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师姐，提亲？”
即便是李妄言这等人，听到祁笑的言论，也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对啊，你要玉莲之间的关系，我们都是知晓的，我们几个人暂且不论，你对玉莲下手，说到底也只是为了对狱法真人下手。获得些许的情报，实际上你也是在正儿八经的和玉莲双修，并没有对她做过分的事情，她也未曾得罪你。
相反，她对你情谊深厚。提亲这事儿，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李妄言一时间也是颇为迷茫：“话虽如此，可是师姐，我天道宗内，天脉和道脉向来不和，天法峰和道剑峰关系并不算好，如何能够喜结连理？”
“你这根本算不得借口，哪怕是在宗内关系再怎么不好，说到底我们也是一个宗门，总不能天道宗分裂成天宗和道宗吧？不过是两峰弟子喜结连理——不管怎么看，对宗门也只有好处。”
祁笑显然是考虑得比较清楚了。她可是在狱法真人上门之后，专门等了一天才上门。
她的目光落在了现在躺在床上装作睡着了实际上竖着耳朵在听的林无双和楚娇身上。却还是对李妄言说：“还是说，你想娶大师姐或者二师姐？这倒也并非不可，狱法真人也知道你性子，按照凡人的说法，三妻四妾。可以有三个平妻，我等修仙者，倒也不必拘泥于凡人之礼……
是否要做妻妾之分，看你自己的意思。只要是你情我愿，你自己能够处理好，也没人能够因此而制裁你等。”
“不，等下！师姐，你分明之我心属你，又为何觉得我会答应这般婚事？”
祁笑挑了挑眉头，她用一种不是太善良的眼神看着李妄言：“你和她结婚之后，又并非不能和我结婚。”
李妄言听着这话，然后面露惊喜：“师姐，你的意思是，愿意和我成婚？”
“若是你能够让我对你心有所属的话，便是嫁给你又如何？但这不现实，你知道的。你做不到这一点，师弟。”
祁笑仿佛在说什么注定的事实：“无论你是否和其他人成婚，你和我之间的事情，都与之无关，你能够让我喜欢你，那么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若是你不能让我喜欢你，那么你做什么，只要不伤害到我的切实利益，都与我无关。我和你说这个事情，是因为狱法真人上门前来。”
她的目光有些凌冽：“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你对师尊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师尊坐忘，我掌管道剑峰，又为你师姐，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稍等！”
林无双终于从床上起来，顾不得整理自己的衣裙：“此事我同意！俗话说长兄如父，我才是大师兄，大师姐，此事，祁笑你又有何权力决定？当由我来决定！”
“就是就是！祁笑！我也是你师姐！你不过是排行第三！如何来决定？”
祁笑冷笑着看着这两人：“凭什么我决定？”
她手掌之间，雷光闪烁：“凭我最强，凭你们三人凑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林无双和楚娇看到她手中雷电，都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林无双是切实和祁笑交手过，知道她雷法之强悍，而楚娇则是切实的感受到了那雷电之中骇人的气息。
“修仙之人，只有三重境界，一曰前辈，二曰道友，三曰蝼蚁！比我强者乃是我的前辈，与我相当者乃是我的道友，弱于我者，便为蝼蚁！如何以师兄师姐之名压我?”
大伙完全没想到，祁笑的态度如此激烈。
李妄言盯着祁笑：“师姐，你应该知道，如果我要拒绝，你阻拦不了。你终究在玄女鉴之中。”
祁笑笑了，笑得灿烂。
“既如此，师弟可以用玄女鉴强行控制我，把握如她们一般推到在床，做你想做之事，而后与我成婚，对我为所欲为——师姐绝无怨言。”
李妄言脸色极为难看。
林无双和楚娇从再一次见到李妄言开始，就从未见过他如此难看的表情。很显然，祁笑和她们确实不一样，至少，对李妄言是如此。
如果是她们，用这种态度对李妄言说话?
结果简直不敢想象。
李妄言脸色变化好几次，终究是露出勉强的笑容：“既然师姐开口，我自无不允……和玉莲师姐这事儿，还有劳师姐多多操劳。”
祁笑终于点头：“善。既如此，那师姐便去为你准备聘礼。不会叫你落了颜面。”
“谢过师姐。”
祁笑转身离去。
等到她从洞府中离开，林无双和楚娇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个洞府当中的低气压几乎让人感到窒息。
她们理所当然的能够感受到李妄言的愤怒。
话说，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到李妄言对什么人屈服，这实际上是一场对决——李妄言和祁笑之间意志的对决，在这个对决之中，李妄言选择了认输。
这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李妄言算计她们那般从容——明明他可以用玄女鉴强行操纵她们，可是他都不怎么使用，而是用另外的手段，让她们支离破碎，而后按照他喜欢的样子一点点的拼凑出来。
但是祁笑……说实话，如果李妄言不用玄女鉴的话，根本拿不下来，至少林无双和楚娇是这么想的。
然而，男人输了之后会怎么样？
当然会不甘心。那些说输给被人无所谓什么的，如果真感觉无所谓的人，最开始就不会和人斗，既然和人都，那肯定就想赢——输了就是会不甘心。
那么不甘心会怎么样？
当然会愤怒。
所以两人现在不敢说话，感觉说话就会被当做是发泄愤怒的道具。
李妄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深呼吸，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转过身，看到了林无双和楚娇：“大师姐，二师姐，你们看到了，这就是祁师姐，当她踏足金丹最强的时候，她立刻就开始对我进行挑衅。试探我的底线。她要确定，在未来我注定和她发生的那一战当中，她是否会因为我卑鄙的手段而败给我。”
是这样吗？
林无双和楚娇对视一眼，她们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并不是很能够理解李妄言和祁笑这种想法。
“可，师弟，你修无敌道，但祁笑并不修无敌道，便是败给你又如何呢？她败给你并不影响她突破元婴，你若是败给她，才是大问题。”
林无双理解不了。
“若是只从修行的角度上来看，的确是如此。”
李妄言看起来并没有生气，这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师姐虽然不走无敌道，却又一颗无敌心，她表面看上去谦虚而恭敬，内心却无比的傲慢——当年对我的善意，应该是一份施舍。一份强者对弱者的怜悯。虽然她大概自己并非这么想的。”
李妄言的笑容越发灿烂：“不过她有一点没有想错，如果按部就班的成为金丹后期，我绝不会是她的对手。大师姐你和她交手，感受如何？”
“高如天，深似海，不可测，不可知。”
林无双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她保证自己没有说谎。
就——你能够知道，祁笑一定不是元婴这人的对手，她一定不会强得太过于离谱，但你就是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招数没有用，她还有什么手段没有用，她可以用什么样的手段战胜你。
林无双并不能看透祁笑。
“我还需要变得更强才行。这可真是紧迫，不过——和玉莲师姐成婚。我倒是无妨。大师姐，陆师姐之后可能会找上门来，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这……”
……
李妄言向自己屈服了。这对于祁笑来讲是一个糟糕的结果。
如果说她自己希望得到的结果，她更喜欢是李妄言强行用玄女鉴的力量，来操纵自己，甚至对自己做非常过分的事情。
如果他这样做了，那就证明，李妄言输了。
他无法坚持的走在自己的选择上，他动用玄女鉴的力量，会毁坏他的道心。
不是说他不能用玄女鉴的力量，如果是面对师尊，狱法真人之类的，他使用玄女鉴，那无妨，对大师姐，二师姐，玉莲师姐之类的，使用玄女鉴也无妨，那不过是他获得胜利的一种法宝。
但唯独对于祁笑，他不能使用玄女鉴。
因为他喜欢祁笑。
这违背了他自身的原则，也将成为他自己的心魔。然而李妄言没有，他选择接受自己的提案。
这算是忍气吞声——对于无敌道而言，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是……如果他到了金丹后期，赢了自己。
那么心魔就不攻自破。
李妄言相信他一定可以战胜自己。
他一定会想要赢得自己心服口服，赢得自己没办法辩驳。
然后再狠狠的把自己拿下。
真是狂妄，真是愚昧，自己怎么会被他击败？
祁笑不争无敌道，但是小师弟馋自己身子。
她必须要让小师弟知道，若是这世上只有一条成仙路，成仙路上只能有一个人。
那么那个人就是她。
他可以凭借仙器让自己屈服，但最终，能够走到终点的。
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