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晨曦的金辉洒落,天衍宗内云雾缭绕,弟子们已然开始新一日的修行与劳作,一切井然有序。
月音早早收拾停当,神清气爽地推开自己的洞府石门,迎着朝阳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然而她刚睁开眼,便惊喜地发现,师祖苏泠不知何时已静立在洞府外的花树下,一袭蓝粉长裙在晨光中晕染着柔和的光泽,宛如画中仙。
“师祖!”月音眼睛一亮,像只欢快的小雀儿,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亲昵地抱住了苏泠的手臂。经过昨夜那番深入心灵的交谈,她对这位看似清冷、实则温柔睿智的师祖,充满了更深的敬爱与依赖。
苏泠垂眸,看着身边娇俏可人的徒孙,玄墨金眸中漾开一丝几不可察的暖意,任由她抱着。
“师祖,您昨晚没有休息吗?”月音仰头问道,语气带着关切。
“修为到了师祖这般境界,睡与不睡,并无分别。”苏泠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静坐调息,便是休息。”
月音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随即想起正事,忙道:“师祖,弟子得先去跟师父禀报一声!她这会儿肯定已经在演武坪等我了,每日晨练她从不迟到的。”
苏泠微微颔首,便由月音引着,一同前往演武坪。
然而,平日此时早已剑气纵横的演武坪,今日却空无一人。只有晨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奇怪?师父她从不会迟到的呀?”月音挠了挠头,满脸困惑。
“也许是在主殿商议要事。”苏泠淡然道,目光已投向衍政殿的方向。
果不其然,当两人步入衍政殿时,只见几人皆在此处。妙音端坐主位,神色平静地听着一名执法堂弟子的汇报。那名弟子正详细陈述着对那名 圣教教徒“血鸠”的刑讯结果。
“禀宗主,据其交代,圣教组织严密,等级森严,像他这等外围头目所知核心机密有限。只确认其渗透速度极快,利用凡人信仰与恐惧发展信徒,所图非小。更详细的情报,需捕获更高级别的教徒方能获取。”弟子恭敬禀报。
“嗯,知晓了,你们做得不错,下去领赏吧。”妙音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弟子躬身退下后,殿内几人神色都凝重了几分。
“看来这西方圣教,并非疥癣之疾,需得严加防范,增派人手监控边境才是。”青岚抱着手臂,沉声道。
云汐也微微点头:“确实,其发展模式诡异,不可等闲视之。”
然而,众人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站在一旁的怜月寒——更准确地说,是飘向她左脸颊上那个虽然淡去不少、却依旧能看出轮廓的…清晰巴掌印。
云汐终究没忍住好奇,小声问道:“师姐,呃..你..你这脸上的巴掌是怎么回事?”
月寒一脸茫然,抬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微刺痛的左颊,困惑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昨晚喝得太醉了,怎么回来的都记不清了,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而且脸上也火辣辣的…好像还做了个挺……奇怪的梦?”她努力回想,却只捕捉到一些模糊又令人心跳加速的碎片记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眼神交流间都带着一丝心照不宣的古怪。她们可都记得清清楚楚,昨晚是妙音亲自搀扶着烂醉如泥的月寒离开的。难道这期间……还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感受到众人探究的目光,尤其是妙音那看似平静无波、实则隐约散发着低气压的侧影,云汐识趣地没有再多问,指尖凝聚起温和的灵力,轻轻拂过月寒的脸颊。那红肿的掌印在精纯的治愈之力下,迅速消散,恢复如初。
就在这时,苏泠带着月音步入了主殿。
“师尊。”众人见到苏泠,连忙收起杂念,齐声行礼。
苏泠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淡然道:“我欲带月音去凡间见见凝霜与幽蔻。这孩子规矩,定要先行禀明师父。”
月寒一听,立刻大手一挥,对着月音道:“哎呀,这种小事还用特意汇报?师祖的话就是最大的命令,跟着去便是!多见见世面,好好听二位师祖母的话,知道吗?”
“是,师父!弟子明白!”月音乖巧应下。
苏泠目光再次掠过殿内众人,随口问了一句:“方才听闻你们在谈论西方圣教?情况很棘手?”
妙音立刻起身,恭敬回道:“回师尊,目前尚在可控范围之内,些许跳梁小丑,弟子等足以应对,不敢劳烦师尊费心。”
苏泠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淡淡道:“既如此,你们自行处置便是。”
最终,在月寒与妙音的允准下,苏泠牵起月音的手。空间法则无声波动,两人的身影瞬间自衍政殿内消失。
下一刻,凡间某处。
浓郁的烟火气与织机的札札声扑面而来。月音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一处规模极其庞大的纺织工坊,院内晾晒着无数色彩斑斓的丝绸锦缎,如同道道彩虹铺陈开来。空气中弥漫着新布与染料的独特气味。
而就在不远处,两道极为出众的背影映入眼帘。
一人身着水蓝色劲装,身姿挺拔,湛蓝长发如瀑垂下。另一人则是一袭妩媚的粉紫色长裙,粉发随意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她们正站在一排飞速运转的织机前,低声交谈着什么,指尖偶尔轻拂过刚刚织出的绸缎面料,似乎在检查质地。
苏泠看着那两道身影,唇角微弯,轻轻推了推身旁有些看呆了的月音,柔声道:
“月音,那就是你的凝霜师祖母和幽蔻师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