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托尼斯便和银月一起混迹在各种宴会上,搜查着“东道主”的线索,也试图直接在会场上发现他本人。
而然没有画像,没有面目特征,有关于目标人物的个人背景几乎全是空白,除了知道他是真言教派的使徒以及常游走在聚会中的这些情报,托尼斯对他一无所知。
于是托尼斯干脆对银月说道——
“把会场上的所有人都抓住海扁一顿的,心虚的人自然就是‘东道主’!”
面对男人这样粗鲁的要求,高傲且颇有风度的银龙少女毫不犹豫将其拒绝。
“你在说什么呢,果然是道德低劣的盗贼,我们要是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就是和那个以杀戮为乐的‘东道主’没什么两样了。”
银月带着说教的口吻对托尼斯说道。
“呵呵。”他没有表情的干笑了几声,“那你为什么还跟一个孩子抢巧克力吃,你不知道他是城主家的大儿子吗?”
“我...我哪知道。”一提到这件事,银月那从容的小脸上顿时抹了一层红霞。
对于城主之子的庆生会,托尼斯原本是想要利用先前混入其他宴会的手段来故伎重演,但没想到刚来到城主府邸前,就被认出来,然后顺带被邀请了进去。
就好像城主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会来一样,然后非常高兴地说自己的大儿子崇拜屠龙勇者,想要特地趁这个机会见见托尼斯。
“那可真是巧啊,若是我不来,你大儿子不就不乐意了?”托尼斯当时握着莱纳特的手时,心里就这样吐槽了。
而然在庆生会开始过去一半后,托尼斯一边和前来问候的人们谈言欢笑,一边观察着他们的仪态神色,依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便听到一声凄惨的孩童哭闹声。
“呜呜,那是我最爱的果仁巧克力!”
宾客们无比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源头,是城主家的大儿子,他正指着面前一位银发少女手里那咬了一口的巧克力。
“银月?!”
或许是托尼斯在工作上过于投入的缘故,他差点忘了自己把这头银龙也带到这个会场上了,之前就怕她惹是生非,每次都叮嘱偏偏这次却忘了!
更令托尼斯尴尬的是,银月似乎并不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份,她只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吃着巧克力,就像一只默默咀嚼草料的水牛。
莱纳特向来宠爱自己的儿子,一听到有人居然在这个场合和一个孩子抢东西吃,即便没有当场发作,也准备记住对方的相貌,后续再清算。
就在他看到银月那绝美的面孔后,表情立马僵住了。
不过莱纳特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那只银龙,但他可以给托尼斯穿小鞋。
然后一人一龙就被礼貌地请出去了。
“还好后面宴会正常结束了,不然任务失败,你要负主要责任哦。”
“抱歉...我就是没吃过那种口味。”银月像个委屈的小女孩一般低下头,小嘴不甘心的撅着。
“我可不敢确定你下次还会不会给我捣乱,每次都提醒你,要是这次完成委托,我直接在黑市上给你买巧克力好了,管够。”
“一言为定。”话音刚落,银月就接了下去,如同拍卖会上那迫不及待一锤定音。
托尼斯顿时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你们龙族是不是都像你这么狡猾?”
“不知道,其实...”银月垂下眼帘,眼神着流露出些许失落的神情。
“我很少接触他们,这几百年都是我一个人。”
托尼斯注意到少女脸上的寂落,不经为之动容。
“我从小父母就去世了,这么多年来也是我一个人生活,看来我们是同类人啊。”
银月撇过脸,她不太想聊这个话题,就用沉默来回答了托尼斯。
“哦对了,你应该说这几百年来都是你一条龙才对!”
银月眯起眼眸,寒意四起。
“滚蛋。”
吃过晚饭后,两人回到了旅馆。
这一次,托尼斯躺在了床上,而银月则是打地铺睡觉,这是他们二人达成的共识,一天轮流换着睡。
只不过令托尼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约定最初居然是银月先提出来的。
就在他第二天依旧睡到地板上时,少女对他说,可以来床上睡。
托尼斯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再发觉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后,这可把他乐坏了!
面对同性,虽说托尼斯并没有那种倾向,不过对方现在的样子是个正儿八经的龙娘,就算种族不同,从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多了条尾巴的女孩罢了,龙娘不就是这种特征吗?
银发,紫眸,少女,懵懂,还带点傲娇,而且还没有酒量,在宴会上喝了点酒,直接被缴械晕死过去了...这简直是骗回去当老婆的不二之选,若是她没有想着要废掉自己,托尼斯很乐意向她展示自己完美的一面,就如奥古斯特所说的那般,风趣幽默的绅士。
“哼,同睡吗?看来你是想通了...放心,看在你曾经是男人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上来吧,毕竟我并没有哪方面的嗜好。”
在托尼斯得意地准备爬上来时,迎接他的则是银月那带有香风的脚底板。
“你大爷的!”银月爆了句粗口,说道:“瞎说什么呢,我管你什么癖好!我只是觉得一直让你睡地铺感觉挺不好意思的,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们可以换着睡,每天轮流!”
“啊?”托尼斯没有预料道银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也太...讲原则了吧!
“今天我睡下面,你上来。”
“我...”
“别废话!滚上来!”
“哦。”
没办法,这条银龙总能做出人意料的举动,而且托尼斯压根就挑不了刺,他甚至连质疑的理由都没有。
不是因为对方实力强大,而是太讲道理了。
这是他们换床睡的第三个夜晚,似乎是由于昨天被银月睡过的缘故,枕边还残留着少女身上的体香和淡淡的汗味,这都是托尼斯特意在门前挂了个请勿打扰的缘故,无论是床单还是枕头都没有被换。
“啊~兄弟你简直太香了,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变回去的嘛。”
“你说什么?”
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一点声音,床边的黑暗中幽幽地传来这一声疑问,一阵冷汗从托尼斯的脊背上冒出。
“呃,我是说,明天我们要去豪勇之城俱乐部看看,那两张邀请函你记得吧。”
“有些印象吧。”银月问道:“怎么了?”
在确认对方没有听清自己的自言自语后,托尼斯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啦,听你安排。”借着窗边透来的月光,托尼斯看到了少女举起的手掌,她不耐烦地扇了扇。
“你比我母亲还啰嗦!”
“母...母亲?”
托尼斯趴过床沿,看着银月在阴影下微亮的紫色眼眸。
她好像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转过身子。
“你不是说这几百年你都是一条龙吗?”托尼斯用带着笑意的口吻说道。
“但从我是颗龙蛋时,就是被母亲孵化出生的。”银月的声音在暗夜中传荡着,“幼龙们总是以为睁开眼的第一个人便是最亲密的血亲,当时的我,也不例外...”
听着银月的描述,托尼斯感觉她的过去似乎也存在着什么遗憾。
男人沉默的趴在窗前,过了一会才收回目光。
“抱歉。”
“...晚安。”
“嗯,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