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曾经历过沙漠旅行的干渴,就会明白,当剿匪大军——或者说,移动的团长粉丝团——看到那条如同银带般镶嵌在翠绿山谷间的清澈河流时,那种心情,简直比守财奴发现了金矿还要激动十倍。
当然啦,她们激动的理由和普通旅人可能不太一样。普通人是想喝水解渴,而这些精力过剩的女士们,想的恐怕是如何把她们那位尊贵的团长大人当成一块上好的方糖,扔进这杯天然的“冰茶”里,好好搅拌融化一番。
“河流!是河流!”队伍里不知哪位眼尖的女士率先发出了欢呼,那声音尖得足以吓跑对岸树上的鸟儿。
霎时间,纪律?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整个队伍就像一群看见了嫩草的野马,呼啦啦地就朝着河岸涌了过去。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形瞬间溃不成军,只剩下亚瑟团长、脸色铁青的艾莉诺副团长,以及像只树袋熊一样死死挂在团长马鞍旁的蕾欧娜还留在原地。
“回来!保持队形!你们这些……”
艾莉诺的呵斥声淹没在女骑士们兴奋的尖叫声和盔甲碰撞的哐当声里,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就像试图用一根稻草去拦住决堤的洪水。
接下来的景象,亚瑟敢发誓,就算是最开放的红磨坊歌舞表演,跟眼前这场面比起来,也得像乡下教堂的慈善义卖一样清淡寡味。
天气炎热?盔甲沉重?这简直是上天赐予的完美借口!女士们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开始解除武装——或者说,解除那些本来就没多少的束缚。
“热死老娘了!这破盔甲简直像个蒸笼!”
“就是!得赶紧凉快凉快!”
“姐妹们!还等什么?下水啊!”
好家伙!那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的豪放派三下五除二,就像剥香蕉皮一样,把身上那点金属片和皮革扯个精光,欢呼着、跳跃着,带着白花花的耀眼浪涛,噗通噗通地砸进水里,溅起老高的水花。
那场面,就像是上帝一不小心打翻了一锅刚出炉的、汁水饱满的鲜肉饺子,噼里啪啦全下了锅。
保守一点的?哦,当然也有。
她们会选择留下那么一丝丝可怜的布料——比如一条窄得不能再窄的胸衣带子,或者一条比手帕大不了多少的丝绸底裤——勉强遮住那最关键的、也是最需要守护的堡垒点。
但这种欲盖弥彰的打扮,被河水一浸,紧紧贴在起伏的曲线上,随着水波荡漾若隐若现,其威力简直比**还要命一百倍。这就像告诉你盒子里有宝贝,却偏偏只揭开一条小缝让你猜,挠得人心痒难耐。
河水瞬间就沸腾了。白腻的胳膊大腿纠缠嬉闹,欢笑声、尖叫声、泼水声汇成一片。水珠在那此起彼伏、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滚动,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有些豪爽的姑娘已经开始互相泼水打闹,动作幅度之大,让两岸的风景都为之黯然失色。那波涛汹涌的架势,让我不禁怀疑这河里的水是不是都要被她们给挤出去了。
“团长大人!水好凉快好舒服啊!快下来一起玩嘛!”
一个胆子特别大的女骑士,双手捧起一汪清水,故意从自己傲人的雪峰上淋下,水流沿着惊心动魄的曲线蜿蜒而下,她发出享受的呻吟,朝着岸上的亚瑟拼命招手。
“是啊团长!我们来帮您‘擦洗盔甲’!里里外外都帮您洗干净哦!”
另一个附和道,还故意做了个摩擦的动作,引得周围一片暧昧的哄笑。
“大人别害羞嘛!你看大家多开心!下来嘛,我们可以玩‘水下捉迷藏’!保证让您‘捉’到不想上岸!”
第三个的声音带着黏腻的钩子。
亚瑟·莱因哈特团长,我们可怜的、纯洁的(至少表面上是)团长大人,早在第一片盔甲落地的那一刻,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转过身去,用后背坚决地对着那条已然变成“盘丝洞温泉浴场”的河流。他的耳朵尖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脖子都僵硬了。
“肃静!成何体统!立刻上岸!穿戴整齐!”
他试图拿出团长的威严下令,但那声音怎么听都带着一丝颤抖和心虚。背后的声浪和画面感不断地冲击着他可怜的想象力。
蕾欧娜气得快要爆炸了,她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小母狮,对着河里那群“妖艳贱货”龇牙咧嘴:“无耻!下流!不知羞耻!你们快点把衣服穿上!不准勾引团长大人!”
她甚至捡起几块小石子,想往河里扔,又怕误伤了团长,气得直跺脚,那小巧却结实的胸脯剧烈起伏着。
艾莉诺副团长则是另一番景象。她“铮”地一声拔出了佩剑,阳光下剑刃闪烁着和她眼神一样冰冷的寒光。她一步跨到亚瑟身后,与他背对背,剑尖遥指着河里那些无法无天的女骑士们,虽然她知道这威胁可能没什么用。
“所有人!立刻!上岸!违令者军法处置!”
她的声音像是西伯利亚的寒流,试图冻结这香艳的闹剧,“哨兵向外延伸五十步!保持警戒!你们当这是郊游吗?!”
可惜,她的命令再次被无视了。水里玩疯了的姑娘们嘻嘻哈哈地回应:
“副团长~别那么严肃嘛~天这么热,洗个澡怎么了嘛!”
“就是就是,团长大人也一起来嘛,我们可以组成一个‘互搓后背’小分队!”
“军法?军法也没说不准洗澡呀!副团长你也下来嘛,是不是身材没我们好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艾莉诺的脸色从铁青转向煞白,握着剑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她或许能指挥一场战斗,但她显然指挥不了这群发情期提前到来且集体亢奋的母鬣狗。
亚瑟紧闭着眼睛,内心在疯狂祈祷和哀嚎。
上帝啊,或者这个世界的什么女神都好,快来道雷劈死我算了!要么就让这条河突然发大水把她们都冲走!
再这样下去,他很难保证自己某个不争气的部位不会在严酷的考验下竖起白旗投降——那可就真是社会性死亡,直接可以埋进这条河里了。
他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苍白的命令:“保持警戒!注意四周!可能有埋伏!”天知道他多么希望此刻真能跳出一伙山贼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哪怕是魔王军亲自来了也行啊!
然而,山贼没等来,河里的“攻势”却升级了。
几位胆子格外肥的女骑士,互相使了个眼色,竟然开始慢慢朝着岸边亚瑟站立的方向涉水过来。水波荡漾在她们光滑的腰肢和饱满的大腿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如同猎人靠近掉入陷阱的猎物般的笑容。
“团长大人~背对着多没意思啊~”
“来看看嘛,水真的很舒服哦~”
“我们来给您送点‘清凉’~”
蕾欧娜尖叫着挡在亚瑟身后。艾莉诺举起了剑,厉声警告:“再上前一步,视同袭击长官!”
那几位涉水而来的女骑士被艾莉诺剑锋的寒光和语气中的决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脸上嬉笑的表情僵住了。她们可以调侃冰冷的副团长,但没人敢真的挑战盛怒之下、并且有理有据可以“军法处置”她的艾莉诺。
双方一时间僵持住了。河里的其他人也安静了一些,好奇地望向岸边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峙。
然而,这短暂的安静并没能持续多久。
“啧,副团长真是的,开个玩笑嘛……”
“就是,太小气了,一点乐趣都没有。”
“算了算了,我们自己玩。”
那几个带头的女骑士撇撇嘴,嘀嘀咕咕地退了回去,重新融入水中嬉闹的人群,虽然动静比刚才小了些,但那白花花一片的景象和暧昧的嬉笑声依旧持续着,仿佛刚才的小冲突只是水面泛起的一点涟漪,很快就被更大的波浪淹没了。
艾莉诺的剑依然举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压制,只要亚瑟还在这里,只要这条河还在,这群荷尔蒙过剩的女人就绝不会真正安分下来。
蕾欧娜稍微松了口气,但依旧紧张地守在亚瑟背后,像只警惕的小狗,对着河里呲牙。
亚瑟内心刚刚升起的一丝侥幸瞬间破灭。他悲哀地意识到,艾莉诺的剑能挡得住几个人的靠近,却挡不住这整个环境的腐蚀和那无孔不入的诱惑。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放在蚂蚁窝旁的糖,即使有几只兵蚁守护,也迟早会被啃噬殆尽。
他的神经依旧紧绷,背后的每一个水花声、每一声娇笑都像是在撩拨他最后的防线。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这些女人是不是私下打过赌,看谁能先把他拉下水?或者谁能先让他当众出丑?赌注会是什么?一个月的薪水?还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也许是退回去的那几个女骑士心有不甘,也许是别人想继续助攻,一个湿漉漉、用不知名柔软皮革缝制的、看起来原本是用来装水或者酒的皮囊,从水里被抛了出来,划出一道弧线,目标并非是亚瑟,而是——正全神贯注盯着河里、如临大敌的蕾欧娜!
“啪!”
皮囊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蕾欧娜的后脑勺上。力量不大,但足以让她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脚下猛地一滑!
“哎呀!”
她原本就站得离河岸极近,这一滑,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手舞足蹈地向后倒去!
“蕾欧娜!”亚瑟听到惊叫,下意识地转身,正好看到蕾欧娜朝河里倒去的瞬间。他想也没想,立刻伸手去拉她!
可他忘了自己也是心神不宁,脚下同样是湿润的河岸卵石。他一把抓住了蕾欧娜挥舞的手臂,巨大的惯性却把他自己也带得失去了重心!
“团长大人!”
在艾莉诺的惊呼和河里女骑士们陡然爆发的、混合着惊讶与兴奋的尖叫声中,亚瑟·莱因哈特团长和他忠诚的小护卫蕾欧娜·韦斯特,拉扯着,惊叫着,“噗通”一声巨响,双双栽进了那冰凉又“危机四伏”的河水里!
水花四溅!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只剩下河水流动的哗哗声,和落水者挣扎扑腾的声音。
紧接着,河里的女骑士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几乎要掀翻天空的欢呼和口哨声!
“团长下水啦!!”
“万岁!计划通!”
“快!快帮团长‘擦洗干净’!”
“还有蕾欧娜!把她拉开!别让她碍事!”
无数条白花花的身影,带着兴奋至极的笑容,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的食人鱼群,从四面八方朝着亚瑟落水的位置蜂拥而去!
艾莉诺副团长站在岸边,看着瞬间沸腾到极点的河面,以及那即将被“热情”淹没的、正在拼命挣扎想站起来的团长,她一手举着剑,另一只手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完了。
这下全完了。
她的“贞操保卫计划”,在这一刻,伴随着那巨大的落水声,正式宣告——全面破产。
而我们的亚瑟团长,在冰冷的河水淹没头顶的那一刻,脑海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吾命休矣……(贞操)休矣!!