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路明菲头皮发麻的是,她亲眼看到一个冲在最前面的男生,身上猛地腾起炽热的火焰,口中发出奇异的音节,一颗巨大的火球呼啸着砸向对方的掩体!另一个女生则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敌人身后,手刀精准地劈下!
魔法!超人体能!真实的战场!
路明菲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直抽筋,尖叫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她下意识地想蹲下抱头,却被芬妮尔一把用力拽住胳膊!
“别愣着!找死啊!”
芬妮尔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依旧清晰,带着一种在混乱中练就的、没心没肺的镇定。“跟紧我!苟命要紧!”
芬妮尔展现出与她邋遢外表截然不符的、令人叹为观止的“苟命”技巧!
她像只滑溜的泥鳅,紧紧拽着路明菲的手腕,指节用力,勒得路明菲生疼,以一种极其猥琐又高效的路线,在枪林弹雨中穿行!
时而缩在粗大的橡树后,子弹打得树皮木屑横飞;时而匍匐爬过沾满露水的草坪,粗糙的草叶刮过裸露的小腿和膝盖,带来火辣辣的刺痛,子弹嗖嗖地贴着脊背飞过;时而猛地扑进一个装饰用的石雕喷泉后面,冰凉的水花劈头盖脸地浇下,瞬间打湿了单薄的校服衬衫,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少女青涩的轮廓,冷得路明菲一个激灵。
“低头!”
“卧倒!”
“这边!快!”
芬妮尔的声音如同精准的导航仪,在混乱中指引着方向。她甚至还有余裕,在躲进一个垃圾桶后面时,飞快地从那个巨大的薯片袋里掏出一个…微型高清DV?!
镜头对准外面激烈的战场,嘴里还念念有词:“哇哦!狮心会‘炎魔’的言灵·君焰!这威力!啧啧!学生会‘风王之瞳’的机动性!漂亮!这镜头值钱了!”
她一边拍,一边还不忘往嘴里塞薯片,咔嚓咔嚓,仿佛置身于一场刺激的真人秀。
路明菲缩在垃圾桶后面,浑身湿透(喷泉水加上冷汗),湿冷的衬衫紧贴肌肤,带来阵阵寒意和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爆炸。她看着芬妮尔在生死关头还忙着拍八卦,内心疯狂吐槽:这学姐…绝对是神经病吧?!
就在这时,芬妮尔猛地拽了她一把,指着前方一座高耸的、有着巨大玫瑰窗的哥特式钟楼,压低声音,带着点兴奋:“快看!最高处!狙击点!是狮心会会长楚子涵!和学生会主席凯撒琳对上了!巅峰对决啊!”
路明菲下意识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钟楼尖顶的阴影里,一个身影若隐若现。黑色的作战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完美勾勒出她修长挺拔、蕴含着惊人爆发力的身姿曲线。
她半跪在狙击位前,身姿稳定如磐石。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在冷峻的侧脸旁。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路明菲似乎也能感受到那双眼睛——冰冷、专注、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是楚子涵!
而在钟楼斜对面一座建筑的露台上,另一个身影同样醒目!耀眼的金色长发如同燃烧的太阳,即使在硝烟中也熠熠生辉!她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线条冷硬的白色镶金边作战服,如同战场上的女武神!紧身的作战服将她高挑傲人的身材展现无遗,充满力量与美感。
她并没有使用狙击枪,而是傲然站立在露台边缘,手持两把造型夸张的银色大口径手枪,对着楚子涵的方向进行压制性射击!动作张扬霸道,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傲!是凯撒琳!
两位顶尖强者的隔空对决,枪声如同死神的鼓点,每一次点射都精准致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气场碰撞,仿佛连空间都在扭曲!
路明菲被这超越人类极限的对决震撼得忘记了恐惧,呆呆地看着。楚子涵那专注冷冽的侧影,如同冰雕的玫瑰,带着一种致命的、令人屏息的美感,让路明菲的心跳漏跳了一拍,一种陌生的悸动悄然滋生。
突然!
一声极其尖锐、穿透所有喧嚣的狙击枪响!来自钟楼顶端!
路明菲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那撕裂空气的致命轨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她看到那枚子弹,如同死神的叹息,精准地、冷酷地,跨越漫长的距离,射向下方战场边缘,一个刚刚从掩体后翻滚而出、试图转移的——红发身影!
诺诺!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战服,紧身的布料勾勒出她矫健而充满活力的身形,红发在硝烟和爆炸的气流中狂乱飞舞,如同跳动的火焰!她正敏捷地借助一辆被掀翻的、作为掩体的校车残骸移动,动作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雌豹。
噗嗤!
子弹精准地没入她的肩头!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整个人猛地一个趔趄!作战服肩部瞬间绽开一片深色的血花!
路明菲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不——!
无声的呐喊在脑海中炸开!天台上那抹照亮她灰暗世界的身影,那抹让她心跳加速的红发,那将她从绝望深渊拉出的“光”…此刻正在熄灭!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抹鲜艳的、如同生命之火般的红发,在刺眼的阳光下,在弥漫的硝烟中,在周围枪炮的轰鸣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如同被狂风折断的玫瑰,如同折翼的红色蝴蝶,颓然、缓慢地…向下倒去!她的身体划出一道无力的弧线,重重地摔落在冰冷的柏油路面上,红发如血般铺散开。
轰——!
路明菲的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失去了声音,失去了颜色。
只剩下那抹缓缓倒下的、刺目的红,和她记忆中天台上那双带着戏谑与审视、却让她无比向往的明澈眼眸。
冰冷彻骨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淹没了她。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她心中唯一“光”熄灭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