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血手罗刹!!快!启动护山大阵!所有弟子,结阵防御!!”
凄厉的警报声与惊恐的尖叫撕裂了某个仙界小宗‘流云宗’上空往日的宁静。弟子们如同受惊的飞鸟,疯狂地向着宗门核心区域的结界光幕涌去,脸上写满了绝望。
然而,一道快到极致、裹挟着滔天血腥煞气的暗红色流光,已如陨星般坠临山门!
“嗡——!”
一道横贯百丈、凝练到极致的猩红刀气,如同死神的镰刀,无声无息地横扫而过!
那些飞在半空、试图逃入结界的弟子,连同他们的护身法宝,就像被热刀切过的黄油,瞬间在空中断成两截!内脏与鲜血如同暴雨般泼洒而下,染红了宗门的白玉阶梯和苍翠山林。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尸体坠地的沉闷声响。
那道暗红流光毫不停滞,以更狂暴的姿态,直接撞向了流云宗倾全宗之力撑起的、光华流转的护山大阵!
“咚——!!!”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天地崩裂般的巨响爆开!
整个流云宗的山头剧烈摇晃,如同发生了地震。维持阵法的数百名弟子,修为稍弱者,当场七窍流血,五脏六腑被恐怖的反震之力震碎,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毙命倒地!修为高深者,也无不面色惨白,狂喷鲜血,萎顿在地,眼中尽是骇然!
那看似坚固的结界光幕,在被撞击的点上,蔓延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下一瞬——
“嘭!!!”
整个结界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琉璃,轰然爆碎!无数光点四散湮灭,象征着宗门最后的依仗彻底破灭。
“魔头!我跟你拼了!”
“逃啊——!”
哀嚎声、哭喊声、绝望的咒骂声瞬间充斥整个宗门。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后山闭关地冲天而起!
“血手罗刹!真当我流云宗帐下无人不成?!屠戮我正道弟子,天理难容!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
流云宗闭关的太上长老须发皆张,目眦欲裂,手持一柄流光仙剑,携带着磅礴的天地灵气,化作一道璀璨惊鸿,直刺向那刚刚破阵、周身血气缭绕的身影!
那身影终于略微清晰——正是苏泠!
她一身灰袍,鲜血黏腻地贴在身上。脸上溅满了斑驳的血点,唯有一双眼睛,猩红如血,里面没有愤怒,没有疯狂,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对生命的漠然和对痛苦的麻木。她手中那柄名为残戮的断刀,嗡鸣作响,渴饮着鲜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凶煞戾气。
“老杂毛,滚开!”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面对太上长老含怒一击,苏泠不闪不避,残戮断刀逆势上撩!刀身之上,血煞之气凝结成实质的暗红魔纹,一道更加凝聚、更加凶戾的刀芒撕裂长空,与那璀璨仙剑狠狠撞在一起!
“锵——!!!”
金铁交鸣的巨响化为实质的音波,再次摧残着下方幸存弟子的耳膜。灵气与血煞之气疯狂对撞、湮灭,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宫殿阁楼如同积木般掀飞、震塌!
太上长老脸色剧变,他只觉一股蛮横、暴戾、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力量沿着仙剑疯狂涌来,震得他虎口崩裂,气血翻腾!他引以为傲的精纯仙力,在这股纯粹为杀戮而生的血煞之力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邪魔外道!受死!”他强提功力,剑招一变,化作万千剑影,如同狂风暴雨般笼罩向苏泠,每一剑都直指要害!
苏泠的身影在剑雨中如同鬼魅,残戮断刀在她手中化作了死亡的延伸。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洁、最有效、最致命的劈、砍、削、撩!刀刀见血,式式夺命!血煞之气形成护体罡罩,硬抗下大部分剑气的余波。她的战斗方式完全是以伤换命,以命搏命,那股悍不畏死的疯狂劲,让习惯了切磋斗法的太上长老心惊肉跳!
终于,一个破绽!
苏泠硬生生用肩膀承受了一道穿透性极强的剑气,血花迸溅!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借着这股冲击力,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残戮断刀如同毒蛇出洞,快得超越了神识捕捉的极限!
“噗嗤——!”冰冷的、布满锯齿的断刃,轻而易举地刺穿了太上长老的护体仙光,精准无比地捅穿了他的心脏!
“……!”太上长老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愤怒和杀意凝固,转为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他低头看着没入自己心口的断刀,感受着生命力的飞速流逝和那刀身上传来的、侵蚀神魂的冰冷煞气。
“你…你究竟…为何…”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双近在咫尺的、毫无感情的猩红瞳孔,嘶声问道。他不明白,流云宗何时得罪了这等煞星?
“为什么?”苏泠的声音冰冷而麻木,带着一丝嘲弄,“就因为你们抢了我要的‘幽狱魂草’!”
话音未落,她猛地抽出残戮断刀!带出一蓬滚烫的心头精血!
不等太上长老的尸体倒下,刀光再闪!一颗布满惊愕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
流云宗,灭
苏泠看也没看脚下的废墟和尸山血海,身影一闪,直接撞破了宗门储宝阁的重重禁制。片刻后,她手握一株散发着幽幽绿光、形状如同鬼手、散发着阴寒气息的灵草——正是幽狱噬魂草——化作一道血光,消失在天际。
只留下一个被鲜血浸透、死寂无声的宗门废墟。
与此同时,在仙界以炼丹术立宗颇具盛名的鼎元宗主殿内,气氛却并非仙家祥和,而是剑拔弩张。
一位身穿素白丹师袍、身姿高挑、容颜清丽绝伦更胜冰雪的女子,正站在大殿中央。她的美丽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冷冽和高傲,宛如雪峰之巅独自绽放的冰莲。此刻,她那双清澈却锐利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高坐于上的几位宗门老祖。
此人,正是如今仙界声名鹊起、被誉为万年不遇的绝世天骄炼丹师——寒凝霜!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凝霜的声音清脆,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我绝不可能与那凌霄剑宗的‘钱明谦’结为道侣!此事休要再提!”
一位面容慈祥的老祖抚须劝道:“凝霜啊,莫要任性。那钱明谦乃是凌霄剑宗首席真传,年轻有为,剑道天赋超绝,与你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若与他结为道侣,两宗联姻,资源共享,于我鼎元宗乃是天大的好事!甚至有望借此契机,一跃成为仙界第二大宗!此乃宗门大计,岂容你使小性子?”
另一位面色严肃的老祖也沉声道:“不错。身为鼎元宗弟子,更是宗门倾力培养的炼丹天才,为宗门未来考虑,是你应尽之责!这可由不得你胡来!”
凝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为我好?宗门大计?说得真是冠冕堂皇!”
她猛地抬手指向殿外,仿佛能穿透虚空指向某人:“那钱明谦是个什么货色,你们难道不知?表面谦谦君子,实则阴险狭隘,妒贤嫉能!为了剑宗资源,暗中使了多少龌龊手段?让我与这等小人结为道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凝霜炼丹,只问本心,追求丹道极致,岂是你们用来交换利益的筹码?!”
“放肆!”一位脾气火爆的老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怒喝道:“凝霜!注意你的身份!宗门培养你耗费多少资源?如今就是你回报之时!岂容你如此诋毁未来道侣,质疑宗门决议!”
“回报?哈哈!”凝霜气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失望,“我炼出的丹药,十之八九上交宗门,为宗门换取了多少资源,赢得了多少声誉?这难道不是回报?如今竟要用我的终身幸福去换取你们所谓的‘更大利益’?几位老祖可真是好生算计!”
她环视着几位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老祖,心中的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冷却。
“这道侣,谁爱结谁结去!我凝霜,不奉陪了!”说完,她猛地一甩袍袖,转身便欲离开大殿。
“给我站住!”几位老祖同时喝道,威压瞬间笼罩而下。
然而凝霜身上一件贴身玉佩光芒一闪,竟将那威压抵消了大半。她头也不回,冷声道:“怎么?诸位老祖还想强行留下我不成?就不怕我炼丹时一个‘不小心’,毁了某炉至关重要的丹药?”
这话精准地掐住了几位老祖的命门。凝霜的炼丹天赋无人可替代,许多极高品质丹药只有她能直接炼制成功。而他们在座的老祖也只有六七成的把握。
趁着他们一滞的瞬间,凝霜身影一晃,已然化作一道流光冲出了大殿,径直向着山门外而去。
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大殿内死寂片刻。
随即,那位慈祥的老祖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狠狠啐了一口:“呸!给脸不要脸的贱婢!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那严肃老祖也冷哼一声:“若非她还有这手炼丹术,早就沦为别人的禁脔了!”
火爆老祖更是咬牙切齿:“从小被娇惯坏了!目无尊长,自私自利!若不是看上她那点天赋,宗门岂会容她如此放肆!不知好歹的东西!”
冰冷的咒骂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方才那副“为你着想”、“宗门大计”的虚伪面具,被撕得粉碎,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益算计和恼羞成怒。
而毅然离开宗门的凝霜,并不知道,她这一走,不仅脱离了牢笼,也即将踏入一个更加凶险,却也注定与她命运交织的漩涡之中。远方的天际,一道血色的流光,正在四处寻觅着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