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白桦港笼罩在沉沉的夜幕下。风声渐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随之落下,远处黑色的乌云正向城区压来,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轰隆隆——
天边响起雷声,格里高利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两天来,战线果然如他所料停滞不前。但长远来看,部队绝不能困守于此,必须寻找出路。
卡尔的话语始终萦绕在他耳边。理性告诉他应该与这位瓦伦蒂亚贵族好好谈谈,但情感上却难以接受。无论是贵族还是瓦伦蒂亚人,都是他的敌人。卡尔的双重身份让格里高利无法解开这个心结,他不屑与敌人合作。
“真是...难办...“
他伸手从床头柜取下一个白色药瓶。繁重的事务和无形的压力已经彻底扰乱了他的生物钟,现在只能依靠药物入眠。服下两片药后,格里高利终于感到身心渐渐放松,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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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区外,利贝镇,工团四号前沿阵地。
短短两天,这里已被纵横交错的战壕覆盖。房屋被改造成碉堡,四周的树木尽数烧毁,取而代之的是密布的铁丝网。
大雨倾盆而下,战壕里的积水淹没了工团战士的膝盖。他们用头盔拼命舀水,却发现这根本无济于事。
“伊苏!“
“我在!队长!“
大雨几乎淹没了所有声音,人们只能靠喊叫交流。
“这该死的雨...你带几个人去侧面挖排水沟,不能让弟兄们在这里泡泥水澡!“
“是!你们四个,跟我来!“
五个人影爬出战壕,在泥泞中艰难前行。雨越下越大,寒风呼啸,闪电不时划亮夜空,照亮地面上纵横的沟壑。
“就在这里!朝坡下挖,把水引出去!“
几人迅速开始用铁锹铲除淤泥。
轰隆隆——
一阵异响引起伊苏的注意。他抹去脸上的雨水,抬头望去。远处出现了诡异的光亮。
“什么声音?“
“应该是雷声...“
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突然响起。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伊苏看见了一道来自天际的死亡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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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团修正,方向减二!射角减五!效力射准备!“
“已就位!“
“全团注意!六发急速射!放!“
命令下达,四十门150毫米重炮齐声怒吼。炮弹拖着尾焰划破雨幕,为敌人送去死亡的倒计时。密集的爆炸声穿透暴雨,响彻整个东城区。
三分钟后,观察员通过望远镜注视着远处陷入火海的阵地。
“报告,目标已被摧毁。“
“全团,停止射击,警戒待命!“
炮击刚停,急促的冲锋哨声便从前方传来。伴随着喊杀声,密密麻麻的士兵在雨中发起冲锋。从山丘上望去,黑色的军服几乎覆盖了整个战场。
重炮不仅摧毁了所有防御工事,也击溃了守军的信念。几乎没有遭遇像样的抵抗,军队就轻而易举地夺取了这片阵地。
中心城区,市政府指挥部内,白桦港的官员们围坐在长桌旁,而本该属于鲁斯兰的主位,此刻坐着的是尼古拉大公。
一名通信员快步闯入:“报告大公,前方战况速报。“
“讲。“
“截至四时,我军已占领前沿四号阵地,进展迅速,预计三十分钟内即可抵达东城区外围。“
“很好,退下吧。“
“是!“
通信员行礼离去后,尼古拉环视全场,官员们纷纷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三天来白桦港驻防军寸步未进,而尼古拉的部队仅用两小时就攻下了号称“步兵克星“的四号阵地。战报上的每个字都像在抽打他们的脸。
“之前是谁负责军队指挥?“
“是...是我...“
“不必再说了。“尼古拉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那人的额头。
“尼古拉公爵!这都是因为——“
砰——
枪声响起,官员应声倒地,鲜血染红了白色桌布。周围的人默默挪开椅子,无人敢出声反对。
“看来我猜得没错,放纵堕落的生活让白桦港养出了一群废物。“尼古拉脸上浮现笑容,虽然努力表现得和蔼,此刻却显得格外诡异。
“这样吧,各位先休息一段时间,让我的部下暂代职务。我保证风波过后你们还能官复原职,毕竟这只是特殊时期的特殊安排。“
“...我赞同公爵的提议。““我也同意,确实需要特殊处理。“
官员们纷纷附和,不敢流露丝毫不满。
“很好,今天就到这里。“尼古拉起身离去,留下满屋瑟瑟发抖的官员,与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和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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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室内,爱德华看着闭目养神的尼古拉说道:“您看起来心情不错。“
“当然,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甚至远超预期。“
尼古拉的计划简单却野心勃勃:将白桦港彻底纳入自己的领地。为此他已筹备两年,而这一切都要从十四年前的战争说起。
当年联邦与瓦伦蒂亚帝国大战,以联邦惨败告终。瓦伦蒂亚获得了联邦所有殖民地、巨额赔款和矿产,但仍不满足。帝国强制联邦设立“自由港“,在这些区域享受优惠政策用于采购原料、倾销商品,同时要求自由港高度自治——这些地区多是前海军基地,自治能有效遏制联邦海军发展。
为让联邦接受,帝国承认自由港仍属联邦领土,但联邦不得过度干涉,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十四年来,自由港迅速发展成超级城市群,反而令帝国不安。尤其是毗邻边境的白桦港,不仅地势易守难攻威胁帝国本土,其采用帝国技术生产的商品品质甚至超越原厂,在帝国内部成为抢手货。
自由港的发展完全超出帝国预期,原本用于限制联邦的策略竟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剑。条约不能随意修改,瓦伦蒂亚急需一个体面的理由弥补十四年前的失误,于是他们找到了尼古拉。
作为联邦东部领主,尼古拉始终与帝国交好,工厂制度、教育体系、军队训练甚至武器装备全面效仿帝国。帝国意图通过代理人暗中控制自由港,尼古拉则看中了将这座超级城市纳入麾下的巨大利益。
经过数月研究,尼古拉终于在条约附件第三页第七条找到突破口:当自由港遭遇入侵或大规模武装冲突,且三日内未能控制事态时,罗萨尼亚联邦有权派遣军队短期接管,后续待定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