弥漫着“传销”的热情
大一新生,简直就是一块行走的、散发着“快来招募我”气息的肥肉。
学校仿佛被各种社团“入侵”了,到处都是色彩鲜艳的海报和笑容比阳光还灿烂的学长学姐。
“同学,对灵能实战感兴趣吗?我们社团有最专业的模拟对战舱!”
“学妹!来看看我们古典音乐社!陶冶情操必备!”
“动漫社欢迎你!周周有活动,包你摆脱开学焦虑!”
我抱着书本,缩了缩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在小月无声的“护航”下,艰难地穿梭在热情的人潮中。
说起来也挺神奇。小月往我身边一站,就像自带了一层无形的“空气墙”。
那些热情的学长学姐,笑容往往在接触到她略带疏离的眼神时,瞬间凝固,伸出的手也会迟疑地缩回去。
偶尔有几个勇气可嘉的,试图越过“屏障”直接和我对话,也会被她一个不经意的侧步,或者仅仅是目光的微移,给无声地挡回去。
走在她身边,很安心,不用担心被过度打扰。但……也挺尴尬的。
一路上收获的注目礼实在太多了!
虽然我知道,那些目光大部分是冲着她去的,但是也很尴尬啊,而且自己还是个背景板。
9月18日 天气:多云,心情像找到窝的鸟
折腾了几天,社团招新总算接近尾声。我嘛,没什么悬念地选择了文学社。
我一直喜欢那些安静的文字,它们在不同的排列组合下,能构筑出远比现实更波澜壮阔的世界。
在字里行间漫游,比和真人打交道轻松多了。
填表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小月一眼。她安静地站在我身后,像我的影子。
“小月,你也……”我话还没说完。
负责登记的文学社学姐已经非常识趣地(或者说,是被小月的气场影响得)又拿出一张表格,笑容有点僵硬地递过来:“这位同学……也要加入吗?”
小月没说话,只是看向我。
我用力点头:“嗯!我们一起。”
于是,小月也成了文学社的一员,尽管我怀疑她可能对大部分文学作品的理解都停留在“叙事逻辑是否严谨”或者“人物行为是否符合能量守恒定律”上。
不过没关系。我的小尾巴,当然要跟我在一起。
走出招新的广场,我抱着刚领到的文学社简介和一本社刊,心情莫名雀跃。
阳光透过云层缝隙洒下来,不那么刺眼了。
我侧过头,看着身边安静的小月,她酒红色的眼眸在微光下像两块温润的宝石。
“小月,”我小声说,带着点窃喜,“以后在文学社,我罩着你!”
她闻言,微微侧头看我,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稍纵即逝。然后,她非常配合地、轻轻点了点头。
“嗯。”
有她在,这略显喧嚣的大学生活,好像也没那么让人手足无措了。
那层无形的“空气墙”,虽然有时让我有点小尴尬,但更多的时候,它是我最安心的堡垒。
至于别人怎么看我们?一个社恐大小姐和一个沉默的女仆?两个奇怪的组合?
随便吧。
我们自有我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