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维亚斯公爵府侧门外的阴影处，凯尔轻轻放下背上的药材，拍了拍沾满草屑的衣襟。
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才压低声音对尤利乌斯说道：
“您二位这身份......”
红发青年的目光在尤利乌斯的制服和赫洛丝的银发间来回游移，瞳孔微微放大，“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出，真的没问题吗？”
尤利乌斯下意识地挡在赫洛丝身前，黑色制服下的肩膀微微绷紧。
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还请您保密。其实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
夜风拂过，吹动凯尔火红的发梢。
他盯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圣骑士侍从看了片刻，突然咧嘴一笑：
“好吧，谁让我收了你们的钱呢。”
他转身时衣襟微动，却又在迈步前突然停住：
“不过下次要是再需要帮忙——”
凯尔回头眨了眨眼，“记得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个更隐蔽的见面地点。”
尤利乌斯微微颔首：
“麻烦您了，凯尔先生。”
红发青年摆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尤利乌斯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直到赫洛丝拽了拽他的衣袖，少年才回过神来。
“发什么呆呢？”
银发少女抱着双臂，淡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快回去吧，我都等不及要开始实验了！”
尤利乌斯轻叹一声，在确认守卫没注意到这边后，伸手推开了侧门。
月光透过门缝，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照亮了两个偷偷溜回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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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轻轻关上旅馆房门，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他刚转身，赛琳娜的声音便从阴影中幽幽传来：
“怎么样？”
灰发少女倚在窗边，月光为她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异常算不上。”
凯尔晃了晃火红的脑袋，一屁股坐在木桌旁。
他端起水杯猛灌一口，喉结上下滚动，“只不过——那两个小家伙竟然是从公爵府里偷跑出来的。”
赛琳娜的眉头微微蹙起，浅灰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
“那个少女？她怎么可能是艾琳诺小姐？”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扶着窗框，灰白色的睫毛轻颤，“不过......仔细看的话，她们确实有几分相像。”
“但重点不在这里。”
凯尔翘起椅子，双手枕在脑后，“别忘了，那个黑发小子说，银发丫头是最近才迷恋上药剂学的。”
他的眼睛在闪着怀疑的光芒，“说不定......她就是想制作那种药剂？”
赛琳娜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房间温度仿佛骤降几度：
“不可能。”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公爵府在教会眼皮底下，更何况——”
少女的目光扫过凯尔：
“那个叫尤利乌斯的，明显是圣骑士侍从。”
但凯尔却只是耸了耸肩：
“教会内部出老鼠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他前倾身体，手肘撑在膝上，“越是不可能的事，反而越有可能，不是吗？”
赛琳娜沉默片刻，灰白的长发无风自动：
“那你想怎么办？”
她的指甲在窗框上留下几道细痕，“公爵府可不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红发青年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对我来说可能不是。”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赛琳娜身上转了一圈，“但对你来说......就没那么难了吧？”
月光穿过窗户，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光影。
赛琳娜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她轻轻“啧”了一声，转身望向窗外——远处，奥利维亚斯公爵府的尖顶在月色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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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坊内，烛火摇曳。
赫洛丝坐在工作台前，银色的发丝随意地扎成一束，垂落在肩头。
她的面前摆着两大包药材——止血藤和银露草。
“好，开始吧！”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基础药剂学指南》，指尖划过书页上的初级制药指南。
因为没有配方，少女只能根据书上所写的步骤，自己一点点的尝试。
赫洛丝拿起研钵，将止血藤以及叶片撕碎，放入其中。
她用力碾压，叶片渐渐变成深绿色的糊状物，散发出一股苦涩的草木气息。
“唔……好难闻。”
她皱了皱鼻子，但还是继续捣碎。
接着是银露草——她小心翼翼地剪下根须，轻轻研磨。
银露草的汁液呈现出淡淡的白色，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她将研磨好的药材倒入杯中，加入了一些可饮用的水，轻轻摇晃。
液体逐渐变成浑浊的深黑色，表面浮着一层细小的气泡。
“呃......这大概并不能算成功吧？”
赫洛丝用指尖轻点了一些，放在嘴里尝了尝，下一秒便立刻皱着眉头给吐了出来。
先不说这东西有没有治疗的效果，单从这个和苦瓜死了全家的味道上来说，大概率是失败的。
毕竟银露草和止血藤本身的苦味并不多啊。
肯定是比例有问题！
在调整了配比后，赫洛丝开始重新研磨。
这次她特意减少了止血藤的量，混合后的液体颜色变浅了些，但依然浑浊不堪。
“怎么会这样......”
赫洛丝咬着嘴唇，银色的睫毛在烛光下轻轻颤动。
她盯着失败的药剂，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不行，自己不能这样盲目的浪费材料了。
至少也要找个能够实验药剂效果的对象才行。
少女的脑海中立刻便浮现出了那个黑发少年的身影。
虽然有些残忍，但这都是为了科学的进步啊！
有些时候，必须做出一些牺牲才行！
对不起了！
第二天的工坊中，赫洛丝看着身边的尤利乌斯，缓缓地点了点头。
黑发少年咽了咽口水，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真、真的要这么做吗？”
“没办法......但这是一种崇高的牺牲。”
赫洛丝摇了摇头，有些于心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药剂的效果就永远显现不出来啊。”
尤利乌斯看着手中的小刻刀，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我动手就是了。”
随后，他的目光移向了工作台上——在桌面上，一只皮毛油光发亮的灰老鼠，被绑住了四肢吊在一个架子上。
这可是他一大早就被赫洛丝叫醒，费了好大功夫才抓到的猎物。
他一步步向着老鼠走去，最终轻轻挥下了手中的小刻刀——
“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